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給你們解決了之後,又說我不知廉恥
平靜了一周多,孟蘊幾乎以為生活回到正軌,都快忘記跟厲荊深之間有孟行露口中的『見不得人的交易』這回事。
不過她覺得這樣挺好的,不需要她時能相安無事,有事只通過方尉傳達,這樣才能顯得公事公辦。
「是很正式的場合嗎?」孟蘊靠在門口旁邊的鞦韆上。山裡的空氣清新是清新,但一到了晚上溫度驟降,寒意像山間的冷霧迅速蔓延,白日里看去一望無際的樹叢現在看去只剩黑咕隆咚的一片,毫無美感。
還好東城有不少特殊愛好的土豪愛在山裡尋個清凈,別墅開發了一群又一群,黑暗中間或亮著一處處燈火,才讓人感覺到一絲絲山中歲月的美好。
她仰頭看了看透著一點灰色的天空,彷彿黑暗的盡頭是另一個永晝狂歡的世界,微光隔著一張黑色的幕布隱隱作現。
方尉說:「只要別太隨意都行的。」
掛了電話,孟蘊抱著自己的手臂回了客廳,正值飯菜上桌。
各自落座,剛拿起筷子孟行露就問她:「剛才厲荊深給你打的電話?」
此話既出,飯桌上一片寂靜,只有兩個用人盛飯盛湯時碗勺輕撞的響聲。
邱子眉一把將筷子摔在了桌上,一想到孟蘊可能跟厲荊深有點什麼,她心裡還是不痛快的。
她對孟蘊的偏見,其實一直來自於她的母親。
孟臨州不知是打圓場還是火上澆油的說:「小妹跟厲荊深以前就認識?」
孟蘊直接回答:「不認識。」為了確保話中的真實性,她又問了句:「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孟臨州慢條斯理的說:「只是覺得厲荊深不會對誰都這麼寬宏大量,而且現在想來,厲孟兩家第一次在一言常春見面的時候,他似乎就對你有好感。我想,你要是早說你們兩認識,爺爺應該會做主撮合你們倆,而不是他和行露。」
孟行露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哥!」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要是知道孟蘊和厲荊深認識,他們根本就不會讓孟蘊回東城了。
孟臨州使了個眼色打斷她。
邱子眉卻突然哼了一聲:「哪個年輕男人不好色,要是遇見個好看點的女人,難免會動點兒歪心思,要是這個女人再有點手段……」她作勢嘆息了一聲:「行露,你輸就輸在心思太單純,沒有好媽媽叫你怎麼拴住男人的心。」
孟蘊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中最軟弱的地方,難受得理智都在顫抖。
她抿了下唇,將筷子放在桌上,很輕的一聲響,但足夠清晰讓每個人都聽見,倏然靜默重現。
孟蘊不輕不重的笑了一下,彎起的嘴角使那張好看的臉多了一絲明亮的色彩,那笑卻沒有直達眼底。
「今天一晚上下來,我總算是聽明白了,」她目光平靜的掃過眾人,隨後落在面前的瓷碗上:「一開始把責任推給我,再一遍遍提醒我欠孟家多少多少,又我說成孟家半死不活的慘淡現狀的肇事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認。」
「把事情給你們解決了之後,又說我不知廉恥,用齷蹉的手段讓厲荊深跟我做不齒的交易。我爸死了之後,你們過河拆橋的本事見長,」她兀自輕笑,面無起伏,喃喃嘆息了一聲:「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