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攜著一股陌生又徹骨的冷意讓她閉嘴
很戲劇性的是,孟蘊托著葉棽的手肘,她還沒站穩,一道身影就已從外面快速走進,徑直從她們旁邊掠過,帶起一陣風。
那人身上有很淡卻質感厚重的味道,像是烏木調的男士香水。
孟蘊感到葉棽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便先關切了一句:「傷到哪兒了嗎?」
葉棽沒答,倒是身後有男人的聲音傳來:「沒事吧?」
孟蘊覺得這聲音耳熟,扭頭去看,在抬眼時卻先撞進了迎面走來的厲荊深眼裡。
同行的還有周應楚,他正往陸重奔赴而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孟蘊自然也看了過去——
沈今曼正屈著腿半靠在陸重身上,似乎剛剛被人從地上扶起來。
孟蘊一愣,在想,難道是她撞的沈今曼?可並未有感覺剛才碰到了她。
「走路不知道看著點?」陸重一個冷眼落在她身上,是慣常的說話語氣,但聽得出很有責備的意思。
孟蘊反指了一下自己,「你說我?」
陸重盯著她沒說話。
孟蘊氣得冷笑:「你親眼看見她是因為我才摔倒的?」
孟蘊確定自己一沒踩沈今曼的裙子,她穿的高跟鞋,底薄,沈今曼穿的裙子衣料有些光滑,要是踩到了很定能感覺到,而且挨都沒挨她一下。
她可沒興趣把平白無故的鍋都往自己身上背。
沈今曼是公眾人物,怕被有心人拍到,周應楚反手關了花室的門。
陰鷙的神情爬上陸重的臉,給人感覺便是冷情專橫。
葉棽一直沒轉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孟蘊覺得她的手在抖。
沈今曼站直了之後說:「跟她沒關係。」
孟蘊看向陸重:「聽見沒有,跟我沒關係。」
「她是為了避讓你。」陸重肯定的說:「她腳上有傷你不知道?」
厲荊深本深看著孟蘊綳著的側臉,這時冷冷掃了一眼陸重。
孟蘊鬆開葉棽,不緊不慢地告訴他:「我當然不知道。倒是你,你老婆被人踩了裙擺差點撞破腦袋,你一進來看都不看她一眼,倒是先為別人鳴不平了。但在這之前,還請要搞清楚是非黑白。」
剛才沈今曼叫過葉棽一聲陸太太,而陸重現在又如此關心沈今曼,關係微妙難以言喻,但用腳都能想得到葉棽是誰的陸太太。
「別爭了,是沈今曼自己被葉棽的裙擺絆倒的。」這句客觀定論出自厲荊深。
他走到孟蘊身後,胸膛似有似無的貼著孟蘊的肩,濃烈的男性氣息和沉穩的聲音同時湧向她。
孟蘊腦子一熱,忍住那種下意識想要離遠一些的衝動。
沈今曼在聽完孟蘊的話之後就已經掙開了陸重的手,這時她盯著厲荊深自嘲地點了點頭,又瞪向孟蘊。
其實那也算不上是瞪,只是本能情緒讓她瞳孔擴張,她並不想讓自己在孟蘊面前顯得委屈或是失控。
她盡量使聲音平穩道:「是個人都應該站在你那邊為你說話是嗎?陸重扶我一下也讓你不高興了?」
孟蘊詫異於她的切入點,她幾時不高興陸重扶她了?
「他扶我是因為他知道我腳受過傷,就算你是無心的,道個歉有那麼難?」
孟蘊稍愣,隨即明白,也動了氣,憑什麼合該她道歉?什麼叫無心?
她接下來的語氣也沖了些:「沈小姐,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在人面前博同情的小學生。我為什麼要道歉?難道是因為我錯在不知道你的腳有傷,沒提前注意避讓你?」
「孟蘊,閉嘴!」
熟悉的聲音攜著一股陌生又徹骨的冷意叫了她的名字,並且讓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