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室沉香積屍池
「你！你們…這些…」腹部被插著劍的男子口裡不斷湧出暗紅的血液，血，堵住了他的話語。
還未來得及將想說的話說出口，男子便兩眼一番，倒在了滿是屍體的血池裡。
「啪…啪…啪…」掌聲在一處黑暗密閉的空間迴響。
穿著兵服的男子擦拭完手中的長刀后收入刀鞘，轉身對著聲音的來源跪地一拜：「殿下，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解決了此人。」
一團團火焰從掌聲傳來處分散開，原本有些暗黑的地方頓時明亮了起來。
環視四周，全是用血塗抹的牆，牆上每隔三尺就有被釘捆在上面的殘缺不全的活人。
有的少了眼睛，兩眼只剩黑漆漆的空洞；有的少了半截舌頭，那張開的口中還有半截舌頭在不停顫動著；有的被倒掛在牆上，腦部一陣血紅，有著血液即將從腦中破出之樣。
再看頂上，用細紅線垂釣著人的各式各樣的器官，有眼球，舌頭，鼻樑，耳朵，心，肺，肝…
底下，有一巨大的血池，裡面的血液混著一堆血渣。血池中好似不知有什麼在移動著，在血池裡翻滾著陳年血液。
血腥味，腐臭味在此處散開。
那東西一陣搗鼓后停在了池中央的樣子，忽的立直了拳頭般大，一尺高的針。
機關的聲音在耳邊迴響著，眾人用餘光撇著真正的聲響處，卻並未看到機關房到底在哪。
儘管來這已經好些年了。
「咚！咚！咚！」池子里上升著一方八十寸檯面，檯面上是每隔半寸佇立起三尺，如長槍桿般粗的鐵柱，上面大多都有了斑駁的鐵鏽，鐵柱中間有著十分對稱的黑洞。
那中間鐵柱上插著剛剛跌落血池的人。
此時上方也下來一個與那方台相稱的鐵鏽，兩個方台相互融合，再分開時，那屍體已破碎的不成樣子。
正當新人鬆了口氣時，那兩個收起鐵針的方台重重打在一起，發出了沉重的空鳴聲，震的腦中都傳來短暫的鳴叫，隨後，兩個貼合的方台竟開始快速與對方反向旋轉。
眾多小塊血肉打在了那些掛在牆上的活人身上，以及四周的牆壁和地板上。
就連血液也如濺水一般飛灑著。
待半刻鐘后，方台分離，方台中，又是什麼都不剩了，若說再多，就只能用血沫一詞來形容。
兩座方台又緩慢退了回去。
這偌大的空間，此刻就是一個巨大的十八層地獄。
戴著金邊黑色半邊面具的男子咧嘴一笑說：「乾的不錯，你且上來，給你些獎賞。」
男子走上去跪下，抬起雙手。
二十兩黃金放在了男子手上，眾人頓時羨慕的看著那男子。
「繼續努力。」黑衣男子說道。
「是！莫領多謝殿下恩賜！」
在這血池上往西十公里的小鎮里，村民們均帶著白色面紗。
這個小鎮既沒有人賣糧，也沒人開業。
街上的人相互堆擠著，一步一步緩慢移動，行走的人皆為目光獃滯，好似失了魂魄一般，行走都十分僵硬。
因此，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村來了兩個外來者。
借安停下了腳步，後面的人碰撞到借安，緊貼著借安後背停頓了一會後才繞了過去。
「怎麼了？」洛塵剛出口，瞬間所有人都定住，那一對對灰色的眼睛紛紛看向洛塵。
場內一時間十分安靜，好似兩人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這突然的場面，讓兩人心中也開始莫名的慌張，身體竟也有些僵硬。
凝重的氣氛不斷壓抑著兩人，有節奏的心跳聲在此刻格外響亮。
借安的汗水滴落在塵土中，忍著有些僵硬的腿向前試著走出一步。
眾人未有反應。
於是借安又向前挪動了一小步。
眾人依舊未有反應。
洛塵見借安移動，也踏出一小步僵硬的移動。
眾人收回目光，繼續緩慢而又僵硬的行走，好似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洛塵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透過薄紗看了看四周，低房矮牆，搖搖欲墜，破舊不堪，更別說站著一個人了。
兩人隨著人群來到了湖邊。
前方不遠處，有個拱形石橋，一小部分村民走到石橋上背著身，筆直的摔倒在那滿是屍體漂浮的河水中。
那些人就如掉落的石頭一般，砸下去，泛起水花后，又好似魚漂一般在另一處筆直的立了出來，就那麼的順著湍急的河，「游」下去。
而剩餘的人在石橋那拐了個彎。
如此反覆循環著。
借安的手忽然被拉住了！
洛塵拉著走向石橋的借安，哪知對方甩開了他的手繼續朝著石橋走去。
借安望著下方不斷衝擊著石橋的屍河。
這河就像是運輸屍體的陰間工具一般，一具一具排練有序。
到借安了。
借安看著下方的河水，轉過身，正準備倒下去時，被一個人摟住了腰。
洛塵摟緊了懷中的人兒，退後了幾步。
「啊！啊！」洛塵身邊的人嘶啞大叫。
洛塵一腳將那大叫的人踹了下去。
哪知踹下了一個，那排著隊的人一個接一個開始嚎叫著，嚎叫后猛地瞪大了灰色而又臃腫的雙眼，朝著兩人跑去。
洛塵擋在借安前面，一拳一腳將那些人打下河去。
借安說：「這下面不太對勁，必須得下去才能一探究竟。」
洛塵說：「下面離這裡太高，若是下面有什麼，會很危險！」
不對…就是不對，再怎麼在同一個位置，隔著相同的時間跳，也不可能跳出那麼整齊！
這下面，肯定有什麼東西！
借安抓著一個撲面而來的人，與他在那眾人跳躍的點上一躍而下！
「洛塵，借安去看看。」
「安兒！」洛塵聽到借安的聲音，轉身隨著借安跳下去，手中的白棱沖向了那前面掉落的人兒。
風刺痛了臉頰，明明那麼高的石橋，在一眨眼時就到了湖面。
湖面居然有一個三尺大的黑色漩渦！
洛塵睜大了雙眼，猛地收回了白棱，可白棱上纏繞了一隻血淋淋的，細嫩白皙的手臂！
再次醒來時，漆黑的光里一點星火驅退了少許黑暗。
洛塵起身，看著那星火靠近。
雙手黏糊糊的，空氣中也散發的怪味。
屍臭…血臭味…相互交雜…
那星火到了面前，洛塵才看見那是借安。
想起那隻斷臂，他連抓向借安兩隻手腕。
還好，都在。
看來那個手臂是借安跳下時身後人兒的手臂了。
洛塵鬆了口氣，頓時那些味道猛地鑽進口腔，胃裡東西倒涌，又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借安拉起洛塵的手說：「洛塵，這裡好像是一個屍坑。」
「屍坑？」洛塵鬆開借安的手，拿出懷中的火摺子，蹲著身看著剛剛手碰到的，黏糊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