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雙割草!
山呼海嘯般的巨大口號聲中,陳易親自吹響了進軍的號角。
「攻城!先登者賞五金,官升一級!」
伴隨著一陣蒼涼的號角聲響起,陳易這道蘊含了狂熱術的話語混雜著蒼涼的號角聲一起湧入正準備攻城的諸多士卒耳中,黃巾陣營最前方的數百名士卒扛著雲梯一個個戰意洶湧的奮發向前,悍然對浚縣的上千守城漢軍發動了先手攻擊。
雖然由於訓練時間還短,這群洶湧而動的黃巾士卒們一個個排列並不整齊,進攻的節奏也僅比一般的炮灰烏合之眾好上些許,但是此時他們一個個都因為剛才陳易說出的獎勵而士氣高漲。
在這種高昂的士氣下,被狂熱術影響的這群黃巾士卒們狂吼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毫無畏懼的攀爬著雲梯悍然朝著守城漢軍們發動了攻擊。
黃巾軍作為農民起義軍,一直都有著紀律不嚴且戰力較低的缺陷,這些問題陳易這些時日以來通過他們在訓練中的表現也心知肚明。
為了改善這樣的情況,陳易憑藉著每餐給士卒們多增加八兩飯食的誘惑為基礎,讓這些士卒們從之前每周才有一次的訓練練習改成三天一練的程度,對於訓練不認真和違抗軍令者動輒則是重打軍棍或是當場斬殺。
在這種有威有賞的紅棗大棍制度下,這些人修習了陳易之前傳下來基礎鍛煉術的士卒們一個個實力進步飛速,堪稱每天都比之前有著些許的提升。
本來按理說即使是增強了訓練程度和每天的飯食分量,這些士兵們一個個也不該出現如此翻天覆地的進步速度才對,畢竟這些士卒們一個個都是肉體凡胎,修鍊的功法也並非什麼可以修鍊出氣勁的強悍功法秘籍。
只是,作為一位本體實力已經接近仙人境的強者。
陳易投影在此界的這道分神意識即使因為礙於此界低微的靈力水平,以及避免打草驚蛇提前引起世界意識的反擊而無法在這方三國世界使用出那種摧山破海的強大修士實力。
可是畢竟他修為境界就在那裡,即使是他隨手改造出來的一篇基礎功法也有著在某些方面超越普通神功秘法的妙用。
這本發放給所有黃巾士卒修行的基礎功法就是如此。
這本名叫黃巾力士決的功法上限極低,低到幾乎無法修鍊出氣勁,而它的副作用又極大,大到秘籍的修鍊者每天都在緩慢的不斷燃燒著自己生命能量,消耗著自己的壽命,修鍊後幾乎無法活過十年。
可是作為一本副作用如此之大,堪稱魔道的功法,這本秘籍有一個最大的好處。
那就是無論修鍊者的資質如何,只要不死那就每天戰鬥力都在提升,三五年後任何一個人都能達到以一敵百的普通統軍將領實力。
對比起這本秘籍的各種缺點而言,在這個兵凶戰危、天下動亂已然開始的漢末混亂年代中,消耗壽命活不長久這樣的副作用根本算不上什麼,畢竟對於絕大多數黃巾士卒而言,他們上了戰場就連半年都未必能夠活下來。
每一次上戰場,無論是勝利的一方還是失敗的一方,都會有大量的士兵們或死或殘。
對於他們這種有一天沒一天,不知何時就會死在戰場上的底層士卒而言,這種只要消耗些許壽命和潛力便能夠快速增強自己實力的功法,不僅不算是什麼魔道功法,反而可以稱得上是好東西,能夠保命的大大好東西。
只要能夠活過一次又一次的戰鬥,消耗壽命,誰在乎?
