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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同枕而眠夢長夜

  背著一筐草藥回到山洞的洛塵看到那石頭上的人兒衣被掀開,連跑上去探了探脈。

  依舊是十分虛弱的脈搏,手中的皮膚燙的異常。

  他的額頭抵著借安的額頭,灼燒的熾熱讓洛塵退後了幾步。

  「怎會這麼燙!」洛塵給借安蓋上被子,走出了山洞。

  借安看著面前容貌精美的女子輕輕摟著自己,陌生的臉,擁抱卻讓人十分熟悉。

  「卿兒。」女子摸了摸借安的頭,伸手撫摸著借安的腹部。

  原來,是母親。

  借安的眼神十分溫柔,回抱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說:「那日逃出城門留下的傷害,留下了一生難以抹去的陰影,卿兒怕不怕。」

  借安笑道:「不怕,卿兒,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一股葯香傳來,女子的化為了白光,在黑暗中消失,空中只留下了一句話。

  卿兒,你已經無意觸碰到皇宮的人了,以後,一定要清楚了真相再解救別人。

  借安擁抱著僅剩的一點白光,哭喊著:「母后,別走!再陪卿兒一會!」

  借安跪在地上,看著周圍一片的黑暗,失聲痛哭著。

  「別走…」借安抓著洛塵的手,眼角流出了眼淚。

  洛塵輕輕撫了撫借安的額頭,借安緊蹙的眉頭才慢慢放鬆。

  溫熱苦澀的水被灌進食道,借安嗆住了,猛地一陣咳嗽,嘴角也流出了葯湯。

  洛塵拿出手帕擦去那流出的湯藥,將咳嗽的人兒抱在懷裡拍背。

  咳嗽的人兒睜開虛弱的雙眼,極輕的聲音在白髮男子耳邊呼喚:「洛塵。」

  洛塵聽到此音,眼中十分欣喜,連忙回應:「洛塵在的。」

  借安看著那床厚重的被子問:「洛塵,你該不會耗費了全部盤纏吧。」

  洛塵說:「錢還可以在得,安兒只有一個,對比起來不算什麼。」

  借安用手敲了敲洛塵的腦袋,洋裝怒斥:「這下可好,吃什麼。」

  說著,習慣性的去摸腰間的玉蓮。

  那雙眼不斷睜大。

  借安輕推開洛塵,在自己身上反覆摸索著。

  可那衣服早已換了一件,哪裡還碰的到曾經放在身上的什麼東西。

  洛塵輕笑的拿出一個玉蓮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借安看著玉蓮,伸出雙手小心的接過,仔細看著有些紅潤的白玉蓮,玉蓮中刻著兩個字—借安。

  手指不停擦拭著微紅的蓮,眉微蹙,看著十分不悅:「怎的居然染紅了,都怪借安沒有保護好。」

  洛塵從腰間取下自己的,拿出來給借安看。「安兒你看,洛塵的也染紅了。」

  乾涸的血跡在上面留下的印記,此刻竟給了玉蓮些許生機。

  借安垂下了眼瞼,未發一語,臉色有些慘白。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還有不適,你快先躺下。」洛塵抱著借安小心的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借安想念以前皇宮的日子,好像也快忘了父母的樣子,想來真是不孝。」

  「安兒可是想重複王朝?」洛塵問。

  借安搖了搖頭說:「不復,復了,百姓民不聊生,再說現在高堂那位,雖與借安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卻也是一位好國君。」

  洛塵道:「你的父皇也是十分好的國君。」

  借安笑了笑,閉上眼睛說:「安兒身體勞累,想再睡一會。」

  「好好休息吧。」洛塵確認了下被子是否蓋好了人兒,才離開了洞口。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淡。

  汗水,在借安臉上密布。汗水已經完全浸濕了白色的衣衫。

  借安睜開眼,看著邊上的茶水,伸出手去拿,卻不想翻滾下床,震動了傷口,傷口撕裂開來,借安吐了口血。

  節骨分明的手抓住了那編織好的草凳,想把載著茶水的草凳拉進些。

  茶水滾落,竹子里的水都倒在了借安面前,此刻借安的喉嚨好似著了火一般,喊不出一字一句。

  血液再次快速浸染了那白色的衣裳,在地上不停擴散著。

  「安兒!」洞口外的人放下了背後的東西,連忙跑了過來抱起借安。

  「水…」虛弱的聲音從借安口中發出。

  「好好好,你不要再亂動了。」洛塵將借安抱在床上,去外面拿出涼了許久的熱水。

  一杯溫水飲盡,借安才鬆了口氣。

  「安兒,你的傷口反覆裂開,37個地方,為什麼沒法自愈!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洛塵問著,忽然感覺手中一沉。

  懷中的人兒又昏倒了過去。

  洛塵在一旁放好一盆溫水,解開借安的衣服,看到了血水裡懸浮在外部分的鐵鏽。於是從腰部拿出針線,再次清理借安的傷口。

  「好痛,好痛啊!」借安突然睜開眼痛苦的大叫著,伸出手想去推開洛塵。

  洛塵按住借安,坐在借安的身體上,跪著那掙扎的雙手,滿眼心疼:「安兒一定要忍住,很快安兒就能痊癒了!」

  洞里傳出一聲聲慘叫,樹林的鳥兒都因這聲音不斷飛行著變換位置。

  夜已入深,篝火在山洞裡燃燒著。洞內的聲音逐漸削弱,身下人的傷口終於開始快速癒合。

  洛塵看著那血水內漂浮著的鐵釘,皺緊了眉頭。

  腐朽的鐵釘,居然把安兒釘著!怪不得七日內傷口反覆發作!

  滿地的血水,讓人觸目驚心。

  借安躺在滿是血水的石床上,緊閉雙眼,臉上已近紙色。

  洛塵擦拭著床上的血跡,給借安換了身衣服,又用手探了探額頭。見熱度已退,這才鬆了口氣,躺在借安的身邊,蓋好被子,手握著枕邊人的手。

  做此事只是害怕身邊的人高熱再起,而自己不自知。

  最終在身邊的人沉穩的喘息下,也沉入了夢鄉。

  日上高照,借安醒來,見洛塵滿眼黑圈,面容憔悴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疼。

  他,這是,守了自己很晚么?

  借安感到腰間的手收了收,將自己與洛塵拉進了些。

  灼熱的氣息打在了借安的臉上。

  借安現在才發見那歲月無法摧殘的臉,十分好看,竟讓自己一時半會回不了神。

  那雙滿是疲憊的眼睛睜開,四目相對,滿是柔意。

  「安兒醒了?」洛塵伸出手,抹去了借安頭上的汗水,探了探懷裡人額頭的溫度。

  溫度,剛剛好,應該是沒事了。

  洛塵起身,將借安扶起來問:「安兒感覺如何了。」

  「洛塵…」借安剛要說什麼就被呵斥了。

  「叫夫君。」洛塵說。

  借安一臉疑惑的看著洛塵,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洛塵你,讓借安…叫你…夫…夫君?」

  洛塵說:「對的。」

  借安推開洛塵,一臉鄙夷的看著洛塵:「洛塵,你該不會起了溫熱,燒傻了吧!」

  洛塵說:「都成親拜堂了,安兒該改口了。」

  借安無奈:「那不是莫名其妙的上了花轎么!不作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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