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六十七
第二天一早，林思雅帶著海龜先生和太太去裁縫鋪。徐然守著書吧，等他們的消息。
“然然，早啊。“華明亮神清氣爽地跨進門。
華生上學後，華明亮還是每天早晚都要來轉一圈。林思雅說他就像是正在狩獵的獅子，靜候最佳的出手時機。徐然不明白，她也不解釋，隻是朝著徐然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早，華先生。”盡管華明亮再三地聲明，不用同他這麽客氣，徐然還是改不了口。華明亮很無奈，隻好隨便她。
“林小姐呢？”華明亮看見隻有徐然一個人，爬在梯子上整理書架。“我來吧。”他扶住梯子，催徐然下來。“你下來，下來。”
“馬上好了。”徐然當然不會勞動華老板大駕的。“呶呶呶。弄好了啦。我下來了。”
“林小姐出去了？”華明亮仰起頭，看著徐然。
“是啊。帶海龜先生和太太去做衣服。”徐然慢慢的從梯子上下來。隨手放下挽的高高的衛衣袖子。
“做衣服？”華明亮幫著把梯子推到角落。
“結婚禮服。”徐然提醒華明亮。“海龜先生要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為什麽要做呢？有專門賣結婚禮服的店的吧。”華明亮對女人做衣服之類的事情很不理解。明明有現成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直接穿了走人。為什麽還要花很多時間，去選料子量尺寸，對著裁縫描繪想要的式樣。費那麽大勁。最後出來的成品還未必滿意。然後還要去改，就會又多出很多麻煩事情。
“是定做中式的結婚禮服。”徐然耐心解釋。“一輩子就這一次，當然要合身合心。才能以最漂亮的形象出現在婚禮上。”
“中式的？是你們做旗袍的地方嗎？”華明亮一直記得那天徐然從電梯裏出來 時穿的那件旗袍。被揉搓的不像樣，卻仍看得出做工精良。
“是啊。”徐然洗了手，泡了壺茶，放在托盤裏，連兩個茶碗一道端到桌子上。
華明亮接過茶碗，沉吟片刻。“我正好想送點禮給陳先生。做好了以後，我來出錢吧。”
“這是我和思雅送的。華先生另外再送別的吧。”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好點子，可不能被你搶掉了。
“這樣啊。”華明亮笑著放下茶碗。“好吧。我送別的。”站起來，拉一拉身上筆挺的西裝。“走了啊。”
徐然捧了茶碗正喝著，抬手揮了揮。算是恭送華老板出門上班。
林思雅是下午才回來的。
一進門，就興奮地勾住徐然。“這份禮，送的超有麵子！”
徐然伸手按住她。“你先坐下來。慢慢說。”
“老頭子又動用他的老貨了。”林思雅滿麵笑容。“就是那個箱子裏的料子。真是，好看的要命啊！我們都看呆掉了。”
“那，他們都喜歡嗎？”這個才是最主要的。
“當然！喜歡的要死！”林思雅把盤著的頭發散下來。“我偷偷問了下價錢。好貴啊。我們兩個隻好穿舊衣服去參加婚禮了。”
“我們隨便穿什麽都好，關鍵是不能搶新娘子的風頭。”徐然把玩著林思雅的長發。發絲柔順，從她指間散落。“那麽海龜先生呢？他的也定好了嗎？”
“他的倒是簡單多了。老頭拿眼睛瞅一瞅，隨手就把尺寸記下來了。料子也就是普通的指了兩樣。”林思雅脫掉外套。“要是那個箱子裏的料子全都做成旗袍，那一定每天都漂亮地不要不要的。”
“早上華先生過來了。”徐然拿手指頭戳一戳滿臉陶醉的林思雅。
“哦。他哪天不來。坐坐就走了吧？”
“嗯，喝了杯茶。說海龜先生的禮，他來送。”
“那我們送什麽？你不會答應了吧？”林思雅彈著眼珠子，“他包個大紅包麽，就好了。”
“沒有啦。我們想的好主意，幹嘛要便宜他啊。”徐然朝著林思雅翻翻眼睛。
林思雅忽然神秘兮兮地一笑。
“幹什麽？笑成這個樣子。”徐然警惕地看著她。“動什麽腦筋呢？”
“我還能動什麽腦筋。我是在笑，有的人還真是桃花運不斷啊。”林思雅懶懶的脫掉鞋子。“偏偏還木知木覺的。”
徐然不解地望著她。
她自顧自地關上大門，躺到沙發上。“累死我了。睡一歇歇。”閉上眼睛，再也不理睬徐然。
晚上，林思雅回去了。徐然翻了一會書，就看到路之恒拎著袋子進來，頓時眉開眼笑。
“大哥。這麽早啊。”
華生上學後，徐然推掉了華明亮的飯店訂餐。路之恒繼續買汰燒。忙是忙了很多，卻是忙得十分舒心。
“今天沒什麽事，就早點回來了。”一進書吧，路之恒就止不住自己的滿心歡喜。“我聽說你們給陳遠航送大禮了。”
“這麽快就知道啦。”一定是林思雅朝著吳師兄說過了，吳師兄這個大嘴巴什麽話都藏不住。
“那個錢，就讓大哥來出吧。你和林思雅都再去做套旗袍。參加婚禮的時候穿。”上次精心打扮的徐然，他也沒看到全套。
“不要啦。這是我和思雅送給海龜先生的。”徐然伸了頭看桌子上的菜色。“參加婚禮穿那件旗袍就行，思雅幫我去洗幹淨了。”旗袍清洗熨燙過後，基本上是還原了本來麵目。
路之恒也不堅持了。徐然認真堅持的時候，一般是沒有人能夠勸下來的。
“這次，應該不會被關在電梯裏了吧。”徐然咬著筷子，突然說道。
路之恒嗔怪地橫她一眼。“又胡說。”
徐然縮縮脖子。夾了炒的碧綠生青的蔬菜，放到路之恒碗裏。對著他眯眼一笑。
路之恒嘴裏含著的一口飯，直接就咕嘟吞了下去。這丫頭，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笑得時候有多勾魂嗎？真是要人命啊。
“你們剛剛開始吃飯吧。”陳遠航笑眯眯地進來。拿了一個打包盒子，“呶，給你們加個菜。”
“不回去陪你家親親娘子嗎？”徐然打開盒子。“哦喲，烤乳鴿啊。還是那家茶餐廳買的？”
陳遠航孤苦伶仃的時候，經常被差出去買吃的。他可以為了吃到最美味的吃食，不惜開著車，到那些犄角旮旯裏去尋找。往往買來的都是個中楚翹，絕對正宗好吃。
“我家親親娘子歡喜的快要瘋掉了。所以，你們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現在又多出來一個問題，就是每時每刻準備好，回答親親娘子的詢問。關於她現在是好看還是更好看了。這是目前最大的問題。”陳遠航雙手拱了拱。“大恩不言謝啊。我記著了。”眼角掃到路之恒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們慢慢吃，我走了啊。”趕緊閃人。
還算識相。路之恒望著他的背影。要不，準備好的紅包再塞幾張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