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多看了洛長琴幾眼。
洛長琴從來都是個喜歡掩飾自己真實情緒的人,突然的坦誠,讓她覺得有些不適應。
在對上洛長琴捕捉到她的視線而投過來的戲謔的目光時,飛天覺得默默地收回之前的想法。
洛長琴,還是如以往那般……掩藏在陽光下的陰晴不定。
三人走在離開伽藍秘境的路上,飛天不自覺地,又想起了洛卿。
並拿洛卿與洛長琴對比。
洛卿天生一副笑臉。
不論喜怒哀樂,都是笑。
可她,卻能清楚地從他的笑里,明白他的情緒。
有開心的笑,苦澀的笑,心酸的笑,無奈的笑,幸福的笑,滿足的笑……
沒有錯過任何一種情緒的展露,也沒有浪費一生中可以用來笑的時光。
……*……
三人都掌握了對付血狼的辦法。
它們受血的吸引。
但凡發現了他們,將他們視為食物要靠近的血狼……
洛長琴都會送給它們一道弦殺。
一招斃命,身首分離,血液噴濺。
手法殘忍乾淨利落,不遜於夜魔宮的殺手。
飛天抬眼,看到他右邊眼角的那點胭脂淚,閃爍著凌厲的紅光。
怔了一怔。
詭異地覺得,洛長琴的情緒,其實,一直都在被他的這點胭脂淚出賣著。
洛長琴收回琴弦,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左手臂,有些乏力。
是因為琴弦繞在手臂上太緊了嗎?
可是不對啊……
一抬眼,看到飛天正盯著自己右邊眼角上的那點胭脂淚……
「師妹,你的右邊眼角,也有東西,看來,我們才是最合理的師兄妹。」
飛天的嘴角,狠狠地一抽,「我不是你師妹!」
說完,別過臉去,加快了步子。
心緒,卻散開了。
自己右邊眼角下方一橫指處的狐尾一般的烙印,那是獨屬於狐妃的烙印。
那洛長琴的那個烙印呢?
那又代表著什麼?
洛長琴在飛天身後,抬手摸了摸自己眼角的那一點胭脂淚,唇角勾起,隨後,眉頭又是一皺……
左臂的不適感,時有時無,而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難受。
故意放慢了幾步,掀開衣袖,反扭著手,看了過去。
那一片黑青色,不見縮小,不見淡去,反而更深更大了。
太過入神,以至於一匹血狼從他身後撲向他而沒有察覺。
夜魔的注意力,放在飛天和周圍身上,也不曾注意他。
倒是飛天,走了一段,發現身後沒有洛長琴的腳步聲了,反而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出現……
警覺地回頭,便見洛長琴被一匹血狼撲倒,長長的涎液,從它的口中流出,洛長琴偏著脖子,不讓噁心的涎液滴落到他的身上。
兩條手臂,用力地撐開他與血狼的距離。
而他的左手手臂,卻在不住地顫動。
夜魔過去,一拳砸向血狼的頭,把它打飛。
它的頭,撞到一塊尖銳的石頭上,身軀掙扎著抽了幾下,沒了聲響,血,從頭上的傷口流了出來。
飛天走了過來,「你的傷,還沒有好?」
洛長琴看她一眼,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