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痴情少女沈凝決
借安向側邊翻轉，躲開了那白線，白線插入了白牆。
白線依舊攻擊猛烈，借安也只有閃躲的份。
回眸，白線朝著借安奔來。
白線相交，打了個死結。
「洛塵，你，為什麼護著他！」女子怒吼。
洛塵扯緊了手中的線說：「不知姑娘如何學得洛塵的招數去殺了那些人，但，如果你要動洛塵的人，就從洛塵的屍身上踏過去！」
清脆的笑聲從女子身上傳出，笑聲帶了許多苦澀。
「洛塵洛塵，落入凡塵的仙子，仙子不就應該不動凡心，不會愛上別人嗎！」更多的白線朝著借安襲來。
借安躍上房頂，用白棱牽制住了那些線。
借安冷笑說：「可是，你忘了，洛塵是人，活生生的人，有感情的人！」
一把劍朝著黑衣女子襲來。
女子兩指夾住劍，瞪著借安，借安一腳踹向了女子的胸口，女子退後了幾步，捂著胸口，臉色慘白。
借安提劍上前：「你若是心儀洛塵，何必用這種手段。」
黑衣女子冷笑問：「那你讓嗎？」
「讓。」借安的回答幾乎毫不猶豫。
洛塵一愣，手中的線竟松落下來，他望向借安，眼神中有些許失落。
黑衣女子見面前的人兒走到自己跟前掀開了自己的面罩，挑起了自己的下顎。
那張漂亮的臉不斷靠近，溫雅，富有磁性的男音在女子耳邊響起。
「多好的美人，也不必執著那一個。」借安說。
男…男的？黑衣女子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好似被吸入進去。
借安帶著笑意的眼眸望向洛塵，又看向女子說道：「姑娘可以試試，讓洛塵，愛上你。」
洛塵收起白線，眼神變的猶為凜冽。慘白的薄唇緩緩張啟：「安兒，別鬧。」
黑衣女子問：「我叫沈凝決，能讓我跟著你們么？」
借安對著黑衣女子伸出手，眼中滿是柔意。
沈凝決眼中滿是欣喜，她伸出手，放在了借安的手上，看著借安腰間的玉墜說：「這個玉蓮，能否給凝決。」
借安摸了摸腰間的玉蓮，取下來，看了一眼。
一旁的白髮男子摸了摸腰間的玉蓮，垂下了眼瞼。
看樣子…安兒…會給的吧。
「這個，是借安的。」借安說著，指了指玉蓮中刻著的字，轉身系好玉蓮，朝著洛塵走去。
一隻溫暖的手抓著洛塵的手，洛塵看著那人一笑。
「走吧。」借安笑著說。
「好。」洛塵笑著回應，「安兒想去哪，天涯海角，洛塵都會陪著。」
兩道身影迅速從沈凝決面前消失，沈凝決一臉疑問，剛剛那意思不是帶自己走么？
沈凝決雙拳握緊，借安，很好，居然讓你耍了一道。
管你男的女的，你死定了！
借安看著身後一直尾隨的黑影，蹙眉，怎麼都甩不掉么！
洛塵看著一直回頭的借安，伸手將人抱入懷中，下一瞬間，是真正的消失了。
沈凝決停下腳步，帶著怒氣說：「洛塵你跑的真是夠快的。」
十五年前…
洛塵從京城最大的青樓走出，背著裝滿詩畫的竹簍在街上一處起了攤。
這一天，有許多貴人出來遊玩，見洛塵字畫精美，便出了價格都買了下來。
洛塵早早收了攤，一旁賣著女兒的男子大喊著，五兩賣女。
女孩跪在地上，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些細小的血痕。眼神空靈，身材十分枯瘦，像是風一吹就倒了似的。
洛塵將她買了下來。
一路上女孩緊隨其後。就算到山中懸崖邊上採藥，她也絲毫不畏懼的跟著。
女孩腳下的石塊掉落，即將掉落下去時，洛塵抓住她的手，將人拉上來。
女孩紅了臉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對方給了她五兩銀子說道：「你自由了，也不用再跟著了。」
女孩一愣，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腰哭喊：「凝決已經沒地方可以去了，請你收下我吧，凝決什麼都可以為你做的！」
那男人扯開了女孩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好好活著，若有什麼需要，就去觀月樓找我，名號，淺夢，淺公子。」
再抬眼時，哪還有人的影子，女孩看向手心，那五兩銀子證明了剛剛的相遇並不是夢境。
淺夢…公子…觀月樓…最大的青樓。女孩默念。
第二日黃昏，沈凝決就來到了觀月樓，點名指姓要淺公子。
門外的人一聽，露出十分輕蔑的眼神，將她推倒在門外，大聲笑著：「淺公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讓她進來吧。」樓上的紅影探出頭喊著。
墨發披散，一襲紅衣，眼皮微紅，唇也上了朱紅，那水藍色的眼睛格外清澈！
倒在地上的女孩不禁看呆了。
聽到淺公子說話，眾人退後一步，讓女孩進去。
沒有人說話，更別說道歉了。
他們十分不滿的看著沈凝決，要知道見淺公子的人哪個不是投擲千金的。
淺夢公子，本名蘇慕，字佑安，后稱洛塵，是當朝丞相嫡子，剛出生時就因那雙眸色被淪為異人。
雖常常受同窗和家裡人欺負，但並沒有放棄學習，十多年來一直勤學苦練，所觸之事各有略及。就連武功，都是看著隔壁將軍練武時偷偷學的。
在十歲那年，他被父親送入青樓，為了不受欺負，拚命向各位才女討教才藝，成了全朝上下獨一位男頭牌。
儘管是男人，還是有很多達官貴人來次投擲千金買那寶貴的一夜。後來這位頭牌將他們給的錢買下了大批糧食，再贈與國庫。
一時間，頭牌的名號越發響亮，同時價格更是漲了許多。
思緒收回，房間內的紅衣男子面帶微笑的給女孩沏茶。
見過那麼多客人，洛塵自是明白眼前的女孩想要的是什麼。
沈凝決說：「請您收留凝決吧。」
對方忽的笑了笑問道：「為何姑娘執意要淺夢收了你呢？」
沈凝決回答：「因為您救了我，買了我。」
放在唇邊拿著茶的手頓了頓，繼而那薄唇又露出微笑：「買？」
女孩愣了愣，獃獃的望著紅衣少年。
難道…不對嗎？
少年搖了搖頭，上著紅妝的眼中露著一些失望：「買，不如說是給了你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本來以為你會來這學一技之長，好好活下去，如今看來，真是有些失望了。」
茶杯被放在了茶盤上發出「咯噠」響。
洛塵起身背對著她說：「以後不用再來了。」
沈凝決驚愣的看著眼前的人態度突然的轉變。
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么？
那背影，看起來十分孤獨，讓人感覺十分難受，竟讓人很想去擁抱著他。
「來人，送客。」冷淡的聲音在偌大的的房內傳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