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騙我
孟蘊一直認為感情和人心一樣,是很私密又豐富的東西,所有的感受可以自己萌芽開花,不用逃避,不用否認,也不用一字一句說出來。只要不刻意隱藏,說與不說,其實對方都能感受得到。
她向來也戒告自己,喜歡歸喜歡,不要刻薄地逼對方也要喜歡。心裡住著魔,最怕的,就是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就會有不滿,會奢求,會把自己變得可憐。
如果她真的已經開口告訴他,那的確就是喜歡無疑了,也許會希望,如果他也能有一點喜歡就好了。那厲荊深當時也是『還可以』的那種程度?她滿足嗎?會不會想要更多?
那說來說去,她其實還是貪心的。自以為能剋制,實際上繼續發展下去,小奢望就會變成大奢望,小貪慾會變成大貪慾。
感情,始終還是不能用理智去度量,堪不透的仍然還是堪不透,倒不如豁達些。
反正她也不怕厲荊深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會羞於承認,就說:「你不要騙我就行。」她頓了一下,有太多疑惑,想問問更多的事,又像擔憂事實與她理想中的發展大相徑庭,於是開口不大堅定:「那以前……」
「想那麼多以前有什麼用?」厲荊深壓抑著語氣,手腳並用將她禁錮在懷裡,忽而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孟蘊更是睜大眼睛瞪著他,隔得近了,眼前的人輪廓也就更清晰了。
朦朦朧朧中,他眯眼的樣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股凌厲的邪氣,他撿了簡潔的話低緩道:「知道你自己愛慕我就行了,其他的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你,或者自己慢慢想起來,也是段過程。」
孟蘊這廂沉默片刻。關於曾經,她知道厲荊深有事瞞著自己,可她自己也對他隱瞞著部分事實。她知道有些話現在說,不合語境不合時宜,種種因由難以開口。做人不能雙標,她就暫且算作互不拖欠了,需要時機的話,也不是不能等。
厲荊深見她盯著自己看,他的心就不在對話上了。
「直勾勾盯著,想要?」厲荊深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身體往自己胸膛按。
他突然來這麼一句,孟蘊防不勝防,又感到下面有個東西杵著自己,頓時臉紅心熱,「三更半夜你又耍什麼流.氓?」
他抬起她一條腿跨在自己腰上,「想要憋著不說才叫耍流.氓。」
孟蘊覺得胯骨都被扯得疼,語塞的瞪著他。
厲荊深忍著呼吸,從她衣擺下伸進去,將她的腰來來回回摸了一遍後退了出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孟蘊的呼吸有些發燙,「你去哪兒?」
「睡你的。」
卧室門沒有關嚴,過了會兒,她聽見衛生間里傳來水聲。
孟蘊拉高被子捂住自己的頭。
……
孟蘊第二天去公司,孟臨州和柳恆各派了個經驗老道的人給她用,以防不時之需。
孟臨州事從行政部門裡挑了個漂亮利落的女人給她,做事條理清晰,說話卻不緊不慢,她不是男人都聽得心情愉悅。柳恆更是直接把自己的男秘書臨時讓給了她。
這兩人都比她年長,一口一個孟經理,讓孟蘊有點挺不直腰桿做事,讓他們做這個那個都客客氣氣的。
這晚上厲胤齊非要厲荊深來找她吃飯,餐廳里,厲荊深聽見了她打電話交代事情,忽然嗤了一聲。
孟蘊講著電話沒理他,掛了后,隱隱有慍意,「你剛才什麼意思?」
厲荊深抬眼,慢條斯理擱下了餐具,問:「你在給你上司彙報工作,還是在給下屬指派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