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厲害的,是那些能夠裝作不正經的正經人
孟蘊竟啞口無言,心裡說不出的彆扭,她遲疑著問他:「你確定嗎?」
厲荊深聽見她的反問,突然不明緣由的笑了一下。
說是笑更像是喉結滾動,從深處傳來的一聲輕嗤,帶著盤踞在他眉間的冷漠,又像他眼底看破而不說的不屑。
「你打電話來並不是徵求我的意見,而是想從我嘴裡聽見『不準看,不行』這樣的否定答案。是你不想帶他看,我講得有沒有錯?」
孟蘊沒反駁,語氣反倒是更加輕飄飄:「沒錯。」
「要不要看隨便你。」他留下一句寒意甚濃的話便掛了電話。
孟蘊再次覺得厲荊深是個陰晴不定,脾氣差到讓人不敢輕易揣摩的男人。
她不以為然的掛了電話,帶著像流浪狗一般眼巴巴望著她的厲胤齊去買了八點場的電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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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荊深收了線回到包廂,杯子里不知道又被哪個老總的性感秘書滿上了酒。
他端起來抿了一口,卻覺得敗火,眉心不覺添上一絲煩躁。
喝得微醺的周應楚問他:「怎麼了這是?接個電話還接出火氣來了?」
他靠近厲荊深,不正經的指了指在座那些身上布料極少的女人,「挑一個泄火?」
厲荊深瞥了他一眼。
周應楚喝了酒,耳根通紅,咬字還算清楚,就是說話有點諢,「對了,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有兩個小明星,纏著我說愛慕你已久,想認識認識你,我收了一個,另外那個只對你有興趣。」
厲荊深冷笑,「女明星你也碰?」
「為什麼不碰?話說報紙上花花綠綠寫了你跟這誰那誰進出高檔酒店,不如你也坐實這些新聞好了,不然你多虧,是不是?」
厲荊深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手夾著煙搭在桌子邊緣,唇間吐出一口青煙。
對面有個穿著黑色保守套裝的女人,靜靜陪坐著,時不時跟上司聊上兩句,這時候隔著一桌子的珍饈遠遠看著他,待厲荊深不經意看過去的時候,她眼神慌張的躲閃開了。
周應楚笑著說:「喜歡那款的?你這雙慧眼還看不清么,這樣兒的,也就是表面正經,跟那個孟蘊一樣。」
厲荊深將煙捲放在唇間,裊裊煙圈后的深眸忽然眯了眯,似乎是吸煙的常態,又像是回憶起了什麼。
過了半會兒,他捻滅了煙,不徐不疾的說:「真正厲害的,是那些能夠裝作不正經的正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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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孟蘊帶著厲胤齊去看電影。
坐在漆黑的放映廳里,光影流動,立體環繞的音響震動耳膜。
厲胤齊不像尋常孩子看電影總愛大聲嚷嚷,他安靜的坐在位置上,捧著熱飲看得入迷。
散場的時候,才跟孟蘊討論劇情,手舞足蹈說得天花亂墜。
年輕美麗的女人和可愛漂亮的孩子,在離席的觀眾中顯得尤為吸睛,不少人指著厲胤齊說好可愛。
太過激動的厲胤齊在人潮中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一對情侶。
厲胤齊立刻退到孟蘊身旁,乖乖說:「對不起。」
「沒關係,」女人回答,又笑著對孟蘊誇讚:「你兒子真可愛。」
孟蘊想著不過是路人,沒必要多做解釋,一笑而過。
這時候,女人身旁的男人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