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寫什麼你就信什麼?
「你不覺得你越界了嗎?」孟蘊簡直要受不了這種親近的姿勢了,她從動了動喉嚨,錯開視線,有條不紊的說:「我答應假裝與你有未婚夫妻的關係,卻並不代表會坐實這段關係。相信這也是你的本意,所以你別總做這種模糊界限的事。」
厲荊深將她身體扶起來,卻顯然沒有要鬆開放在她腰上的手的意思,「你所謂的界限是什麼?」
孟蘊吁出一口氣,答:「真和假的界限。假就是假,真就是真。不要搞得不真不假。所以,你需要情感或者生理宣洩的話,找聶黎……」
「誰告訴你我跟她有什麼了?」孟蘊話沒說完,厲荊深就冷著聲打斷了她,「看來你受這人影響還真的挺大的,誰承認過了?」
孟蘊沒搭腔,心裡倒是在想:無風不起浪。
但轉念又覺得跟他說這些,實在是沒什麼意義。
她說:「承不承認都不關我的事。」
「那你左一個聶黎右一個聶黎?」
她穿著平底的長靴,看他必須要仰起臉,這會兒去看他才反應過來,他還將她緊緊扣在懷裡。
這時候想說什麼已經忘了。
她平常就是個表情不太豐富的人,因此更容易掩藏各種情緒,遇事越緊張的時候她的神色就越凝重。
厲荊深鬆開手,頭頂傳來不太明顯的哼聲,那低低沉沉的聲音止於喉結,帶著半分慵懶的味道,「我就是順路替朋友捎她一程而已,別人寫什麼你就信什麼?」
他的解釋其實可有可無,但孟蘊只是詫異了一下,沒去回應他,便出短暫的沉默。
窗戶不遠處是飯廳,餐桌上擺放著一株株開得正好的小蒼蘭。
她準備要告別,並且提醒一下她不要忘記融資的事,客廳的大門突然應聲而開。
孟蘊心裡慌了一下,深怕是哪個同事。
轉眼卻看見周應楚站在門口,表情有點無所適從,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門外,眉梢高挑,「我以為你們已經完事兒了……」
大門打開,又有歌聲隨著晚風送來。
她乍一聽,像葛瑤的聲音,伴著來自上個世紀的旋律,不太標準的粵語,但是感情很豐富,玩嗨的那種豐富。
周應楚那種似笑非笑看她的眼神,有種撞破幽會男女時的得意。
孟蘊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眼睛看著別處說了句:「別忘孟……」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反悔。」
厲荊深又恢復了那副有幾分疏離的冷淡模樣。
孟蘊看他一眼,轉身快步往大門走去。
門未關,周應楚拋著手上的房卡,倚在門框上笑,哼著歌。
走進了她才聽清楚,哼的正是葛瑤正在唱的那首,「一絲衝動說愛你不變,是真心的一刻,心中未算欺騙……」
孟蘊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他將房卡在她面前揚了揚,「忘了告訴你,我也住這兒。」
她面無表情的橫了他一眼。
賤死了。
孟蘊走遠了,周應楚才把門關上,繼續優哉游哉的哼唱:「一張手去輕輕撫你的臉,輕輕的接觸柔若軟棉,天真的眼睛,隱隱透著淚水,碎了碎了記憶里,竟是插上百支箭……」
他隨手將房卡仍在茶几上,往沙發里一坐:「你在香港的時候,這歌應該挺流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