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車門把孟蘊塞了進去
燈火輝煌的酒店大廳回蕩著悠揚的鋼琴曲,璨光流瀉,人來人往的大堂中央的室內噴泉里巨型球體隨著音樂與變換的光柱緩慢滾動。
因為穿的高領衫,孟蘊將過肩的發盤在了腦後,夾在耳後的髮絲垂了幾縷在臉側。
厲荊深盯著她微仰的白皙面龐,精巧的五官線條柔和有致,黝黑的瞳仁在燈光下漾著瀅瀅的清澈色澤,透著一股冷冰冰的倔勁。
他薄唇緊抿,過了半晌,手一動,作勢就要將她的衣服和包扔進電梯前的垃圾桶里。
「不要?」他面無表情的問。
孟蘊一急,伸手去扯,他也鬆了手,東西落回她手裡。
她也沒急著穿外套,拿著東西要往外離開,厲荊深從后伸手去拉她的手臂,想將人拽回自己面前。
孟蘊立刻縮了縮手想要躲開他,一用力,反而將他的手指夾在了手臂與身體的空隙之間。
修身針織裙的衣料很薄,他的手正貼在她下胸邊緣,隔著胸衣的海綿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輪廓。
孟蘊像被開水燙到似的,突的鬆開僵硬的手臂。
厲荊深正好一用力將她拉了回來。
孟蘊心跳加速,又覺得衣領勒得她透不過氣來,她別開頭不看他,「厲先生有話要說?」
她正在氣頭上,雖然表情不太明顯,但語氣冰冷,還有些沖。
厲荊深看著她的側臉,右眼眼尾那顆幾乎埋進眼皮褶皺里的褐色小痣正對著他。
他動了動喉嚨,瞳孔微微收縮,想說什麼忽然就忘了。
「沒話說我就先走了。」
孟蘊扭頭看向他,被困他手心的纖細手臂動了動。
厲荊深鬆開她,「剛才我不那樣說,你要怎麼解釋胤齊姑奶奶那句話?」
孟蘊承認,她的確無法解釋,如果厲荊深不出聲,她就會變成意圖勾引厲荊深,卻當眾被打臉的女人。
但是——
「你那番話,是故意說給別人聽的吧?又不是為了我。你達成你的目的,我也因此撈了個便宜而已。」孟蘊望著他,露出一個沒什麼實際意義的笑。
厲荊深眸底一暗,陰沉的臉色有些駭人。
孟蘊垂了垂眼睫,又說:「你當時在一言常春突然跟我挨那麼近,因為薛清瀾來了,那次在你家,你任由我靠近你,也因為你想讓薛清瀾看到。所以我們都是各懷心思的人,又有各自的算計,說謝謝不覺得生分了么?」
她的語氣淡得像未加入任何化學添加劑的溫水,徐徐道來,輕聲而笑。
厲荊深沉默了一下,沒回答,不知道是不屑反駁她,還是沒理由反駁。
他目光冷鷙,盯著她沉聲問:「誰告訴你的?」
「我之前懷疑過,但是沒想通,不過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孟蘊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麼要說的?」
厲荊深的表情很複雜,情緒也冷漠難測,他突然拉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向外。
出了酒店,他拉開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歐陸的副駕駛車門,把孟蘊塞了進去。
然後繞到駕駛室,讓方尉出來,「你上去把厲胤齊接下來,讓司機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