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連為父都敢戲耍
慕雲傾眸光冰冷,卻沒有躲,她隻是想看看,慕中遠究竟能不能下的去手。
結果終究將慕雲傾對這個父親的最後一絲期許也衝散了。
慕中遠落下的動作又重又急,這一棍下去,以慕雲傾的身子,興許要躺上五六日。
她微垂了眼瞼,隻等這一棍落下來,也算還了慕中遠養她一場的恩情。
木棍與皮肉交匯的聲音轟然響起。
慕雲傾身上卻沒有半點痛感,她猛地掀開眼瞼,隻見雲鬢麵色慘白的倒了下去。
那雙琉璃色的美眸瞬間充斥了妖冶的血紅。
“你這賤婢,連慕府的主子都認不清,活著有何用?”
慕中遠怒罵一聲,手裏的棍子再次落下,卻是直衝雲鬢腦袋。
慕雲傾心中著急,伸手穩穩的接住慕中遠手裏的棍子。
她隻靠著一股蠻力撐著,木棍衝擊而下的力道刺的她手腕輕顫,尖銳的疼痛順著掌心一直蔓延至肩側,她光潔的額頭瞬間布滿了汗珠。
“父親是想無端將我院兒裏的人打殺了?”
慕雲傾眸中冷光攝人,看的慕中遠雙手一顫,隨即反應過來,怒意更勝。
“莫說一個丫頭,就算是你,也是在我慕府過活,為父打殺一個丫頭還需你來過問?”
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尊嚴無端被挑釁了,對慕雲傾都生出了打殺的心思。
慕中遠掙開慕雲傾,再次揚起棍子,卻聽門外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呦,合著咱家來的不是時候,竟趕上這樣的大戲。”
高德順緩步邁入屋內,一見慕中遠的動作,不禁驚訝的捂住嘴,說道:“沒想到向來溫和的慕大人,竟也能這樣威風,先前倒是咱家見識淺薄了。”
“高公公。”慕中遠忙收回手,殷勤的走過去,“讓公公見笑了,不過是家裏的一些瑣事罷了。”
“不知高公公來我這慕府,所為何事?”
慕中遠故意擋住了高德順的視線,笑的越發殷勤。
高德順也不在意,隻挑挑眉,對著外麵吩咐道:“都拿進來吧。”
話畢,一連八個小太監,拿著托盤走進來,個個托盤內都擺著精致的首飾,最後進來的兩個下太監手中,更是托著黃橙橙的金錠子。
“慕二小姐,您今日在皇上麵前可是立了大功了,快瞧瞧,這可都是皇上賞給您的。”
高德順招呼著,慕雲傾自然不能直接過去,先跪拜謝了恩,才應聲走過去。
“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的?”
慕中遠一臉的不可置信,尤其盯著那金子,眼睛都放光了。
白氏看著眼紅,暗戳戳的瞪了慕雲傾一眼,絞緊了手帕。
心道,這次又讓慕雲傾這小賤人給逃過了。
“瞧慕大人這話說得,咱家還能騙您?”高德順看出眼下的勢頭,點了慕中遠一句,“皇上今兒可是瞧出慕大人的不滿了,若是回府後慕二小姐又傷到了,怕是皇上會疑心慕大人了。”
“誤會誤會。”慕中遠連忙將身邊的家法踢遠些,解釋道:“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麽舍得傷了自己的女兒,高公公實則是誤會了。”
舍不得?慕雲傾眸中嘲諷陣陣,卻道:“父親卻是沒有要罰我的意思。”
慕中遠鬆了一口氣,想著這個時候慕雲傾還幫著他,不禁又有些後悔方才的行為。
他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慕雲傾倏然轉了話鋒。
“是因著母親和我這個剛入府的弟弟犯了錯,父親氣惱的要罰,我這正勸著呢。”
慕雲傾歎了口氣,又道:“怎奈父親脾氣倔,我是如何也勸不住了,母親和弟弟這頓罰,怕是躲不過了。”
高德順若是再聽不出她這話的意思,就枉為皇上身邊的紅人了。
“嗯,這倒是有意思了。”高德順微一眯眼,卻在慕中遠對麵的位置坐下了。
“咱家還沒見過這皇宮外的刑罰,這犯了錯自然是要罰的,倒不如也叫咱家瞧瞧。”
“這……”慕中遠麵露難色。
“怎麽?咱家在這礙著慕大人的眼了?”他作勢要起身,卻被慕中遠攔住了。
高德順這才略見滿意,“那便動手吧。”
“老爺。”白氏的手不禁顫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可是剛見好。
慕中遠現在騎虎難下,隻得給她是個眼色,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
他剛欲動手,慕雲傾又提醒一聲:“父親想罰母親和弟弟五十棍,未免也太過狠心了,正巧高公公來了,不若父親減一些,隻打三十棍可好?”
慕中遠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心裏憋著一股子火氣,卻又不敢發。
慕雲傾隻當他應了,轉身便叫雲霜給公公上茶,完全就將慕中遠幾人當做戲台子上的戲了。
白氏氣的眼眸通紅,終於忍不住向前走兩步,哭訴道:“高公公,你莫要聽雲傾這個死丫頭胡說,方才那家法是要用到雲傾身上的,與我這個婦人不相幹的。”
“嗯?”高德順麵色瞬間一冷,問道:“慕大人,慕夫人說的可當真?”
他雖是太監,可那雙眸子裏勾帶起的一股狠勁兒,著實讓慕中遠心裏一顫。
“不,是賤內在胡亂言語。”慕中遠連連搖頭,拿起家法便狠狠的往白氏身上招呼。
一連三十棍下來,白氏早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慕中遠這才轉向一旁的白修傑,咬咬牙,還是將棍子落下去。
白修傑比白氏通透的多,知道這是著了慕雲傾的道兒,直咬牙挺著,一聲不吭,這倒讓慕雲傾高看他一眼了。
刑罰結束,高德順手裏的茶也喝了兩盞了,便起身離開。
慕雲傾送他出去,這次直接給他塞了一錠金子。
高德順笑笑,看著慕雲傾,倒是越發的滿意起來了。
待到她回來時,白氏已經醒了,正靠在慕中遠的腿上泫然哭泣。
慕中遠對她有些愧疚,自除夕之後,第一次對她生出憐惜之情。
一見慕雲傾進來,白氏下意識抖了一下。
慕中遠也皺緊眉頭,攥緊拳頭狠狠落在桌子上,“你這個逆女,竟連為父都敢戲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