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爭!
孟蘊上前,問:「電子密碼鎖能破拆嗎?」
「能,但是麻煩且風險高啊!」換鎖師傅端詳了一下換下來的電子密碼鎖,說:「這種鎖,強拆或是用工具開啟是不行的,會發出警報。哪家的小偷敢這麼頂風作案?」
孟蘊心裡陣陣發涼發虛,「所以你的意思說,光明正大輸密碼,或是拿鑰匙進來的可能性更大?」
換鎖師傅點點頭,但又不敢將話說得太滿,換言道:「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
孟蘊想起了某天晚上出現在她家裡的孟禮淵,那個晚上他還扇了她一巴掌。
孟禮淵保留一把公寓的鑰匙,也知道密碼,這是他親兒子的房子,孟蘊一直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不相信孟禮淵想要她的命,他還找她去孟家,有事相談。現在她手心全是冷汗,站在門口,穿堂冷風拂過,手心冰涼。
心中所想,孟蘊誰都沒告訴。
但方尉把今天的經過事無巨細告訴了厲荊深,包括這屋子沒被監聽,還有換鎖師傅那一席話。
……
方尉安排的人,做事有條有理不拖拉,下午孟蘊就結束這邊的事去了孟家。
不管這是鴻門宴還是鬼門關,她勢必要闖一闖的。
去了之後,家裡只有兩位老人和孟行露,孟臨州有應酬,要晚些才回來。
孟禮淵身子骨不如以前朗健了,走路也顯得佝僂,讓孟蘊跟著去書房,自己慢吞吞走在前面,也不讓人扶。
但孟禮淵說的話,讓孟蘊徹底失去方向。
他上來就問:「我決定給你一些孟氏的股權,讓你回孟氏,你接受嗎?」
孟蘊當下就愣住,半天沒說話,繃緊了臉抿著唇,許久她才直直看向老人,問:「為什麼?」
若說孟家這一家子她對誰還心存一絲尊重和客氣,那便是孟禮淵。但她很生氣,也很不解。
「當初您默許孟臨州逼我離開東城,落腳之地都不願給,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我回來之後更是防我跟防賊似的。現如今是什麼意思?給我股權讓我回孟氏,不怕我借勢威脅您親孫子將來一家之主的地位了?您別忘了,你們可都承認我骨子流的不是孟家的血。」
方始,孟蘊的語氣還能保持平和,到後面就忍不住愈發嘲諷起來,胸膛因為情緒激動而起伏。
孟禮淵靜靜聽著,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看著窗外,也沒動怒。
等她說完了,孟禮淵才轉過頭來,淡淡的一句:「這些年的確是委屈你了。」
「這算是道歉,還是感慨?」孟蘊不避諱地問,不在乎這話也許會讓面前這位長輩感到尷尬。
孟禮淵理性地說:「都算。」
孟蘊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次我一視同仁,你要是有本事把臨州擠下來,就算你厲害。」
孟蘊表明立場:「我不跟他們爭。」
她不知道孟禮淵是因何轉變態度,但她心知肚明,現在他說一視同仁,卻也可能隨時改口倒戈孟臨州。
不出意外,到時候她會賠上所有。
孟禮淵前傾著半個身子盯住她,雙手交握,眯起眼睛時,眼周的堆疊的溝壑褶皺微微顫動,蒼邁的聲音一字一頓道:「我要你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