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飛天已經醒了,他也放下心來,是該去見母親的時候了。
相信,母親見到三個孫輩,會很開心的。
無奈地看了一眼飛天,飛天對赤紅的稱呼,怕是永遠也改不了了。
那可是個讓從一千多年前就開始叫姐姐的人啊。
剛走出門,便看到迎面走來的兩個人。
一紅一綠。
他們似乎馬上就要消散了一般。
飛天和凌九心中同時生出了不好的感覺,快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母妃!」一句在心裡呼喚了無數遍的話,多少次午夜夢回里喊出的聲音,終於能在現實中得償所願。
十幾年未喚,一點也不曾覺得生疏,反而讓他感覺到了一如以往的親切。
他的母妃,用自己的所有在護著他。
這份親情,比凌玉山對他的那份薄到幾近於無的親情,要來的珍貴得多。
可是……
看到赤紅越發透明了……
凌九的心裡頓時生出悲涼來了。
既然又要離開,又何必再見?
赤紅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拿手撫上凌九的面頰,可是,她的身體,是虛無的,不能真的碰到凌九,只是停在靠近他的面頰的地方,「母妃的洵兒,長大了。」
「母妃……」凌九想說什麼,卻除了喚出兩個字來,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曾經那麼多想對赤紅說的話,想問的為什麼,在此時看來,是那麼地……那麼地不重要了。
他想他的母親活過來,如兒時一般撫摸他的臉……
赤紅自顧自地說著,「母妃這些年,不在你的身邊,辛苦你了。」
飛天和葯人也看向赤紅,聽到她的話,不由得心酸想落淚。
赤紅不得已,她有她的遺憾。
可看到凌九長到這麼大,回到仙狐族成為狐王,娶妻生子,還成了仙獸,她的內心,又是滿足的。
她繼續道:「這麼多年來,母妃不曾幫你半點,終於,能為你做點什麼了。母妃很高興。」
微微一頓,不待凌九開口道:「請原諒母妃的自私,原本該悄悄地散去的,不來擾了你的生活。可……母妃還是來了,想最後見你們一面。」
說著這話,她的身體越發地透明了起來。
看向噙著淚水的飛天,「飛天丫頭,謝謝你。不用去找你白姐姐了,她已經走了。別哭。剛生過孩子的女人,不能哭,哪怕你是天獸了,也不要哭。」
赤紅笑著看向三隻此起彼伏地叫著她奶奶的小奶獸,消散在空氣中。
凌九垂下了眸子,相見,不如不見。
他在之前,是這樣想的。
現在,他卻覺得,還好見到了,讓他的母親了了所有的心愿。
飛天看向凌九,不知道該要怎麼安慰他。
葯人在一旁發出「嘿嘿嘿」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小。
飛天心頭一驚,看過去,「爺爺!」
她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赤紅和凌九身上,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葯人不同尋常的情況。
葯人猛然間聽到飛天的一聲「爺爺」,寬而大的綠色身形顫了顫,眼睛轉了轉,帶著幾分不懷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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