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嫣兒父母的愛情故事

  倪海默深呼吸口氣，點頭道。「好，我試試吧。」


  梁飛龍看著倪海默有些緊張的樣子，笑著打趣道。


  「沒有事兒，好歹也做過我的學生，一定能成！」


  倪海默「。。。」


  這事便暫時這麼決定了。


  吳歆那邊看著睡著的嫣兒的一隻手不知何時露在了被子外，被子也滑到了她胸口處，起身幫嫣兒掖被角，輕輕蓋住嫣兒露在外面的手，嫣兒母親從衛生間回來看著那個秀麗女子的側臉。


  一綹靚麗的秀髮微微飛舞，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秀挺的瑤鼻，玉腮微微泛紅，嬌艷欲滴的唇，潔白如雪的嬌靨晶瑩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膚色奇美，身材高挑，溫柔綽約。


  腦中不禁又浮現出那一直少言少語，溫潤儒雅的男子，說來，幫助了自己這麼多，竟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嫣兒母親走過去，沖著吳歆溫地笑了笑，拉著吳歆的手坐床邊的沙發上。


  兩人輕聲聊著天。


  「幫了我們這麼多，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


  吳歆聞言，笑了笑，回答道。


  「我叫吳歆，他叫李弋風。」


  嫣兒母親也是本科畢業，算是高知識分子，只是嫁給嫣兒父親后便沒有再工作而是在家做家庭主婦，賢妻良母。聽見吳歆的話，又想到兩人的一些交往，便把兩人看做成了一對。


  「你們兩個應該在一起很久了吧？」


  吳歆一愣，卻並沒有往深了想，下意識答道。


  「恩，有20多年了。」


  其實，準確來說就是18年而已，那一刻，連吳歆都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地會是20幾年這個數字。


  嫣兒母親驚訝地望著吳歆，轉念一想，捂著嘴偷笑。


  「原來是青梅竹馬啊！」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讓吳歆臉色驟變，臉上溫婉的笑都消失不見，雙唇抿緊，她真的很討厭這四個字，很討厭。卻也不像上次在虞樂岐面前失態，只克制著自己沒有接話，


  嫣兒母親也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女人，看著吳歆臉色不對，察覺或許是自己說錯話了，便沒有再說下去，自然地轉了話題。


  「歆歆也是心理治療師嗎？」


  吳歆輕扯嘴角，深呼口氣調整狀態，讓自己恢復到自然的狀態。


  「不是，我是學音樂的。」


  嫣兒母親臉上綻開笑容。


  「那看來是藝術家啊。」


  吳歆失笑，擺了擺手。


  「那我還算不上，就是在鋼琴上小有造詣。」


  嫣兒母親眼中閃過亮光。


  「鋼琴嗎？我懷孕的時候就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可以學習鋼琴！可惜。。。」


  像是想到什麼，嫣兒母親眼中的亮光一點點消失，嘴角的笑容也帶著絲苦澀的味道。


  「把嫣兒生下來后，嫣兒父親嫌她是個女孩，怎麼也不同意讓她學習鋼琴。」


  吳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嫣兒父親對你好嗎？」


  嫣兒母親聞言，目光從吳歆的臉上轉移到了左側的窗外，似乎陷入了一段回憶中。


  「嫣兒父親大我6歲，在我上高中的時候，他追我我不同意，我嫌他工人一個，舉止粗俗，我們那個時候哪有學生用的起手機啊，他也沒什麼文憑，在工廠上班一個月掙那千八百的工資，卻愣是送了我一部諾基亞的最新款手機，我當時嫌貴不肯收，他性子烈就要往地上摔，我氣得直掉眼淚，他一個大老粗手足無措地說各種甜心兒話哄著我，我還嫌他只會用嘴說，後來我知道了，他是怕他的手粗糙不幹凈，傷著我。」


  吳歆看著嫣兒母親嘴角恬淡的微笑，似乎在她的描述中真的看見了那麼一幅場景，那個場景不由的與她記憶中的某些時刻刻重合著，場景中男人的臉也漸漸幻化成一個人，吳歆眼中滿是迷濛，喃喃著。


  「他只是不善於表達，但就是因為有些誤會造成的那種遺憾，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嫣兒母親微微點頭，並沒有注意到吳歆的異樣，繼續回憶著。


  「不久后，我們就在一起了，高中畢業我考上了大學，大學並不在家鄉，他就不顧家裡人的反對辭掉了工作，毅然決然跟著我到陌生的城市打拚，他做過我們學校食堂里的小工，超市的搬貨員，甚至是工地的搬磚工人，那時的日子過得真的是辛苦啊，卻讓我每每想起都是滿滿的幸福。我畢業后，沒有找工作，跟著他開始做些小本生意，結識了現在的多年合作夥伴，生意一點點做大，我看著他開始注意穿著，看著他說話語氣和辦事風格漸漸變得世故，我都沒有說過什麼，因為他還是我愛的那個人，他對我的好也沒有變，那我就可以忍，只是，漸漸地我發現，他對我也變了，他開始忘記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開始徹夜應酬。。。」


