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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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糊糊的血沾在皮膚上,讓林熠熠頭皮發麻,再加上林敬亭上下其手摸個不停, 讓她很想當場暴走, 忍了又忍,才咬牙切齒地說道:「哥,我想洗澡!」
林敬亭聽她這麼說, 終於回過神來,鬆了口氣道:「小祖宗,你沒事?」
「這血是別人潑的。」林熠熠提醒他。
林敬亭想抹把臉,卻發現自己手上也沾了血,只能作罷,回頭才看到家丁已經把那瘋女人制住了, 便惡聲惡氣地說道:「押她送官府。」
林熠熠連忙扯住他, 「哥, 她剛才又說高利貸又說比逼死人, 你還是別急著送官府,先扣下來自己問問情況。」
林敬亭皺眉,疑惑地說:「高利貸?」
老夫人到這時才緩過氣來, 被丫鬟攙扶著,拍著胸口道:「這瘋子一上來就罵林家又罵你, 這可是菩薩廟啊, 居然遇上這麼晦氣的事, 看看我們這一身的血,作孽哦!」
林敬亭也知道這裡不是問話的地,連忙叫丫鬟家丁收拾東西,找最近的一家客棧給大家洗掉身上的血腥。
林熠熠是受災最嚴重的一個,她足足用了兩大桶水才將自己洗乾淨,不過就算身子洗乾淨又換上新衣服,還總覺得鼻頭上殘留著一股子腥臭味,還好是雞血,要是狗血的話,她今天就得一整天泡水桶里了。
林熠熠穿上新送來的衣服,雖然不太合身,但起碼乾淨,只要不再讓她聞到一絲血腥味,她就很滿足了。
離開房間分別去看了老夫人和李玉,她們兩也都洗過澡,正在各屋的床上喝參湯,林熠熠覺得奇怪,被潑血的人是她,為什麼她們比她還要虛弱?
見她們沒事,她又跑去找林敬亭,拍了半天門,才有家丁從裡面打開,林敬亭坐在桌旁,他身上帶血的衣物還沒換,只是將手上的血的洗了,看到她進來,皺著眉頭問她,「怎麼不上床歇著,跑來坐什麼?」
林熠熠走過去,坐到林敬亭身邊,說:「我不明不白地被潑了一身血,難道還不能來問問情況?」
抬著下巴的傲嬌模樣瞬間讓林敬亭破功,笑罵道:「就你有理。」
「她說什麼了?」林熠熠看著縮在一角瑟瑟發抖的女人,皺了皺眉頭。
「什麼都沒說,不管問什麼,她就知道罵我和林家。」林敬亭說。
林熠熠歪著頭想了想,說:「你不覺得奇怪嗎?高利貸的事情又不是你在管,她為什麼跑來罵你,要不要找二哥來問問?」
林敬亭擺擺手,說道:「我也覺得奇怪,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林敬亭還是很理智的,出了這個事情,馬上敏銳地想到不能驚動林敬軒,高利貸一直是林敬軒在弄,現在有人出事,卻罵道林敬亭頭上,只要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其中肯定有蹊蹺。
可是不管兄妹兩怎麼威逼利誘,那女人就是不肯說什麼,正束手無策的時候,有個女人找上門來了,指名說要找林敬亭,還說他們抓走的人,是她的嫂子。
今天的稀奇事真是一樁接一樁,林敬亭讓人將她帶進來,發現對方是個貌美的婦人時,林敬亭都覺得意外,「她是你家人?」
對方也不懼怕屋內壓抑的氛圍,點了點頭,「是我嫂子。」
林熠熠在林敬亭耳邊小聲說:「她是新街口的豆腐西施,我去她家吃過豆腐腦。」
林敬亭挑眉,問豆腐西施:「你嫂子是瘋子?」
「不是,她只是被嚇到了才會這樣,平時也是正常人。」
林敬亭冷下臉色,說:「既然你們是親人,那肯定知道高利貸的事,她說不了,那就由你來說。」
豆腐西施深吸口氣,看了看一旁的林熠熠,才說道:「我哥去年跟當鋪里的林老闆認識,林老闆說他很會看玉石,便慫恿我哥去買,我們只是普通家庭,根本玩不起那些昂貴的東西,可我哥鬼迷心竅,真的去買了,他沒錢,林老闆就說可以借他,只要玉石開出來,賺了錢就馬上能還錢了,我哥相信他的話,就簽字畫押借了一筆錢,可那石頭開出來也只是塊石頭,後來才知道林老闆那是利滾利的高利貸。」