能夠在意這些問題之人,怎麼也不能是活在底層的他們,而是何不食肉糜的高位者,大人物們。
烈日下,守城漢軍中僅有的六七十名弓箭手同時彎弓搭箭,射出一大片黑壓壓的箭雨。
攻城的黃巾士卒們還未抵達城牆,就直接當場喪命了十餘人,傷者亦有數十人之多。
這些士氣高昂的黃巾軍們並沒有因為眼前箭矢造成的死傷而動搖,早已經在這一段時間內明確告知後退即死的這群黃巾軍們,在身後軍法官的監督下繼續奮勇上前。
城牆上守城的漢軍們長槍舞動,不斷的刺下著一個又一個妄圖從雲梯處攀登上城牆的黃巾士卒,清脆的刀槍碰撞聲綿延整片城牆。
一名又一名的黃巾士卒被漢軍刺殺倒下,同時又有更多的黃巾軍再次試圖湧上城牆。
在這些黃巾軍們瘋狂攻擊著城頭漢軍之時,陳易手下這五千黃巾兵內僅有的一屯弓手也在前頭黃巾軍的掩護下成功進入了射程,開始在身前刀盾兵的盾牌遮掩下不斷向著城頭射擊,為攀爬雲梯攻城的士卒們提供著輔助。
「死!」
眼見著自己手下的這群士卒們進攻受挫,不斷的洶湧攀登而後又守城漢軍們刺殺跌下,忍耐不住的領軍司馬王旁狂吼一聲,一個縱躍之下踏著雲梯如同大馬猴般衝天而起,揮動手中長刀直接劈殺數人衝上牆頭。
王旁的悍然殺上城頭讓守城官軍一時間猝不及防,王旁長刀虎虎生風,一個橫掃直接砍斷了數名前方漢軍的長槍木盾,輕鬆收割掉了這幾名倒霉士兵的性命。
王旁四周不斷有漢軍圍攻刺殺而來,可是作為一個有著全身鎧甲防護又一身洶湧大力的武將,以王旁的能力又怎會被這些單靠數量取勝的普通漢軍士卒所阻擋。
即使圍攻者眾多,但在王旁的長刀下,這些漢軍們就好似田野間任人收割的小麥般根本無法阻擋,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他的腳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旁身後匯聚而來的黃巾士卒數量越來越多,這處城頭的漢軍被打得節節敗退,眼看不久后這些漢軍便將因為傷亡慘重而潰散逃離。
這時,作為浚縣這上千漢軍統帥的李應提刀執盾衝鋒而來。
李應身材微胖,面相看起來也並不兇狠,可是作為這上千官兵的統帥他一身實力卻並不差勁。
隨著他的加入戰鬥,這處城頭上原本節節敗退的漢軍一下子便擁有了主心骨,士氣也隨之恢復了不少。
李應大刀揮下,呼嘯風聲四起。
王旁長刀劈砍,被他抬手以盾牌強行格擋住。
受挫的王旁微微一愣神,不信邪的再度悍然斜砍而下,李應應對刀劈的方式很奇特,不像是軍陣行伍固有的大開大合招式,反而有些類似於市井遊俠之間的交手。
只見他驟然側身,靈巧閃過了王旁的長刀劈砍,隨後伏低身子迅猛且快速的不斷朝著王旁小腿無盔甲部位劈砍而去。
王旁有些笨拙的彈跳,試圖以長刀橫掃將這個漢軍統領距離逼開,可是誰料到下這個有些微胖的漢軍統領雖然身材低矮,身手確實相當的靈活。
他圍繞著王旁不斷遊走,就像一是一隻靈活且肥大的碩鼠般令人防不勝防。
「你的刀法跟你的人一樣令人作嘔!」
「該死的老鼠你敢不敢正面和乃父一戰,而不是像個臭蟲般四處躲閃。」
聽見王旁的怒喝,李應一個反身,兇狠的將身後妄圖偷襲的兩名黃巾士卒腦袋直接砍飛,隨後靈巧的在地上一滾,如同一團彈跳而起的肉球般掀起刀光陣陣。
「嘿,你這莽漢!」
「乃父我幹嘛要和你一樣正面硬斗,我家數代都是盜賊,乾的就是這份不光彩的活。」
「老鼠,就算是老鼠,你也干不掉我,哈哈哈哈!」
李應閃躲開王旁疾砍而下的一刀,閃躲間他一個不小心,被身後一名血紅雙目的黃巾屯長狠狠在背部剁了一刀,他的背上被拉出來一條皮肉猙獰外翻的巨大血口,通紅的血液從傷口內汩汩向外流淌,噴濺得附近城頭磚牆上到處皆是。
李應口中剛喊出狂言就被砍了一刀,這種打臉混合著背部的疼痛讓他情緒一下子變得頗為憤怒。
「該死的雜碎!給我去死!」
李應含怒出刀,如同雷霆震怒,一瞬間便將剛才傷到他的那名黃巾屯長腹部給砍出一個巨大傷口,傷口部位腸肺外露,痛得這名黃巾屯長一瞬間便暈死在地。
只是,若是如同江湖遊俠般的纏鬥固然李應早已取得勝利,但是在人潮洶湧的戰場上這名黃巾屯長剛一倒地,瞬間便又有三名黃巾士兵提槍直刺而至。
躲閃不及的李應再次被其中一柄長槍給傷到,直接刺穿了一部分大腿血肉,靈敏度驟然下跌。
