第四十三章 揭穿

  「把事情都說清楚，會弄得更難堪，何必呢？」


  顧子軒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桌面，輕啟薄唇，似乎早就猜到了沒有人回應他。


  所有的人都靜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出，等待著顧子軒說出最後的答案。


  「陳董，你認識林泉嗎？」


  他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眼神都望向陳永。


  他這句話，分明就是讓陳永左右為難，如果回答是，那就千萬無語都撇不清他和林泉的關係了，如果回答不是，顧子軒既然這樣問，就一定有證據證明，所以，不管他怎麼回答，都是死刑。


  陳永聽到這樣的話，倒是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先停頓了幾秒，然後嘴角揚起一個不清不楚的笑容。


  「我剛才聽顧總說您是聽說的這個消息，既然沒有證據。怎麼能把這種捕風捉影的話拿到董事會上談呢？」


  這個陳永果然是高明，不正面回答顧子軒的話，巧妙地捕捉他語言中的漏洞，同時也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捕風捉影？陳董您怎麼就斷定是捕風捉影沒有證據呢？」


  顧子軒同樣以不緊不慢的語氣同他說話，他們兩個相互對視著，周圍的人都沉默著，沒有一個敢開口的。


  「這麼說，顧總有證據？」


  「我既然這麼說，證據肯定是有的，只是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實在怕駁了陳董您的面子。」


  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沒人會聽不出來他就是在針對陳永，言下之意就是我手裡有證據，你做的什麼事情我也一清二楚。


  我握緊了手，看著兩個人激烈的局勢，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我身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真不怕別人駁我面子，顧總不妨當著大家的面來說說，我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您的手裡了。」


  陳永一邊說，一邊抬頭看著顧子軒，語氣不緊不慢，淡定無比，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沙場的老狐狸了。


  「好，既然您這麼坦蕩，我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了，夏淺歌，你來說說這幾天你遇到的事情的過程。」


  他突然叫道我的名字，讓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我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的身上，我看了一眼他們，停頓了幾秒，就開始把自己在「Crystallove」遇到的事情娓娓道來。


  優秀的口才和表達能力是我最拿得出手的技能，雖然面對這這個大公司的大人物們，我還是有些緊張的，但是一開口，所有的緊張就都已經克服了。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敘述了一遍，緊接著又播放了錄音，在座的所有人在聽到錄音里「陳永」的名字時，都開始唏噓不已。


  無意之間，我瞥了一旁的陳永一眼，他的臉上雖然沒有大的起伏，但是握緊的雙手和眼神里一掠而過的慌忙已經出賣了他了。


  「陳董，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子軒臉色一沉，提高了音調質問陳永。


  「我有一個問題，顧總您憑什麼就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呢？」


  這個老狐狸，不僅不承認，竟然還把矛頭指向了我！


  一句話，所有的人的眼神又都回到了我的身上。


  「就憑她的我的人，而且「Crystallove」銷售業績下滑，也是我交給她的人物，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看著顧子軒微微抬著下巴，眼神不屑一顧，語氣里是滿滿的不容置喙。


  陳永聽到他這樣說，自然不好再說什麼，頭歪向一邊，開始裝傻充愣。


  顧子軒顯然看出了他的態度，他站起來，把手上的文件往桌上一拍，提高了音量。


  「我告訴你們！不管是誰，都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Crystallove」的員工全部更換，由我親自挑選，以後如果我再發現有人背著我做什麼小動作，我讓你們全部給我走人！」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我愣了一下，急忙跟了出去。


  「顧…顧總。」


  我跟在他後面，輕聲叫著他，可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突然，他停下來，轉身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然後推開旁邊房間的門，直接拉著我進去，又一下子關上門，動作一氣呵成。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拽進了那個放材料的房間，推到了牆角，被他堵住了去路，無路可逃。


  「你…你幹什麼？」


  我抬頭看著他，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和戲謔，以及那完美地如同雕刻一般的臉，心跳竟突然加快起來。


  「表現不錯。」


  他的薄唇一張一合，嘴邊的笑意更加深切，那一瞬間，我不由自主臉紅起來，因為我突然想到，那次和他風雨一番之後，他也是這樣說的。


  「想要什麼獎勵？」


  他微微眯著眼睛，似乎更加仔細地大量著我，繼續不停地追問著我。


  「獎勵……我只想要你把答應我的合同簽了。」


  我看了他一眼，背靠著牆，微微側著頭，看另一邊。


  「不敢看我？」


  顧子軒直接捏住我的下巴，一點點扳正我的臉，讓我和他對視。


  「不是。」


  雖然嘴上依然否認，但她這句話確實是戳中了我的軟肋，對的，我不敢看他，因為我害怕，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會深陷一分。


  「你覺得你騙得了我嗎？」


  他像是早就把我看透了一般，突然鬆開了手。


  他不屑地轉身，邁開步子，拉開門就往外走。


  我看著他，心裡有些失落。


  既然我騙不了你，那我的心，你也應該明白才對。


  我抽了抽鼻子，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


  「做什麼？」


  顧子軒後退一步，又把推開的門重新關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陳永和林泉的關係？」


  心裡的疑問，我終究是要弄清楚的。


  「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讓我去查「Crystallove」？」


  聽到我這樣問，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嚴肅了，沉默了幾秒之後，他才開口。


  「夏淺歌，你要知道，處在我這個位置，很多事情都不是隨心所欲的，不是我想拆穿就去拆穿的，我需要等，等待機會。這麼多年了，這個道理你還是不明白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都帶著分量，我看著他，覺得他話中有話，是我根本捉摸不透的。


  是啊，這麼多年了，很多道理我還都沒明白，可是你，顧子軒，這麼多年，你說變就變，我感覺我們兩個，已經漸行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