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對別人的小孩產生這種心理?
方尉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葛瑤只聽清了豬那個字,頓時三觀受到衝擊,打著醉嗝喃喃的說:「你們家的豬這,這麼厲害,還會爬,爬窗?」
車裡安靜得能聽見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氣氛使孟蘊有些不自在,便順著葛瑤的話跟她侃了兩句:「不僅會爬窗,還會半夜打開冰箱偷芝士蛋糕吃。」
葛瑤不知道,首先孟蘊家沒有養荷蘭豬,其次,以孟蘊家和鄰居家陽台的距離,二十隻荷蘭豬都夠不到,除非它搭降落傘飛過去,不然只有一個下場——頭破豬亡。
葛瑤讚歎道:「那我得抽時間去,去跟你的豬交個朋友。」
孟蘊沉吟片刻,一本正經的答:「可以,想必你們會相處得很愉快。」
孟蘊胡扯著,絲毫不怕葛瑤清醒后找她對質。
喝醉的人都是傻蛋,明天一早醒來,葛瑤肯定將今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就算問起荷蘭豬的問題,她也可以謊稱是喝醉后的幻覺。
掛了電話,身旁傳來厲荊深奚落她的聲音:「一本正經說起瞎話來倒是得心應手。」
孟蘊垂眸轉了一下手機,嘴角抿著淺淺的笑說:「慚愧,大家都好不到哪兒去。」
這是兩人在車上說的第一句話,但對話以厲荊深的沉默結束。
車窗緊閉,車內空間像被木塞塞住的玻璃瓶,閉塞而沉悶。
厲荊深身形高大,氣場壓人,坐在她身旁,就是一道無形存在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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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湖區別墅,孟蘊遠遠就看見別墅燈火通明。
厲家別墅的位置在緩坡之上的一處平地,整棟別墅都大面積使用了落地窗設計,別緻的建築周圍是或高或矮的綠植。
二樓橫支出來一個平台,大半個平台都被半掩映在茂盛樹冠下的小型玻璃泳池佔據,池子底部的白色照明燈,在淡藍色池水邊緣里豎起幾柱光束,遠看就像個盛著藍色雞尾酒的夢幻玻璃盒子。
院子里還停著一黑一白兩輛轎車。
不明情況的孟蘊問:「怎麼不送醫院?」
方尉解釋說:「醫院畢竟是公共場所,小祖宗一直哭,會影響到別的患兒,我們已經找了權威的兒科醫生和看護過來,在家裡會休息得更好。」
孟蘊之前還懷疑厲荊深說胤齊一直在哭這話的真實性,無意間從方尉口裡證實,彷彿無形中有一隻手捏著她的心臟輕輕揪了一把,酸澀的感覺揮之不去。
進了屋換鞋上樓,雲嬸聽見響動走出來,看見厲荊深的時候鬆了一口氣,一轉眼發現孟蘊也在,看了她一眼,打了個招呼,生生抑制住了心裡的好奇。
靠近胤齊的卧室,孟蘊就聽見一陣陣可憐兮兮的抽噎,很輕緩綿密,還有種哭累的委屈。
孟蘊突然駐足在門口,很難說清楚自己現在心裡的感覺,揪心,像為人母聽見孩子哭泣時的揪心。
她突然有點疑惑和害怕。
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對別人的小孩產生這種心理?害怕這種陌生的情緒主導自己的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