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君卻是渾身僵硬。
緩緩地抬著看向年壽。
張了張嘴。
什麼也說不出來。
年壽的話,她聽懂了,也毫不懷疑。
原來,讓西林向家全族被滅的人……是浮生殿的五長老。
眼睛脹痛,可笑她從來都不知道。
可笑她,竟然還去與浮生殿的五長老做交易……
可笑她……
竟然還覺得他會善待自己的孩子……
年壽看到染君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酒鬼也有錯,酒喝多了,糊塗了。這件事情,原本就該在你成年的時候就告訴你。」
結果,一喝酒,忘了。
再而後,覺得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事,以後,也不會有什麼。
哪裡會想到,染君和風無畫之間會有這樣的事情,還鬧到浮生殿的五長老那裡去了。
「你要解除你和他之間因你血脈產生的羈絆,只有他能做到……」
染君沉默了,與冬公子也覺得不知要說什麼才好,不論染君知不知道五長老的事情,她都會去找五長老,為了她與風無畫各自的自由……
年壽沉默下來,好一會,才道:「剛才,你們是故意的吧?」
「什麼?」染君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反應過來,年壽的問題。
與冬公子一臉單純,「故意什麼?染君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沒說錯,她早就答應了,我做孩子的乾爹。」
年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灌了一口酒。
沒有接話。
與冬公子窘了窘,有種被看破的尷尬。
年壽的神情,好似在說:你就裝,以為酒鬼糊塗嗎?
「好!我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怎麼了?染君一個人懷著孩子的時候,他有來找過嗎?沒有!」
年壽:「……」
「是!是染君斬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他又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
年壽:「……」
「既然他什麼也沒有做,那就說明他心裡,根本就是沒有染君的。現在染君回來了,他又來敲門做什麼?打個招呼?誰信?!你說誰信?!」
年壽:「……」話都被你說完了,要酒鬼說什麼?
這麼激動,好似你才是酒鬼,喝醉了酒一般……
染君愣愣地看著與冬公子。
他從來都是溫潤柔和的,有時甚至會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
她還是頭一次看他說話這麼激動……
還是……
在為她抱不平。
她也從他們的話里,聽明白了。
剛才,風無畫在門外……
「你不是還要去找人嗎?快去吧。有了消息,告訴我。」
與冬公子的心情,平復下來,「好。你在夜魔宮也要注意安全。妄琴子在外冒充王妃,夜魔宮裡,免不了有她的人。」
畢竟,妄琴子曾經是夜魔宮裡數一數二的人物。
染君深以為然。
送走了與冬公子,年壽卻破天荒地留在了夜魔宮。
染君從住進來之後,便很少出門,而年壽,每天都會來親自照料染君的飲食……
這也許會是西林向家唯一的血脈,年壽,不敢有一絲懈怠。
為此,甚至連身上掛的酒壺空了,都顧不得外出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