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也住酒店?
此刻的孟蘊,雙腿都在打顫,彷彿脫離身體,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
其實她的體能並不是一直這麼堪憂,以前上學的時候跑八百米能進班級女生組前三。
後來的那場意外,對她的身體是造成了一定損害的,免疫力不如以前好了,體能更無法和從前相比。
除了復健的那一年運動量比較大,其餘時候她就自己買了瑜伽墊在家裡練瑜伽保持體形,最多會去健身房跑跑步,維持基本的身體素質。
上山時是十點過,登頂已經下午三四點。
拍留念照的時候,孟蘊人都還是虛浮的,被葛瑤拉著往人堆里走。
她倆的身高在東方女性中算是高挑的,便站在了靠後的位置,快門按下的時候,孟蘊覺得臉麻麻的,表情僵硬。
前面半蹲的人突然直起腰,她沒來得及挪腳,那人像一顆皮球,彈起來狠狠撞在她身上。
孟蘊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腿一軟,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
她慌亂中想去伸手抓住葛瑤,後背卻已經結結實實的貼上了一個胸膛。
寬闊而有力。
一股屬於男性的清冽氣息頓時將她包圍,體味健康乾淨,帶著運動后的微汗,散發著一種沒有具象的陽剛氣。
這氣息就像她貼著的這個胸膛,讓她無處可避。
孟蘊心裡凜了一下,這人身上的味道很容易辨識,如人般極具個人特質。
劇烈運動引起心跳加速還未平復,她還處於體力殆盡的狀態中,有些懵,第一時間不是先與對方拉開距離,而是怔怔的抬起頭去看他。
以這樣的角度看去,他的輪廓更加稜角分明,鼻樑挺直,眼窩深邃,他正垂著眼,淡然平靜的看著她。
孟蘊心裡一跳,反應過來,趕緊要站直,但她姿勢有些滑稽,腿微曲,又使不上力。
正著急,一隻手支撐在她腰后,另一首握著她的手臂,輕輕用力將她托扶了起來。
動作流暢,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和力度,君子得不行。
人群哄散,除了葛瑤也沒其他人注意到他們這兒發生的小插曲,撞到孟蘊的人不上心的說了句『sorry』便走了。
厲荊深鬆開她,轉身就走了,沒給她多一秒的說話機會。
下山的路幾乎都是下坡,只需要捏著剎車,控制好方向便能在盤踞的水泥山路上馳騁。
返程的葛瑤完全放飛了,時快時慢,孟蘊漸漸落在後面,周應楚不知什麼時候放慢了速度,刻意等著她似的,周圍卻沒見厲荊深。
「我看你今天跟老厲似乎有話說。」
的確,但是礙於人多,她始終找不到機會。
周應楚對於她和厲荊深的關係,總持著曖昧的態度,孟蘊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問:「他晚上也住酒店?」
周應楚被震了一下,「……你突然這麼放得開,我有點不習慣。」
孟蘊沒接話。
周應楚又說:「他晚上應該是住這兒的。」
「哪個房間?」
「他是獨棟別墅。」
呵,資本家。
周應楚又悠然笑了一聲,本著專註拉皮條一百年的職業精神,告訴孟蘊:「就在你們住的三層小樓右後方,上個緩坡,順著石板路上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