被傷到大腿沒有了足夠靈敏度的李應,奮勇的一連劈出數刀,妄圖退入不遠處的漢軍士卒之中保全性命。
只是他似乎忘記了剛才被他出言譏諷落了面子的王旁願不願意,王旁刀光閃爍,耀眼銀光滾動成團,直接壓著李應廝殺。
數十個回合過後,李應氣力漸衰,同時開始逐漸壓不住自己的傷勢影響,動作變得比之前稍稍遲緩了些許。
這一點遲緩並不明顯,但是這種不明顯是對於那些普通的黃巾士卒而言。
在王旁眼中,這樣的缺點已然算得上致命缺陷。
王旁一聲怒吼,手中長刀帶著森森寒芒呼嘯而過,速度迅猛,如光似電,在揮舞開空氣的同時流星追月般劃過了李應那粗大黝黑的脖頸。
「噗!」
猩紅鮮血從李應的無頭屍體上洶湧噴射而出,他那猙獰的頭顱旋轉拋飛而起,在空中飛出十餘米后砰的一聲砸到了一名漢軍臉上。
這名倒霉的漢軍士兵一瞬間被驚嚇得直接彈跳而起,超常發揮的一連數刀剁下,硬是把這枚剛從他們統領李應脖子上割下來的腦袋給剁得面目全非。
高手交鋒,快慢一線便是天壤之別。
不過是短短的半刻交鋒,擅長偷雞摸狗和江湖纏鬥的李應就被王旁暴烈的刀法給劈飛了腦袋。
「爾等主將已死,還不速速投降!」
王旁一腳將李應屍體踢飛下城牆,將其那有些肥胖的軀體連同鎧甲一起踢到了浚縣縣城內的街道上。
見到主將已死的漢軍士卒們一下子嘩然無比,不敢置信的他們試圖在城牆上尋找到他們那個雖然為人猥瑣但實力卻相當強悍的主將身影,可是卻一無所獲。
明白主將身亡的這群漢軍們一個個再無任何戰鬥意志,開始不斷的逃跑潰散。
「投降者不殺!」
「繼續反抗者抄家滅族!」
一聲飄渺浩瀚的聲音突然間響徹整個城頭,隨後一個身穿華美將軍鎧甲的少年從城牆下的黑馬身上翩翩然縱身而起,攜帶著狂暴的呼嘯風聲悍然踩踏在城頭上插著的一處漢軍大旗之上。
這名身著華美獸紋鎧甲的俊美少年將軍停下身形的瞬間,他飛騰而來攜帶的劇烈狂風將其身下漢軍大旗吹得獵獵作響。
烈烈風中,漢軍大旗招展,少年獸紋鎧甲下的白色勁裝被大風吹拂,襯托得其宛若神仙中人。
陳易話音間隱含雷音震懾之術,無數本來正準備潰散逃跑的漢軍士卒被他雷霆天音一震,頓時如遭棒喝,一個個渾身冷汗直下再無任何逃跑心思,乖乖跪倒在地選擇了投降。
「渠帥神威!」
「一言而震懾大軍,令無數逃跑者直接原地跪服,真乃天威!」
城頭上,無數本在進攻的黃巾士卒們此刻紛紛神態狂熱的看向了漢軍大旗上負手看天的少年郎,看其如看神明。
而剛殺掉敵方統帥的王旁,在這聲雷霆天音響起之時同樣如遭冷水淋頭,原本心裡的諸多小心思一下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不遠處城頭大旗上那個負手而立、飄飄欲仙得彷彿下一秒便會乘風直上九天的絕美少年,王旁突然間有種莫名的錯覺。
「渠帥這個樣子,怎麼看起來一點不像個統軍數千的少年將軍,反而像是一個從天上落入紅塵的清冷仙人。」
王旁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自己腦袋,口裡嘟囔道。
「不過如果是仙人的話?渠帥這長相未免也有點太娘們了吧,美得我老王有時都犯糊塗。」
「渠帥要是個娘們該多好,必定是青樓頭牌,花間絕色啊,那感情的好啊!」
王旁念念叨叨的揮舞了幾下自己手中的長刀,忍不住抬頭看向了陳易所在位置。
入目所見,迎來的卻是漢軍大旗上的那位少年渠帥一道冰冷的目光。
少年負手而立,低頭看著王旁,就如同一位支撐天地的巨神般威嚴如海。
王旁臉色青白,心中忐忑害怕至極,剛才那番嘟囔的話語他一時無腦出口,此刻回想起來內容卻是忍不住全身止不住的害怕。
會不會死啊?王旁心裡有些抽抽。
正想著,大旗上的那名少年渠帥忽然間戲謔一笑。
這一笑,恰如數九寒冬之末時節的春來大地,令王旁這位軍中粗漢也忍不住一陣失神,只覺得自己如若真等見到了仙人一般,入目所見的全是那置身紅塵又好似翩然出世的無雙瀟洒氣象。
少年戲謔一笑后,他身上的仙味尤在,卻又彷彿多了幾番人間煙火紅塵的味道。
「王旁,你等會就自己去領三十軍棍,下次若敢再胡言亂語,就五十!」
「若有第三次,那就七十!」
「總之,一直加,你能抗揍不怕死的話便大可繼續。」
少年話音落下,王旁心中情緒一定,而後突然間有些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