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老婆?
厲荊深站在她身後,左手隨意的撐在樓梯扶手上。這個姿勢,相當於把她半摟在懷裡。
類似於一種無聲宣誓主權的行為,充滿了佔有慾的動作。
這種維護對孟蘊來說很受用。女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泥潭,就開始糊塗了。發現他的好,會瘋狂加分,他的壞,卻吝嗇於減一分。
更搞笑的是,孟蘊還一直以為自己是清醒的,即便走入深淵她也是要保持清醒的,何況是區區感情的泥潭?
她被厲荊深身上的氣息包圍,混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和清冽的酒氣,孟蘊也不覺得難聞。
厲荊深聽到聲音下來之前一直站在露台上抽煙,身上沾了寒氣,袖口碰到孟蘊的手腕,她瑟縮了一下。
孟蘊的心跳加速,人都有些飄。
下面那個男人看了眼厲荊深,兇狠的氣勢軟了大半,不過依舊趾高氣昂。
他不屑的甩了眼孟蘊,說:「厲總哪裡找的女人這麼沒眼色,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還對我出言不遜!」
孟蘊看著那個狂妄自大還沒文化的男人,氣笑了。
厲荊深嗤了一聲,「她憑什麼要對你和顏悅色,你誰?」厲荊深直接跳過『出言不遜』這一條。
他聽見了周應楚說是這人先對孟蘊出言不敬。
這人從B市來的,不是東城這圈子的,有個朋友最近想跟他談筆生意,順便叫上他們組了局。接觸的時間不長,對這人印象卻不好,也知道他嘴臟。剛才打了一圈牌,輸了錢就滿嘴離不開生.殖.器。
組局的朋友拉不下臉面,更不敢奢求厲荊深會給這人台階下。
惹毛了何止不給你台階下,還要踢翻你的台階,讓你沒有台階下。
朋友趕緊從中做和事佬,「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對吧?對弱女子動粗口確實不地道。」
他想說,道個歉就完了,哪怕是敷衍哪!
那人不服,聽見『朋友妻』更是蔑笑一聲,「她是你老婆?」
厲荊深將手搭上了孟蘊的腰,簡潔利落的說:「未婚妻。」
組局的朋友這會兒無可奈何的,這歉,是道也得道,不道總有法子逼著你道。
這個朋友就是上次見過孟蘊揍郎夕的那位,非常會來事,頓時就說:「未來厲太太,就當是賞我個臉,改天我親自登門謝罪。」
孟蘊不知他謝哪門子的罪,他又沒得罪她,她不是看不出來,這人對那位滿口髒東西的邢總有事相求。
既然也是厲荊深的朋友,她不好讓人家下不來台。那個邢總也是孬,看人家替他圓場子,憋著一聲不吭。
孟蘊揮揮手說算了,沒什麼大事。
厲荊深也就沒說什麼,拉著她走了。到門口時,拿過她手上的大衣給她搭在肩上,回頭跟周應楚對了個眼神,餘光掃了眼邢總。
周應楚會意。
厲孟二人走後,邢總罵罵咧咧,大致是說孟蘊這種女人以後有得厲荊深好受的,還說孟蘊不知深淺。
周應楚冷笑看著他自說自話,過了會兒,把方才賠罪的朋友拉到一邊說話。
周應楚說:「邢總這單生意別做了,以後老厲給你介紹單大的。」
朋友為難,「邢總難搞,那是我爸塞給我的人,一談正事就漫天要價,一會兒這兒一會兒那兒的。但我不敢得罪我爸啊。」
「這種人的生意你確定敢做?你再回去問你老爸敢做不敢做。」
朋友沉默,片刻后狐疑的問:「老厲想動手?」
周應楚不屑他的說法,「動什麼手?現在什麼年代了,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喊打喊殺,讓他沒得生意做就行了。」
朋友不相信,「他改邪歸正了?」
周應楚道:「胡說什麼,他不一直都在正道上。」
朋友差點把白眼貼在腦門上,「我就呵呵了。」
……
孟蘊聞著他身上是有酒味,但他看起來並沒有絲毫醉態,除了眼睛充血有紅血絲,但不確定那是不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剛走出去,厲荊深問:「你怎麼過來了?」
孟蘊想起自己來時的初衷。周應楚說他去見過厲老爺子后心情不好,借酒澆愁喝多了。但她現在不知道周應楚說的話里哪個字是真的。
孟蘊當然不會說自己是擔憂他心情不好,這種話多矯情,而且不合時宜,說出來厲荊深恐怕要以為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了。
她看著他的眼,將周應楚賣了說:「他說你喝醉了沒司機,讓我來送你回去。」
厲荊深笑了下,「他這麼說的?」
「老實人不打誑語。」孟蘊再三保證,就差拍著胸脯了。
厲荊深又勾了下唇,「他說你就信?」
孟蘊,「……」他什麼意思?想將她往溝裡帶,套她話?
他頓了一下說:「我喝醉了可以住在這裡。」
孟蘊看著前面的路,有些愣。她忘記了厲荊深在這裡還有住所,自己還傻傻跑來。看來她必須要跟周應楚絕交,這貨一直給她挖坑,那天把她埋了都說不定。
孟蘊想了想,還嘴道:「看來你經常在這裡喝醉?有沒有美女作陪,腰很好的那種?」
厲荊深點頭,正兒八經的回答:「有過一次,腰的確很好,但是只摸了兩下。」
等出了一言常春到外面停車場,孟蘊才反應遲鈍的想到,那個腰的確很好的,似乎是她自己。
厲荊深步履穩健的朝她的車走過去,孟蘊跟上,他已經站在副駕駛等她解鎖。
孟蘊沒忙著開車門,說:「要不你今晚就在這兒住?我可以把你送進去。」
言下之意是,送他進去之後,她會走。
厲荊深揚了揚下巴,「開門。」
孟蘊以為他是答應了,解了車鎖。厲荊深坐在副駕駛,他腿長,而她這車型適合女性,空間不大,他曲著腿,看起來有些憋屈。
他佔了副駕駛,孟蘊只好把包扔在後座。
剛啟動車子,厲荊深指了下一言常春的出口說:「開出去。」
孟蘊一愣,「不是說好去會所裡面?」
厲荊深偏過頭凝著她,目光很深,笑了一下反問:「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