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說起鴻泰酒樓，怕是這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據說這酒樓的老板國色天香，美麗動人，就皇上都對她為之心動。
“等等”這劇情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啊，什麽叫國色天香，美麗動人。連我都為之心動啊，這種事情我怎麽不知道啊。
“民間傳言，不足為信，不足為信”侍衛小聲的寬慰著我。
……那我能去舉報鴻泰酒樓的老板嘛，告她虛假宣傳嘛？
“你先進去吧，朕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走到一半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是”安兒乖乖的點頭，然後帶著兩個侍衛進去吧。
看著少女越來越遠的背景，我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叫住了她“皇兄可能去的時間有點長，安兒還是餓了就先吃”
“好的”安兒不知所然，但還是乖乖點頭“那皇兄快去吧”
我不知道這麽蹩腳的謊言能不能騙住安兒，但是我還讓她進去了。明明知道從明天開始她的快樂不複存在我還是親手讓她一個人進去了。
“你們家主子在哪？”目送安兒走進酒樓後，我頭也沒回的問旁邊站著的侍衛。
“在對麵酒樓等您”
我就知道蘇木不會乖乖待在皇宮的，隻是沒想到他明目張膽的穿著女裝上了二樓的大廳。
剛上二樓，最明顯的人就是他的。蘇木穿上女裝隻要不說話完全不會暴露。簡直是男人看了會沉默，女人看了會流淚。
“安排好了？”
“我做事你放心，不過今天你家娘子過來看我了”
“這個不是我的主意啊，我叮囑過她的”
“我知道，不過她太煩了，問這問那的。我怕露陷，就跑出來了”
“你房間沒人可還行，她要是等下心血來潮再來找你呢”
“我做事情，你放心”蘇木衝我神秘一笑。
我跟蘇木在一起搭檔這麽多年，現實中我們假裝情侶假裝夫妻扮演過很親昵的角色，甚至同床共枕過。可是像在古代我們能這麽坐下來聊聊天喝杯酒的機會很少，尤其是我們性別對換，這麽多年頭一回。
“你就真的這麽狠心把你妹妹一個人丟對麵”蘇木突然開口，不過他一直盯著窗外，顯然是在看安兒。
這個酒樓跟鴻泰酒樓布局一模一樣，據說是當時老板為了泡妹子而特意建的。不過後來妹子也沒泡到，他也心灰意冷的把酒樓盤出去了，後來被另一個男人接手了。不過這次他成功的泡到了妹子，所以說這是一個給他人做嫁衣的故事啊。啊，不是，是說其實兩個樓布局一模一樣，所以蘇木那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安兒的一舉一動。
蘇木也動了點手腳，讓安兒的心上人此時正在安兒的對象大吹特吹呢。
“安兒現在看上去怎麽樣？”因為我不好出麵，所以隻好一舉一動問蘇木。
“看上去還不錯，正在興致勃勃的看著樓外，還衝我笑了一笑”蘇木同時也對著對麵咧嘴一笑。
“滾蛋，不許勾搭我妹妹”看著她那張精致的臉上出現類似花癡的問題，我頭上不禁爆起青筋。
這時候應該百度知乎貼吧一起上了，畢竟我妹妹跟我媳婦在一起這種題超綱了，一般人都不會答。
“她表情開始難過了，失落了，失落了。她趴在陽台上開始麵無表情了”蘇木像是一個專業的解說員一樣，麵無表情的在為我解答關於安兒的麵部表情。
“不過我覺得你妹妹沒這麽笨，她雖然單純但至少是皇宮長大的女孩子，有些事情她還是看的清楚的，例如那個李公子還是王公子對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我不管她知不知道，我隻知道她當時過來求我的那副表情是認真的，一副我要是不嫁那個王八蛋我就要死了的感覺，看得我真是莫名的母性泛濫”
“你確定”蘇木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你們當時的關係能好到她來用死來威脅你說不嫁？”
認真起來的蘇木突然讓我有些慌張，不過細細想來蘇木的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是我自己一直關心則亂，沒有去深究。
許安是一個特別沒有存在感的公主，當時之所以選擇用她來聯姻也是有這個原因在，要不然比她大的公主多的是。
所以當她找過來跟我說非某個王八蛋不嫁的時候，我震驚了。佩服她一個宮中的公主有這種勇氣，卻忘了如果皇上不是我這個外來者呢話。她現在早死了，或者說早被軟禁了。
