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嚇成這樣
開了門,一大一小跟在後面進了公寓。
厲荊深走在最後,反手關上門。
厚重的防盜門聲音沉悶,像鼓聲敲在孟蘊心上。
再見厲荊深,孟蘊很難不尷尬,所以她盡量不看他,保持平常心,就像這家裡沒這個人。
厲荊深沉默的跟在後面,厲胤齊穿的雪地靴有些緊,他自己不好脫,孟蘊脫掉自己腳上的騎士長靴后,餘光瞥見一雙長腿立在旁邊。
厲荊深對自己生活還不能完全自主自理的兒子,顯得很無動於衷。
無奈之下,孟蘊只能親自上手幫厲胤齊脫。
厲胤齊搭著孟蘊的肩,想起惡劣的爸爸,回頭瞄了他一眼,壯著膽子惋惜地嘆息一聲,「小孟姐姐你真好,可惜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剛說完,後腦勺上就挨了一記。
厲胤齊垮著臉,氣哼哼的把嘴噘得更高。
孟蘊皺著眉看向對孩子使用暴力的男人,他理直氣壯地盯了她一眼。
孟蘊轉開目光,這次不敢再遞鞋套給他了,怕他逮著機會就以牙還牙,便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扔在他腳邊。
啪的一聲。
厲荊深自如換上,比上次來更加熟門熟路地舉步到沙發坐下,姿勢豈止矜貴瀟洒。
他疊著腿,動作閑適疏懶的往後一靠,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問:「想吃點什麼?」
孟蘊覺得她可能是欠他的。
她說:「我不吃晚飯,減肥。」
厲荊深接過話:「你不吃胤齊也要吃。」
「你們沒吃飯來的?」孟蘊直接問厲胤齊。
厲胤齊搖搖頭,「我想跟你一起吃呢。」
孟蘊颳了刮厲胤齊的鼻尖,動作寵溺,目光溫柔:「你想吃什麼?」她不常在家開火,而且一段時間沒在家,沒添存貨,冰箱里只剩一些速凍食品可吃,「有湯圓和水餃。」
厲荊深聽了,微蹙了眉頭,似是若有所思的念了句:「水餃?」
這兩個字眼,到了厲荊深嘴裡,低緩的嗓音隨著喉結滾動說出來,音調稍微一拉長,正經中立刻透著色-情無比。
孟蘊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意,當機立斷說:「吃湯圓,我去煮。」
她去了廚房,燒水。
厲胤齊跟進來,趁她在拿湯圓的時候,無聊去玩水龍頭,孟蘊剛才開的熱水,溫水暖暖的,順著他斜起的掌心全流進了袖子里。
厲胤齊『呀』了一聲,趕緊收回手,瞄了眼孟蘊,有種意識到做了壞事的心虛。
孟蘊循聲抬頭,看見他獃獃的站著,看著自己濕淋淋的手不知所措。
厲胤齊本質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淘氣包,但是嘴巴甜還會賣乖,讓人不忍心責備他。
孟蘊帶他去房間換了衣服,厲胤齊害怕被罵,剛換完就像泥鰍似的滑下床跑出去了。
孟蘊看著他濕掉的袖子發愁,冬天的外套和毛衣不容易干。
她走到衛生間,打算用吹風機吹一吹。
機器打開,嗡嗡作響的噪音讓她大腦有片刻的放空,以至於有腳步聲靠近她也沒察覺,直至有人進了衛生間,反手鎖上了門,還走到了她背後往她身上貼,她這才被嚇得一激靈,轉身就看見了厲荊深面露不悅的臉。
他擰緊眉,目光掃過她驚魂甫定的臉,虛情假意的關切問:「怎麼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