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州慢放下了
「清引,你慢點,等會我!」不悟沒有想到,這個清引明明過了第二場比拼了,怎麼見了天君之後臉色更差了,而且現在好像還在賭氣出走?
眼下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清引下了天界后就徑直地走到了這裡,她人生地不熟的,卻也覺得這是一處美景。
可惜啊,現在身邊的這個男子很明顯沒有心情停下來欣賞,為了避免自己被丟下,她只好一路追隨他。
華清引好似沒有聽到不悟的聲音,依舊走著,正巧,就看到了赤棗子賭氣地坐在地上,活像個受氣的孩子。
因了前邊還有宸柒和木笡兩人,他停了下來。
「清引,你終於肯停下來了。」不悟急忙加快速度來到清引的面前,過來時卻也看到面前三個陌生人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和清引。
內心慌亂之下,她躲到了華清引的身後,「清引,他們是誰啊?」
「不用怕,應該也跟我們一樣是來散步的。」華清引安慰道,按照他的經驗,面前的神仙也不過是好奇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樹林子里。
沒想到宸柒卻也愣是對自己喊了一句,「上神,是你嗎?」
華清引以為他是在叫自己,便也笑了笑,「這位仙友說笑了,我們不過是小仙,並非是高高在上的上神。」
「我沒有跟你說話。」宸柒皺起眉頭來,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不悟。
華清引意識到宸柒原來是在跟不悟說,還是解釋道:「她也不是什麼上神,她什麼都不會。」
不悟知道他們現在正在討論自己,便從華清引的身後走了出來,「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因了她戴著面具,卻也是與排歌一般的嗓音,宸柒也遲疑了。
反而是赤棗子,看到了面前的不悟這般扮相,忍不住就問道:「敢問這位姑娘為何要戴著面具和手套?」
「呃……」不悟此生最抗拒的就是別人問起她為何這副模樣的原因,「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赤棗子聽罷,更是咬著不放,「難不成姑娘不是天族的人?」
「不是天族的人又怎樣?」華清引將不悟攬入身後,「難道你們天族人到現在還在排斥其他族人嗎?」
赤棗子見華清引這麼激動,覺得有些好笑,「我可不是說天族人排斥其他族人,況且,我也不是天族人。」
聽到赤棗子如此說,華清引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你們語氣這麼咄咄逼人,可不像是過路的。」
「什麼跟什麼呀,這裡可是我們的家。」木笡聽到華清引這麼說,頓時也不爽起來,指著不遠處的步月館說道。
……
華清引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搞了烏龍,頓時也難堪起來,「呃……那抱歉,打擾了。」
華清引說著,牽起不悟的手就想往回走。
「等一下。」赤棗子卻也在他們轉身想走的一瞬間又叫住了他們,「這位姑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無可奉告。」不悟執著地回答。
赤棗子真想現在用牽魂術讓她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但是理智在告訴他,若是他弄錯了會很丟人的,為了面子,他只好看著不悟和華清引漸行漸遠。
「你怎麼不強行叫住他們?」宸柒也很是好奇那個戴面具的女子的身份,但是讓他遺憾的是,赤棗子並沒有這個想法想要留住他們。
「你也覺得很像排歌吧?」赤棗子說道,「只可惜,這個人只有聲音很像,那老成的性子卻也沒有在她身上看到。」
宸柒默許了赤棗子的想法,沒有再說話。
赤棗子也就繼續自言自語,「或許,這個人不過就是巧合罷了。」
**
「天君,方才見你與那華清引交談後面色不是很好,可是出了什麼問題?」曲千秋小心翼翼地問州慢道。
州慢假寐著,嘆了口氣,「你覺得華清引這個人如何?」
「行事穩重,人品尚佳,是個做大事的人。」沒想到的是,曲千秋對華清引的評價還是很高的。
其實對於華清引的人品,州慢不是沒有感受過,華清引綜合前兩場的比試,的確要比其他神仙要好得多,但偏偏,他就是不願與他說自己身邊那個女子與他是什麼關係。
「上次我讓你調查的事情,真的找不到了嗎?」州慢沒有抬頭,反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
曲千秋沒想到州慢對這件事竟然這麼上心,有了些嚴肅,「啟稟天君,臣已經命在各處的暗線去調查了,只是……暫時還沒沒找到那個姑娘的下落。」
「華清引……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州慢又好似不理曲千秋所說的,徑直感慨道。
曲千秋一時間也摸不著州慢的頭腦,只得跟著他的思路來走,「的確,怕是這下個月的第三場比拼也是他為勝者了。」
「也罷。」州慢睜開眼來,對曲千秋說道,「勝便勝吧,像這麼有才的人已經不多了,待他勝了之後給他安排一個較好的職位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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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引,你就告訴我嘛,到底在長春宮裡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悶悶不樂?」不悟對華清引撒嬌道,她現在對華清引的事情極其上心,畢竟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更何況,他向她保證再也不會強求她留在他身邊了。
因此,就算她現在再這麼依賴他,也不會叫他誤會了吧?
「沒什麼事。」華清引撒了個謊,他不想告訴她,那長春宮的天君不僅對她感興趣,還似乎有些非分之想。
不。
不是似乎。
州慢已經在他面前表了態,他是準備把不悟娶進自己的疏簾淡月之中的,現在只不過是想在他那裡再多打聽一點關於她的消息。
他原本也已經向她承諾過不會強求她留在他身邊了,一旦她找到了原來的心上人,他也一定會祝福她的。
只是,當他看到州慢那居高臨下的姿態時,他還是忍不住地從心裡抗拒。
「哼,不說就不說嘛,幹嘛要騙我?」不悟看出來了華清引實則是拒絕的,便也佯裝生氣道。
華清引摸了摸不悟的頭髮,「其實天君是說我火候差了點,讓我下次比拼要多用點心。」
說罷,他在心裡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用的這個理由。
「啊,天君真的這麼說啊,可是我看到清引可是比試台上最厲害的了,怎麼天君還嫌棄你火候不夠啊?」不悟聽罷,頓時也替華清引不值起來。
畢竟他準備得那麼用心,朝九晚五的,現在卻被那個尚未謀面的天君說火候不夠,這擺明就是刁難嘛!