自古以來以死相逼這種戲碼都是受寵的公主才敢上演的，畢竟我公主多的是，或者我隨便找一個宮女我封她為公主然後送出去和親，都沒人敢有意見。
“你是說，她當時是為了求死？？”
“索性你還不笨，不過這公主雖然笨是笨了點，還對你沒什麽壞心思，你就先寵著吧。還有就是何瑜怎麽過來了？”蘇木第一次話中出現了幾分震驚。
“咦？除了何瑜還有誰？”這連我都微微有點震驚。
“一個姑娘，應該是個穿越過來的”
“是，不過現在的世界線現在扭曲成這樣了？”
“沒有問題哪來的我們的生意”蘇木陰冷的說了一句。
看著蘇木這幅表情，我已經明白七八分了，為了做到了這一部，我很想問蘇木一句值嗎？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會說值。因為這個世界毀滅了，我心愛的人還在那就好了。我可以陪她一起去赴死，但是我不能接受沒有他的世界。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過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對麵已經上演到何淼進去暴打某個王八蛋了，而那個王八蛋也礙於左相在旁邊一直不敢回手。
而安兒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在挨打，她也不求請，也不大罵。就隻是哭泣，仿佛快要把自己畢生眼淚都是流幹。
我趕到的時候，事情已經快散場了。整個酒樓的人都被何瑜給疏通了，此時就剩下他們幾個人在大廳坐著。王八蛋打到重殘然後自我的名義送回家了，而何淼也一直陪在安兒旁邊默默的陪著她。
“你去哪了？安兒被人欺負了你也不管，你還是不是個好兄長”何淼看到我，首先就不開心，一上來就是一頓數落。
“沒事的，安兒還有皇兄呢，大不了皇兄養你一輩子啊，咱不嫁了”
我知道何淼隻是一時的氣憤，所以我也懶得跟他計較。我徑直的走到安兒前麵摸了摸她的頭。
“皇兄”安兒抬頭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安兒不夠好，所以他連偽裝都懶得偽裝了”
“安兒特別好，是那個王八蛋不好。你可是我們徐國的小公主，從明天起整個徐國的人都該寵著安兒小公主”
經過我跟何淼的不限努力，安兒終於才願意重新露出笑容。陪她嬉戲打鬧後，安兒終於忍不住躺在何淼身上睡著了。
“我送她車上”何淼對我們比著口型。
“今日的事情，朕還需要多謝謝左相”我端上酒杯敬了何瑜一杯。
“這本該是臣分內的事情，皇上言中了”
“不過朕不希望這件事情能傳到別人耳中，畢竟歡呼到皇宮顏麵”
“臣知道該怎麽做”左相點頭。
因為我是個愛民的皇上，所以我經常出巡。百姓中有不少人能認識我的臉，而左相就更不用說了，簡直是國民老公的存在。
不過今天他們的國民老公居然在酒樓毆打一個貴家公子，這想都不用想，絕對是明天的頭條啊。
“天色不早了，你們慢慢吃，朕先走一步”見何淼也過來了，我也連忙站了起來。
“等等，你到底是誰？”何淼立馬攔住了我。
我就知道我說完這句話，立馬能吸引住何淼的注意力。
“朕給誰？你不妨先問問你哥哥”
“何淼，不許無禮”何瑜也適當的出生教育何淼。
“我想聽你說”
“如你所願”
何淼突然如此害我一時間沒崩住，差點笑場？索性以後也要常來往的，那還不如實說了
“什麽？”任留何瑜再怎麽聰明，他都不會想到，我會跟他妹妹有所勾搭。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說完這就話後我就默默的離開了
因為發生了這麽一係列事情，導致我到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七點吧，自然避不開母妃深夜的追問。不過索性母妃也沒什麽壞心思，我也就全說了。至於其他人一個也都沒有驚動這些年來，我雖然沒幹什麽大事業，但是這個宮中侍衛我還是敢保證都是我的人。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母妃摸了摸我的手，驚魂未定的說道“安兒就交給哀家帶走吧，你帶著她好事者諸多不便”
“一切交給母妃做主”母妃願意為我解憂，我自然大受歡迎。
那日左相在鴻泰酒樓打人的時間我終於也在過幾天聽到了別的傳言，據說一群世家公子打賭說誰要能撩到何淼，就能過得大寶劍一把。
後來左相知道真相後，分外生氣。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也紛紛表示打的好，敢調戲左相家的人自然是過得不耐煩了。
