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蘊被嚇得腿軟,尖叫一聲跌坐在地
孟蘊粗略的根據厲荊深的前後話想了想,差不多可以湊出一個結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排除了胤齊是試管嬰兒和代孕產物這種滑稽的可能性。
「走吧。」出了房間,厲荊深帶頭往樓下走去。
孟蘊有點意外,難道是厲荊深良心發現要送自己回去?
厲荊深沒聽見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你的東西還在車上,怎麼,還要我親自幫你拿上來?」
孟蘊木著臉跟上去:「不用。」
良心這東西,他沒有。
玄關旁邊另外有一道門,是通往車庫的。
門后是一條鋪著鵝卵石的走廊,剛走進來,她覺得光線有異常,一抬頭才發現這連接車庫和客廳的走廊,穹頂是全玻璃設計,漆黑天幕觸手可及。
走廊左側一半是牆一半是玻璃,右側是一面實心牆,牆上或掛或嵌著小巧的橘色暖燈,燈光的餘輝折射在穹頂上,以厚重的夜色為背景,比星空還絢爛。
玻璃走廊里的溫度和濕度舒服宜人,夜燈下,鵝卵石路兩旁顏色各異的花開得正好,枝葉繁茂,像一副盎然旖旎的春景。
孟蘊才恍然發現,這裡邊就像個小型溫室。
路過一盞藤蔓拱托的園藝燈時,不知是不是孟蘊的幻覺,她看見有煙霧似的水汽在光里氤氳浮動。
孟蘊踩著厲荊深的影子,一前一後往車庫裡走。
拿好行李包后又原路折返。
她開始懷疑今晚在厲荊深家裡落腳,是不是冥冥中註定的。
晚上要用的卸妝油和睡衣以及大瓶小罐的護膚品,包里一應俱全,絲毫不用擔心沒法卸妝或是沒有換洗衣物。
睡前工作做完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快兩點,放鬆下來,孟蘊才覺得全身肌肉酸軟。
客房裡的床單被褥都是柔軟的絲織品,柔軟親膚,沒多久她就睡過去。
然後她做了個詭異的夢。
夢境里,她置身空曠陌生的別墅,毫無章法的到處亂逛,最後像是受什麼牽引似的走到二樓的一間卧室前,她伸手推開門,窗帘在大片如血的夕陽下翩飛,窗帘後面是三分之一個卧室大的露天陽台。
陽台上的玫瑰開得比夕陽艷麗,她步步靠近,見到一截裸粉色的百褶裙邊垂下躺椅,隨著風輕輕飄蕩。
再靠近,能看見一個烏黑的發頂了。
走到陽台的落地雙推門前,一道音俏形美的女聲傳進她耳里:從前,哦,奇妙的從前,有一隻小兔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孟蘊在夢裡想,這是《愛德華的奇妙之旅》的最後一句話。
可是講故事的這個人是誰?
女人將書合起來,放在旁邊的小桌上,然後舒服的喟嘆了一聲,迎著夕陽向遠方看去。
孟蘊心跳莫名加快,當她走到躺椅背後,已經能看清這個女人完整的身形,她正交疊著雙腿,愜意的晃著腳,可她背對著她,獨獨看不清臉。
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撫摸著自己高隆的肚皮。
她懷孕了,而且看起來已經到了就要臨盆的月份。
孟蘊聽見自己沙啞的嗓音卡殼了:你,你是誰?
女人頓了一頓,隨後天雲忽變色,她像生了銹的機器一樣、機械的轉動脖子扭過頭來——
壓空的烏雲下,孟蘊看見了可怖的一幕,那女人頭頂汩汩冒著的鮮血,臉已經被血糊得看不清輪廓……
孟蘊被嚇得腿軟,尖叫一聲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