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又見舊人
秦爾的這個回答,讓沈聽柔的手抖了一下,看到她這樣,秦爾的眼神晃動了一下,依舊執著的舉著那杯豆漿,她看了一眼,終於戰戰兢兢地接在了手裏。
這時,那中年男人在病床前,說道:“大少爺,是二夫人找你,並不是大夫人。“
聽到他的話,秦爾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出厚厚的剪影,白皙的皮膚,美麗異常。
二夫人?這說的是秦瑜的母親嗎?
沈聽柔大氣也不敢出,她看著秦爾,但是秦爾隻是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那請少爺現在就跟我回去吧。”那中年人說道。
秦爾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中年人答道:“您的母親說的,對不起,大少爺,事情太緊急,就不得不……”
“算了,別說了,”秦爾擺了擺手打斷了他,他轉過頭看著沈聽柔。
“你跟我一塊去。”他說的很平靜,但卻嚇了沈聽柔一大跳。
一起去?那就是要跟秦爾回家?
那……
這算不算見公婆?這也太快了點吧。
她急忙搖頭,看著他,竟然說不出話來,被喝了一口的豆漿嗆住了,她邊咳邊說:“不去。”
秦爾急忙替她拿了麵巾紙,但那管家走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遞上來一副手帕,秦爾看到他的手帕,突然一掌揮開了,沈聽柔嚇了一跳,那手絹落到了病床上。
“走開,”秦爾忽然說道,沒有任何預兆,那中年人卻好像是見怪不怪了,輕輕撿起手絹,向後退了一步。
氣氛有些僵硬,沈聽柔愣在了那裏,不明白秦爾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狀態,她急忙說道:“秦爾,你先走吧,我收拾一下,就回家,今天沒有請假,還有上班……”
她說了一半,被秦爾打斷:“上班跟秦瑜請假!”他說完,突然微眯了下眼睛,仿佛想到了什麽,沈聽柔也突然想到了秦瑜,那個高燒的男子,她就這樣離開了,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秦爾歎了口氣,低頭對沈聽柔說:“那我走了。”
“嗯,”沈聽柔急忙答道,看了看秦爾俊逸的臉龐。
秦爾點了點頭,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他淡淡的笑了,但那旁邊一直很鎮定的中年男子,卻突然臉色大變,他一句話也不說,緊張了起來。
秦爾站起身來,對那中年男子說道:“走不走?”
那中年男子慘白著臉,有些僵硬的躬了躬身子。秦爾轉身走了出去,留下沈聽柔看著她的背影,一陣迷茫,但那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卻並沒有給她任何提示。
看著秦爾走出病房門,她低下頭,去發現還拿著豆漿,急忙手忙腳亂的收拾了一番,這時她走下床收拾東西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床鋪,腦子裏突然想起了秦瑜的臉,那張冷峻的臉,病態的潮紅,以及妖孽的笑容,他還好吧?
她就這樣想著,將東西都收拾了,辦了出院手續就離開了,臨走前,那小護士拉著醫生開給了她很多藥,醫生對她畢恭畢敬,讓她都覺得頗不習慣,但想想,這一定是秦爾的作用,倒是讓她想起了一句話,這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
走出了醫院,就被那頂在頭上明晃晃的太陽閃到了眼,春天越來越近了,連太陽都開始明媚了起來。
她穿著那居家服,走在路上,分外的惹眼,她幾乎要窘迫地將自己的藏起來,急忙揮手,要攔一輛出租車,可這時,一輛紅色的車緩緩的停在了她的麵前,後車窗玻璃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絕代風華的臉。
這個是?她愣了愣,竟然沒有想起來這是誰。
“沈小姐,又見麵了,”那女子說道,聲音婉轉好聽。
沈聽柔有些底氣不足,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好,請問您是……”
那女子大方一笑,說道:“柳若蘭,沈小姐不記得了嗎?”
沈聽柔這才想起來,原來這女子便是之前,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跟在秦爾旁邊的女子,她恍然大悟,急忙說道:“你好,你好。”
柳若蘭莞爾一笑,接著說道:“方便聊兩句嗎?”
沈聽柔突然覺得羞愧,自己曾經還那麽的羨慕過她,她跟秦爾又不知是什麽關係,而自己卻總是將她看成情敵的感覺,這樣出現在情敵麵前,她竟有些難以啟齒的感覺。
“好吧……”她想了想,眼看著拒絕不了,低低回答道。
說著,柳若蘭就打開了車門,看到沈聽柔身上的居家服,她臉上絲毫沒有看不起的神色,她越是這般的有教養,沈聽柔卻覺得自慚形愧。
她正要進去,下一瞬間,卻被人拉住了手腕。
回頭,那冷峻的臉龐,緊抿的唇,臉色還有些蒼白,手指有些冰冷。
這分明是秦瑜。
她有些驚愕,脫口說道:“秦瑜?”
秦瑜沒有說話,隻是僵硬地看著她,用勁將沈聽柔扯到了一旁,然後站得筆直的,看著柳若蘭,不說話。
柳若蘭笑了笑,說道:“瑜,你怎麽會在這裏。”
秦瑜頓了頓,冷著一張臉回答道:“湊巧路過而已。”
沈聽柔站在旁邊,隻覺得秦瑜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冰的厲害,便想到,也許他的病還是沒有好的呢吧,昨天都燒成那樣了。
秦瑜轉身就拉著沈聽柔離開,下了沈聽柔一跳,忙說道:“怎麽了?柳小姐有事要跟我說。”
這時,秦瑜突然停住了腳步,他驀地回頭,很突然對車上的柳若蘭說道:“她不會去的,你走吧。”
沈聽柔愣了愣,來不及說任何話,就被秦瑜拉到一輛加長的商務車內,這輛車從她一出門的時候,就在門口停著,她沒有注意,卻不曾想到,這上麵竟然坐的是秦瑜。
那紅色的車內,柳若蘭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但她掩飾得很好,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一踩油門,提速就飛快地離開了。
沈聽柔被扯進那商務的加長車內,心裏有點生氣,但她隻是看著秦瑜不說話,皺了皺鼻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秦瑜有些蒼白的臉色,映著透過車窗玻璃照進來的光線,隻留下在昏暗中,閃閃發光的眼睛,分外的明亮。
她愣了愣,覺得有些尷尬,問道:“還發燒嗎?”
她說著,就將手貼了到了秦瑜的額頭上,這是個習慣,她養成的習慣,但她貼了上去,才發覺,這個動作是多麽的親昵,她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不燒了。”然後,訕訕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