而那個王八蛋回到家，不敢招不招，他爹都不敢到我來上奏說何淼打了他兒子，畢竟他可是調戲的是我的妹妹。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走出陰影的安兒仿佛換個人一樣，也變得活潑開朗了不少，母妃也甚是疼愛安兒，整個膩歪在一起，連我都差點羨慕了。不過雖然是這麽說啊。但是聯姻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各國青年還在為追求安兒做著不限努力。迫於無奈，我隻好讓安兒裝病，所以隻好跟他抱歉換個公主了，不過對於他們而言，隻要是公主都行，是不是安兒都無所謂。為此我還索性演戲演到底還招聘了一大批民間醫生。沒過兩天就聽到何瑜說何淼要進宮來找我要個說法。不過看到安兒在宮中活潑亂跳的樣子瞬間樂開懷。
“你這兩天要是沒事，就在宮中陪陪安兒，這兩天不讓她外出，老念叨著你”看著兩姐妹其樂融融，我也樂得清閑的找何瑜下棋。
因為這兩天何淼老往宮裏跑，所以這兩天我連帶見何瑜的機會也多了。兩個人沒事下下棋聊聊人生，我竟然也覺得這人還不錯，我可以深交深交，就連蘇木都說，我要是在這麽聊下去何瑜都快成我知己了。
不過正在我這跟何瑜心心相印，呸，心心相惜呢，楊公公就跑過去告訴我，這次抱的美人歸是趙國，趙國的使臣想要見我一下，問我見不見。
“見”我頭也不抬的點了頭。
早就說起過趙國的使臣是我熟人，說起我跟他可都是老曆史。
熟人見麵，兩眼淚汪汪啊，不過我現在跟他關係有點尷尬，因為我現在是我哥哥，按理說我應該不認識他的，可是他猛的衝上來跟我說了一句“若水，這些年你可還好”時，我差點哭了出來。
因為太多年了，沒有人叫過我若水了。剛剛登基那兩年，母妃還會叫錯叫我一聲若水，可是時間這麽久過去了，母妃早就已經習慣了，就連我自己都差點遲到了。
“使臣怕是認錯人了，若水是朕胞弟。已經去世了”我甩開了他的手然後做到了那個至高無上呢位置。
“不可能，你明明就是若水，說話的方式也是。緊張的時候喜歡把玩自己的手鐲，吃飯的時候時候也是，你怎麽可能會是別人”男人的聲音充滿了痛苦。
可是對不起啊，曉哥哥，我不能跟你相認。因為若水早就死在先帝登基的第三天。那個整天跟在你身後叫你曉哥哥的女孩早已經死了，那個跟你約定了還要再見了的女孩子已經死了，那個跟你說如果我是女孩子，那我就可以嫁給曉哥哥的若水已經死了。
“你認錯人了”我還是堅持搖頭。
“那你為何還要堅持見我，如果你不是若水的話”
“因為朕是徐國的王，而你是趙國的使臣。這個理由夠嘛？”我冷漠的看著他“看著你跟朕胞弟是舊相識的份上，朕不跟你計較，但是朕不希望有下次，退下吧”
看著劉曉原來越遠的背影，心裏不禁湧上幾分悲涼。劉曉原來多麽冷靜的一個人，居然被我逼成了這個模樣。
還記起第一次遇到劉曉的時候，那時候我剛到趙國不久，整天被人欺負。舉目無親的我經常躲在一個廢棄的小院子對著大樹哭訴。
而劉曉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麵前，他繼承了他母親所有的優點，從他出現後身邊所有的景色都開始黯然失色。他說他是太子的陪伴，讓我不要害怕。還問我的名字。
“許若水”我怯怯的回答道。
“像個女子的名”劉曉咧嘴一笑，我卻更加緊張起來，害怕他會像其他人一樣打我“以後沒地方去了，你可以來這裏找我”那年他
所以說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的蠻不講理，那時候舉目無親的我把劉曉看成唯一的依靠，他也無條件的寵著我，有人欺負我的時候為我出頭。經常有些不認識他的人會連帶著一起打。鼻青臉腫後我們就在廢棄的宮殿上互相舔著傷口。
“你不是太子的陪讀嘛？為什麽他們不認識你？”
後來被欺負過去，所以我跟劉曉造反了。劉曉帶著我各種的搞破壞，看著早上還一絲不苟的反應到晚上就各種淩亂的劉曉，我很不厚道的笑了。
“因為太子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不經常走動。那些太監們不認識也正常”
過了很久後，我才知道原來劉曉就是那個太子。劉曉他爹本來是先帝最小的兒子，所以他爹當時是逼宮才得到的皇位。上位成功後他為了報答當時何家逼宮時的幫助，於是乎他娶了當時據說趙國最凶的女子，也就是劉曉他母妃。
何家從先帝開始就一直掌管著趙國三分之二的兵權，皇上對何家既忌憚又想除之而後快。也一直對皇後不喜歡。後來劉曉出生了，皇後也因為大出血而身體一直不好，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利用何家來給皇上施壓，讓他封劉曉當太子。
