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什麼羞

  為了不影響額頭的傷口,孟蘊的頭髮是紮起來的。


  厲荊深撈著她的腰,她很瘦,男人則身量高大,她像陷在他身體里一般,被他緊緊裹住,他從後面能將她側臉到脖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點微妙的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的語氣變得興味又曖昧起來:「我讓你脫個鞋,你害什麼羞?」


  孟蘊拔下皮靴往旁邊一扔,沒回答他。


  她又從旁邊的鞋櫃里找出鞋套給他:「你就別脫了,反正馬上就要走,要進來的話套鞋套,方便。」


  真是不客氣,深怕他久留。


  厲荊深往她肚子上按了一下,在她耳畔吐氣低聲道:「我就要脫。」


  孟蘊大窘,一點都不想與他在這兒糾纏,怕被厲胤齊看見。


  作為大人,總不能在小孩子面前卿卿我我。


  那小不點看見了會怎麼想?

  「隨你的便。」她忍著窘迫說道。


  厲荊深卻還沒放手,「待會兒跟我走。」他的聲音低沉又充滿蠱惑,又帶著些微的笑意。


  厲荊深要麼不笑,要麼就笑得不懷好意,或是別有深意。


  他什麼意思孟蘊不過腦子都明白得了。


  「我不。」孟蘊心跳加速。


  她隔著玄關處屏風的縫隙看向厲胤齊,明明熟門熟路,那傢伙還像頭次來一樣,東看看西瞧瞧。


  「去養傷,你一個人根本不能自理。」


  孟蘊怒:「你才不能自理,我只是崴腳,又不是截肢。」


  厲荊深想了想,不由分說地加碼:「去了我今晚就告訴你答案。」他跟她咬耳朵,「那天你問我的那幾個問題的答案。」


  孟蘊心動了。


  也更加覺得厲荊深不要臉了。


  她擺出不在意的態度,「答案什麼的,其實無足輕重,我以後想起了自然就知道了。反之,你不也有想知道的么?你不告訴我,好啊,那我也不告訴你。」


  「那可由不得你,我說今晚告訴你,就一定要告訴你。」厲荊深說。


  孟蘊正覺得好笑,厲荊深突然說:「你看,胤齊馬上就要過來了,你猜,如果看見我親你,他會是什麼反應?」


  孟蘊倏地睜大了眼。


  厲胤齊一邊邁著腿過來一邊問:「小孟姐姐,爸爸,你們怎麼還沒進來?」


  厲荊深眯了下眼睛,略酸的說:「看,現在你都排我前面去了。」


  說著他就要親下來,孟蘊一把用手捂住他的嘴:「去,我去。我—去!」


  後面那句是罵人的。


  厲荊深志得意滿的睨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然後慢條斯理的往腳上套了鞋套。


  而後面不改色從她面前走過,「我就不脫鞋了,反正待會兒也是要走的。」


  孟蘊簡直氣得要死。


  最近情緒常常不受控,多半是因為厲荊深。


  厲胤齊跟在他爸爸後面,乖巧的發問:「爸爸,你為什麼不換鞋?」


  「等下就走了,」厲荊深心情不錯的摸了摸兒子的頭,隨口說:「你小孟姐姐跟我們一起走。」


  厲胤齊興奮得不得了,跳到滿臉郁色的孟蘊面前,開心得合不攏嘴,「小孟姐姐,是真的嗎?」


  孟蘊扯了個笑,「嗯。」


  厲荊深走到沙發上坐下,交疊著修長雙腿,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隨意。


  孟蘊滿心不忿的冷冷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而興然,之後像發號施令一般說:「還杵在那兒幹什麼?去把該收拾的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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