  說到這裡，嫣兒母親突然頓住，吳歆望過去，發現嫣兒母親早已是淚流滿面，默默哽咽著。


  吳歆從包中抽出面巾紙遞給嫣兒母親，她很想過去抱住嫣兒母親安慰她，只是她更知道，或許此刻，嫣兒母親只需要一包面巾紙，擦掉眼淚，來繼續講述她還沒有結束的故事。


  嫣兒母親用面巾紙堵著嘴，輕聲哽咽著，眼淚如水珠般不停地打濕紙巾，濕掉的濕巾皺成透明的一團粘在嫣兒母親的手上，默默承受著嫣兒母親的眼淚。


  這段時間，吳歆一句話都沒有，只一張張紙抽著遞給嫣兒母親，直到嫣兒母親眼睛和鼻子都是通紅一片，推開了吳歆繼續遞紙巾的手，抽噎著把她的故事說完。


  「他的生意步入了正軌，在商場上春風得意，嫌我不懂保養，從他嘴裡聽到「黃臉婆」這三個字讓我在他睡著后哭了一宿，我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惹我哭。不久，我生了嫣兒后，更像是個災難的導，火索，他會吼我，會罵我，甚至會對我動手。即便如此，我都沒想過要離婚，這是我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啊，我怎麼捨得，怎麼捨得。」


  嫣兒母親淚眼朦朧地把視線移到了睡著的嫣兒身上，那剛穩定些的情緒頓時又噴薄而出。


  「我不是個好母親，我對不起嫣兒，我為了保全自己的已然不堪的愛情，卻差點害了嫣兒一輩子。我不是個好母親，我對不起嫣兒。」


  這最後一句獨白讓吳歆霎時崩出淚花。


  都說，愛情是女人的全部，結了婚的女人或許還擁有愛情的很少，那種感情都雜糅於親情中，沒了原始的衝動與心跳，有的只是柴米油鹽的煩惱。


  嫣兒似乎在夢中也聽見了嫣兒母親在喚她，閉著眼睛輕聲呢喃著「媽媽」。


  嫣兒母親以為嫣兒被她的說話聲音醒了，忙起身湊了過去，看著嫣兒仍然在熟睡中，滿眼慈愛地看著嫣兒，輕輕吹了吹嫣兒額角的傷口，手上輕輕撫摸著嫣兒的臉蛋，輕柔地哄著。


  「媽媽在，媽媽會保護嫣兒的，會好好保護嫣兒的，嫣兒不怕，嫣兒是媽媽的乖寶貝。」


  吳歆捂著嘴跑出了房間。


  談完正事，嫣兒還沒轉移病房，李弋風怕嫣兒父親找上門來，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默默守著，卻被滿臉淚水的吳歆嚇了一跳，起身扶住吳歆的肩膀，焦急地問著。


  「怎麼哭了？發生怎麼事了？」


  滿眼淚水的吳歆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一頭便扎進李弋風的懷抱，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泣不成聲。


  李弋風在吳歆背後虛抬著的手顫抖著已拿不穩手機，握在手裡的手機直接掉到了地上。


  這個懷抱，他等了六年。


  多少次午夜夢回中，他睜開雙眼卻只能抱著被子苦笑嘆息，如今他終於抱住吳歆了，即便他知道吳歆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依靠，而他湊巧在她身邊，他亦滿足。


  李弋風像是以前無數次安慰吳歆一樣地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吳歆的額頭，抬在半空的一隻手緩緩向上似要撫摸吳歆的頭髮，另一隻手虛扶著吳歆的腰，不敢真的觸到吳歆。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出來尋吳歆的嫣兒母親會心一笑，又默默地關上了房門。


  李弋風心中想了無數句安慰的話，終是一句都沒有說出口，既然吳歆只需要一個懷抱，那他就做那個懷抱便好。


  那懸在吳歆頭頂的手終是沒忍住撫住了吳歆的頭髮，突如的熱度讓吳歆渾身一顫，淚水更是奔涌而出，李弋風被冰涼的淚水激得下意識就要收手，卻被吳歆悶聲哽咽的一句「風風」直擊心房。


  她知道她抱著的人是他！她知道，卻仍然抱著自己！


  李弋風的眼角不自覺地竟自己流出了淚水，那滿心的欣喜和激動奔騰在李弋風的胸腔，他雙手把吳歆推開些，下一秒，狠狠地吻住了吳歆。


  吳歆感受到那火熱的同時，下意識地睜開眼要推拒李弋風，卻在看見李弋風睫毛上的點點晶瑩時，推拒地手無力地一點點垂了下去。


  兩人溫情又火熱地接著吻，身後卻想起了熟悉的怒吼聲，和陳顏青嚴厲警告的聲音。


  李弋風霎時睜眼，不舍地又吻了吻吳歆的眼睛后，唇向下貼著吳歆的唇道。


  「你回房間里，堵住嫣兒的耳朵，我們儘可能快地把他打發走。」


  吳歆意識也漸漸回籠，神色乍變，推開李弋風就往病房裡跑。


  李弋風感覺那一刻的吳歆像是只小鴕鳥一樣，撫著唇眼裡滿是溫柔，卻也在吳歆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刻，神情驟變。


  轉身，向著吵鬧的聲源處走了過去。


  李弋風看著那邊吼得滿臉通紅的中年男子，淡淡道。


  「我以為之前那一腳能讓你消停幾天，是我低估你的身體素質了。」


  嫣兒父親看著李弋風，眼裡更是快要噴出火來。


  「我特么是看我自己老婆孩子，你們有什麼權利擋著老子！」


  梁飛龍也在場，聽著那「老子」字眼，霎時間就要不顧風度一拳頭揮上去。


  「現在你倒是記得我是你老婆，嫣兒是你女兒了。」


  紅腫著眼睛的嫣兒母親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語氣不悲不喜。


  【九歌已哭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