可是後來皇後身體越來越差，皇上也掌握兵權越來越多，就更加不希望何家存在。
所以皇後去世不久，皇上就以太子傷心過度也把劉曉給關了起來。直到那天我不小心闖進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結交了一位不為人知的太子。
“你之前的小情人？”蘇木抱著不知道從哪裏偷來的糕點，大刺刺的坐到了我旁邊。
自從他被趙國送給我後，整天就知道趴在宮裏吃，躺著吃趴著吃，然後吃飽後就開始過來騷擾我。
淩希見她不合群，也給她發過無數次的邀請，邀請他過來參加娘娘們的宴會，但是都被她用;身體不好給回絕了。
“嗯，青梅竹馬”我點了點頭“之前還一直想嫁來著”我嘲諷的笑了一下。
“那你怎麽不幹脆教唆他逼宮，然後當上皇上後娶你，趙國再怎麽說也是之前的強國”
“兩個男子能生孩子嘛？畢竟我家裏還有這麽大個王位要繼承”
是啊，我何嚐沒有動過這個念頭。說不喜歡他，嘴上可以騙所有人，但是身體騙不了自己。明明聽到他說一句;若水，這些年你過得還好時。就差點嗚的一聲哭出聲來。
可是我不能用徐國的身份嫁給他啊。
“你說會不會許若水的心願就是嫁給劉曉？”
一盤糕點進肚，蘇木高興的拍死了肚皮。
“不可能”我下意識的否認道。
“怎麽不可能，你那麽喜歡你青梅竹馬，但是你不能舍棄你的皇位，所以才會有許若水那麽糾結”蘇木跟我仔細分析道。
“但是……但是……我也說不上來，就像是一種感覺。總覺得許若水的靈魂沒有離開，隻是沉睡了，可能就像你說了為了逃避現實吧。可是我總覺得麵對劉曉的時候，我心裏湧起的是無限決然，仿佛跟他再也不可能了”
“嗯……說明你應該還有記憶沒有回想起來。要不然看劉曉今天這個態度，不像你們多年沒見的重逢”
我跟蘇木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起許若水的心願來，不過但最後也沒有討論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也隻能放棄。
徐國跟趙國聯姻很快就定下來了，三天後出發。出發前夕，我讓楊公公賞了很多東西給那個公主，讓他代替安兒出嫁，我很抱歉。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一樣。
和親公主出發時，我默默的站在城牆前看了好久，看到少年眼中從期待變成失望，最後轉身離開。
今天真冷啊，我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嘟囔了一句。
“後悔了？”蘇木偷偷的拿了一件披風為我披上。
“是啊，後悔了”我下意識的點頭，但隨即又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想留在這裏等星星”
“需不需要我陪你”蘇木難得這麽溫順。
“不用了，讓侍衛們都走開。要是讓他們看到他們皇上這個模樣就不好了”
我苦笑著打趣道。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心情如此低落，可能心已經讓若水送給劉曉，喜怒哀樂全部本隨心而動，所以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也正常。
我坐在牆梁看著太陽東升西落，最後全部陷入黑夜。可是我腦中一片空白，沒有都沒想，什麽都不敢想。就怕突然回憶出現了紕漏，突然想到了某人。
這種狀態我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知道後麵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跟啪嘰一聲的跪地聲“微臣參見皇上”
“有事？”我頭也不回的問道。
“宮中現在正在四處找尋皇上”
“蘇……麗妃呢？”左相能找到這裏，看樣子是蘇木那裏瞞不住了，或者有人對他用刑了。
“正在靜息宮”
母妃，不，應該是淩希。
“不過左相深夜進宮，可是有何大事稟告？”我不想帶他去靜息宮，今天蘇木是男人的身份肯定會曝光，那時候我跟左相同時出現，那我跟左相謠言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啟稟皇上，據邊塞探子來報，昨夜離國襲擊邊塞，吳將軍為國捐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