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

  一片狼藉，我睜開眼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房間里混亂不堪的景象。


  顧子軒還在熟睡，我小心翼翼地從床上坐起來。


  可是，身體四肢百骸傳來的痛楚卻讓我微微蹙了蹙眉，我沒想到，我最終還是在他面前妥協了。


  如果不愛，我昨天也不會那樣去縱容顧子軒的行為。


  他側了側身，然後睜開了眼睛。


  「夏淺歌。」睜開眼睛的那個瞬間，顧子軒就叫響了我的名字，他一雙銳利的眸子恢復了一貫的炯炯有神。然後，唇角微微上翹，「昨天的表現不錯！」


  看似無心的一句誇獎，卻讓我無地自容。


  我幾乎慌不擇路地往浴室里跑，恨不能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可笑的是，我竟然以為他睜開眼，會像普通情侶那樣，說幾句動人的情話。


  我終究是太天真了。


  站在鏡子前，打開水龍頭，我才後知後覺地看到自己身上紅紅紫紫的印記。莫名地，腦海里卻又回放起了昨天夜裡的點點滴滴。


  我獃獃地站在那裡，雙腿好似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身後伸出來一隻手，徑自關掉了水龍頭，「你在欣賞我的傑作？」


  男人云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我燒紅了臉頰。


  他究竟是怎麼將這些話若無其事地說出口的？我看不懂，可是就是在這幾秒鐘里，顧子軒從後面抱住了我，然後慢悠悠地說，「既然你已經履行了你的承諾，那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嘶啞的話音，落在我的耳朵里。


  我錯愕地回過臉去看著身邊的人，男人沒有穿上衣，腰間無比隨意地系著一條浴巾，精壯的腰上擁有著八塊腹肌，堪稱完美的身材更是讓我的目光無處安放。


  「宋忙的那套代碼，今天就要拍賣了。」他的聲音，悠然自得。竟還有些愜意，我渾然一怔，這才意識到——


  顧子軒昨天那麼生氣，大概是因為我沒有履行做他情人的約定吧？而他卻一直在給宋忙製造麻煩？可是，顧子軒不該是這樣小氣的一個人。


  「你就不好奇，我怎麼得到他的代碼的？」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就連話，也有些無關緊要。我有些錯愕地看著他，最後只能小心翼翼地回，「我並不在意過程，只要結果。」


  這句話，是六年前顧子軒送給我的。


  如今，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顧子軒從鏡子里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最後他爽朗地笑起來，「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


  我懂他這話里的意思，除卻我們想要的結果，過程都已經不重要了。也正因如此，此後的時光里，我和顧子軒就像行屍走肉一般彼此折磨著。


  我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一笑而過，


  可嘴角卻好像被掛上了千斤重的巨石一樣，連一個最簡單不過的稍稍往上牽引的動作，我都無法做到。


  「自己撂的狠話，怎麼現在反而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