「好了,沒事了。」華清引將不悟攬入懷裡,向對待妹妹一般地又摸了摸她的頭髮,他現在也只有用這種方式才可以與她靠近,「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
「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天君,竟然還嫌棄你,真的是太可惡了!」不悟還是沒有將華清引的話聽進去,反而是繼續待在他的懷裡小聲地抱怨。
晚風蕭瑟地吹拂,而華清引也只得默默地將不悟抱得更緊,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不悟遲早有一天是要離開他的。
**
「兒臣給父君請安。」一大早,州慢上完早朝後難得有一次是直接回了疏簾淡月,而露華也正好練完早課回來。
州慢兩眼一抬,「功課可做好了?」
「做好了。」露華點點頭,又小聲地嘀咕著,「我都多大了,還老是天天催我做功課。」
「難道不應該催?」州慢語氣里沒有半點責備,更甚是帶著一絲開玩笑的趣味。
只見露華搖搖頭,「沒……我只是……」
「罷了。」州慢還是不喜歡聽到別人用各種借口去搪塞他,「話說回來,我聽說你最近倒是跟南海水君的三公主走得很近,可是真的?」
……
「父君,你該不會連這個都不給吧……」露華的小心思被發現了,瞬間臉紅到了耳根,嘴裡說的卻也還是對州慢的管教太嚴的不滿。
其實,州慢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倒也沒說不給……」州慢盯著自己手上的書卷,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聞你前天去折了一枝垂柳送給了長橋月,隔天又送了一顆在瑤池底下撈出來的夜明珠,之前還聽說……」
「父君,兒臣錯了還不行嘛,別說了……」露華聽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自己怎麼連撩個公主都要被監視,現在還要當著他的面將他做的這些事情都抖落出來,這簡直……太丟人了好不好!
州慢嘴角微微彎起,「本君只是想要告訴你,想要追自己喜歡的女子,用這種方式簡直是蠢到無可救藥的。」
……
露華聽罷,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哭,是因為自己明明是用了自以為很浪漫的方式去追自己喜歡的人的!
笑,是因為自他記事起州慢就從未與他說過如此歡快的話題,他在後來的種種傳聞中聽說過自己的父君的一些事情,也大概知道了父君之所以這麼消沉,很大程度上是因了自己那尚未認識的母后。
所以,他也很識趣地從未在州慢面前說過自己的母后的事情,而州慢,也只是用他的冷漠來表達他對她的思念。
所以,今天他突然間開起了玩笑,這是什麼情況?
「想當初,我追你娘的時候,那可是軟磨硬泡各種方式……」州慢沒等到露華開口,徑直地說出了自己先前的風流史。
這一下,就讓露華徹底地瞎了眼了,這……還是自己先前認識的父君嗎?
「父君,你沒事吧……」露華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在州慢現在心情大好的時候說這句話。
州慢沒有理他,徑直說道:「本君現在是在給你傳授追你喜歡的人的技術,你要是不聽,以後再做出這種讓自己難堪,讓別人嘲笑的事情的話,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露華只好悶聲妥協,「求父君賜教。」
經過州慢的一番漫長的說教,露華終於找了個借口脫身而出,正巧迎面便撞來行色匆匆的曲千秋。
好在,曲千秋雖然看起來匆忙,實則也只是習慣了這樣的速度罷了,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露華也察覺出來了,今天曲千秋的心情也很不錯。
「露華,這是剛從天君那邊過來的吧?」曲千秋見露華一臉呆愣的樣子,猜測道。
露華點點頭,正巧心裡有些疑問需要被解答,便也問曲千秋道:「曲伯伯,你可知道這近來天界上發生了什麼大事,讓父君近日的心情這麼好?」
這句話,露華是用正常的音量說的,而後,他還小聲地對著曲千秋吐槽道:「方才他還給我提到了我那個娘。」
「你父君啊,這是又遇到了自己的春天咯~」曲千秋沒有見到過不悟,不知道不悟對於州慢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味,只是依稀覺得州慢這是又喜歡上了別人。
雖然他一向覺得,州慢和排歌兩個人應該會有一個完滿的結局,但是當他得知排歌已然消逝的時候,他卻也有些心疼州慢。
特別是在他身邊輔佐州慢的時候,看到他沒日沒夜的辦公,將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花在了處理天界的事情上,他也分明覺得,若是他忘不了排歌,這定是一件壞事。
好不容易盼到了州慢對其他的女子來了興趣,他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
「啊?」露華卻也不是特別理解,相反,他一直覺得州慢是一個特別專情的人,可是現在曲千秋的意思,似乎是自己的父君又喜歡上了別的女子?
「我是說,」曲千秋也小聲地說道,「你父君,喜歡上了華清引身邊的女子,現在還打算要娶她進疏簾淡月呢!」
「什麼情況!」露華簡直是喊出來的,「難道我父君已經忘記了我娘了?」
露華意識到這一點后,心裡更是抗拒,「不,不可能的,我父君怎麼可能就這樣喜歡上別人了,他一直封鎖著的令府的葉子還那麼厚的一層,他怎麼說放下就放下了?」
露華的心情五味雜陳,華清引身邊的女子?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甚至和自己的父君都不曾見過一面,怎麼自己的父君就這麼輕易地就……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露華也顧不上跟曲千秋八卦了,徑直朝著華清引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