林熠熠聽著直皺眉,但林敬亭卻是無動於衷,他壓根不關心別人有多慘,在他看來,林敬軒的手段雖然很卑劣,但那兩人也算是願打願挨,根本怨不得人,他關心的是,為什麼這種事最終會算到他林敬亭的頭上。
林敬亭挑出重點道:「既然是跟林敬軒借的高利貸,為什麼要衝我來?你們應該去找林敬軒才對。」
「典當行既然是你的生意,放高利貸的人自然是你,每次來要債的,喊打喊殺也都說是你派來的,你現在卻說是別人,難道林老闆敢做不敢當?」
林敬亭聽了這話,咬了咬牙根,壓下怒氣道:「這事不是我做的,我為何要擔?你們不問清楚緣由就來鬧事,這事我肯定不輕饒,有什麼話,你們留著去衙門說吧。」說完就示意家丁把地上的女人押起來。
林熠熠連忙拉著他的衣服說:「哥,放了她們吧,她們已經夠可憐的。」
林敬亭皺眉,說:「可剛才她拿血潑你了,這麼嚴重的事,怎麼能說算就算。」
林熠熠道:「這事我確實生氣,但既然是有內情,也不是不可原諒,而且這一鬧,讓你知道很多你原先不知道的事,也算是功勞一件。」
看著自己的寶貝妹妹幫著別人說話,林敬亭心裡真不是滋味,不過還是擺擺手,對豆腐西施道:「算了,你把她帶走吧,至於高利貸的事,我自會查個清楚。」
豆腐西施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對著他們兩千恩萬謝,很快就帶著她嫂子離開了。
林熠熠也是暗暗鬆口氣,回頭看一眼沉默著的林敬亭,林熠熠說:「哥,要去找二哥對質嗎?他顯然瞞了你很多事。」
林敬亭抬手掃了掃她的腦袋說道:「小丫頭,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
「你總當我是小孩,我董事著呢,你要去典當行找二哥的話,一定要帶上我,上次我跟茜兒打賭輸了,將玉佩押在新街口的那家當鋪里了,你得去幫我拿回來。「
林敬亭瞬間被她氣笑了,問:「哪個玉佩?」
「就是以前你送我的,有我生肖的那個。」林熠熠小聲地說著。
林敬亭難以置信地說:「那麼貴的白玉佩你居然敢拿去當著玩?當了多少錢?」
林熠熠自知理虧,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地說:「11個大洋。」
「你……」林敬亭瞪大眼睛,一臉急火攻心的模樣,「我的小祖宗耶……那玉可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你居然拿去當11個大洋?」
「真有那麼貴?那你快去幫我拿回來,我當時想著是我們自家的當鋪,應該沒關係的。」林熠熠說著說著,眼淚都掉出來了,「哥,我錯了,我不知道那玉那麼值錢,你快去幫我拿回來,嗚嗚嗚嗚……」
「好好好,哥馬上去拿回來,你別哭別哭……心肝耶,你就是我祖宗!」
沒多久,四房年紀最小的妹妹林茜果然來找她玩,不過當時她說的是我們一詞,意思應該是說姐妹們都來玩,可到最後也就她一個人來,可見林家四姐妹的感情真的很一般。
林熠熠讓翠柳將從國外帶回來的口紅拿出來送給林茜,這個時期的口紅還沒有一支裝的,都是一小盒一小盒,再用筆去塗。
林茜覺得奇怪,這口紅怎麼長得跟胭脂似的,林熠熠就打開一個教她使用,塗出來的效果果然要比口紅紙好太多了。
林茜非常喜歡,厚著臉皮問她多要兩個,林熠熠都大方地給了,還讓她順便帶幾個回去給其他姨娘和姐妹,反正她帶得夠多。
林茜樂呵呵地說:「三姐你真好!」
翠萍端著一盤桂花糕和兩杯熱茶上來,兩人就邊吃點心邊聊天。
林熠熠吃了兩塊桂花糕,又喝口茶,才淺笑著問林茜,「小妹你不怕我嗎?大姐二姐對著我可沒你這麼自在。」
林茜坐起來,手肘撐在茶几上,雙手托腮,道:「我不傻,你以前雖然凶,但也沒欺負過我,我跟你討糖吃,你也有給我,雖然是你不喜歡的酸味糖,但我覺得很好吃呀。」
林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