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好當也不愛當,那就做流氓
周應楚給人的印象從來都是溫和有禮,因此他說話也是從容不迫,一字字平仄有致,不緊不慢,讓人聽了舒服。
但孟蘊聽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夫妻生活會不協調』這種話,著實是覺得有礙視聽,壓根沒去接他的話,評價道:「在這種人多口雜的地方相親,厲家的老爺子還真是別出心裁。」
周應楚提點道:「既相了親,又能讓在場的各位紈絝知道他們二人關係匪淺,就算還沒有板上釘釘,也能讓人覺得八字有了一撇,是厲老爺子的風格,他尤其偏好小成本大收益的生意。」
那厲荊深這是變相拒絕這場相親,隔空挑釁他爺爺?
這套路,她好像有點熟悉。
上次厲荊深跟孟行露的相親,當時厲頌甫親臨,厲荊深倒沒發表任何意見,但那時候他假裝在外面與她親密,就已經是抗拒的開端,厲姝跟他不和,看到了肯定會告訴厲頌甫。
「我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孟蘊說:「跟厲頌甫對著干,於他而言有什麼好處?老爺子雖然不怎麼管事了,但他在鼎安還是有說話權的吧?將來立遺囑總會考慮到怎麼分配給下面子子孫孫,厲荊深不僅不討好他,反而還跟他對著干……」
早知道他沒有跟孟行露結婚的想法,她怎麼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姓厲的這家人太亂了,下面分支的子子孫孫太多,可能比孟家還複雜。如果把整件事比喻成一段感情,說難聽點,厲荊深就是個插足的小三,即便他是他爸的長子,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老爺子替老厲選的聯姻對象,必須要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孟蘊從小生在這樣的家族中,怎麼不懂其中深意,厲老爺子怕厲荊深不受控,所以想牽制他吧?
周應楚見孟蘊沉默,怕她不明白,又一語道出關鍵:「厲姝的兒子,向來是老爺子的心頭肉。」
意思是厲荊深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棋局中的一顆棄子?
孟蘊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中。
過了會兒她表情耐人尋味的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這算不算他的秘密?」
周應楚笑著揮一揮手,「這能算什麼秘密?知道的人有,不知道的也多。你不想知道他的事?」
孟蘊想也未想:「不想。」她自己已經夠煩了,再知道和自己無關的事,徒增煩惱。
周應楚臉上笑容消失了片刻,又問:「那你有沒有好奇過為厲荊深生孩子的那個女人?」
說起這個,孟蘊腦子裡便浮現出那個忘不掉的噩夢,更加斬釘截鐵的回答他:「沒有。」
孟蘊捏著玻璃杯喝水,餘光有些發散,見周應楚垂著眸沉默不語,估計在想她是個沒什麼良心的女人。
可他們都在算計她,為什麼還需要她有良心?自古君子干不過流-氓,君子不好當也不愛當,那就做流-氓。
隨後孟蘊好似聽見周應楚嘆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說:「你真是個捉摸不透的女人。」一如既往。
孟蘊剛想說話,聽見推拉門響起的聲音,聶黎掛著一臉被人侮辱過後的憤恨,大步離開。
而厲荊深正姿態閑庭的在平台上坐著,抽煙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