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且笨重的身形,在飛天面前嘭地坐下。
聲音大得谷中心地帶都震了一震。
容后心頭一驚,「地震了?」
神醫穀穀主鄙視了她一眼,這麼傻的人,怎麼會是他妹妹?!
「那是葯人坐下了。」又心中覺得奇怪,葯人一直以來都是站著的,很少坐下。
怎麼會突然間坐下來呢?
看了老谷主一眼,老谷主神色如常,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神醫穀穀主心下猜了個七七八八,便不再言語。
而飛天,被葯人坐下揚起的灰塵嗆了個狠,隨後看到葯人眼中愧疚得像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的緊張神情,「咯咯咯」地了起來。
葯人的目光,這才放鬆了下來。
飛天和他說著這幾天吃藥的痛苦感受,葯人在她面前安靜而認真地聽著,只偶爾笨拙地點點頭。
又說起了她中毒的緣由,葯人眼中又出現擔憂的神色。
「其實,都是我不好。我以為自己能把那些葯都包起來,不會有影響的。沒想到,其實我還是中了毒,只是分量太少,一時間沒有發作。」
「葯人大叔,你說,我是不是又笨又沒用?」飛天有些沮喪。
葯人卻是在這個時候極為鄭重地搖了搖頭。
飛天的眼睛亮了起來,隨即又暗了下去。
她發現了,和這個葯人大叔說什麼,他都只會認真地聽著,點頭或搖頭,不會把自己的心思說出去。這讓她有種很輕鬆的感覺。
想到剛才碧兒說的話,她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所有的話都不住地往外面倒。
「葯人大叔,你有親人嗎?」
葯人點頭,你不就是我的親人嗎?看她的目光,越發地憐愛。
「你也是被你親人丟棄了么?是不是因為這個,你才來當葯人的?」
飛天自動腦補了葯人被人遺棄的場景,頓時覺得同命相憐。
葯人:「……」不是。不過,你為什麼說「也」?
不需要他問,飛天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是。以前,我以為我只有那一個親人。後來,我這個唯一的親人把我從家裡趕出去了。就在剛剛,我才知道他把我趕出去的原因是什麼……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再回去。我心裡,已經沒有辦法再相信他了。」
葯人眼中露出憤色,認真地點頭:嗯嗯!不能相信!
「就在前段時間,他從我手裡帶走了要殺我的人。對於他來說,那個人才是他的親人,我不是……」
葯人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卻尷尬地發現,他的手掌有她的背那麼大,這一拍下去……
訕訕地收回手,可憐巴巴地看著飛天,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慰這個小丫頭。
飛天似乎感受到了葯人的情緒,眉眼彎彎地對他笑了。
雖然葯人一句話沒說,卻從他的小動作中,感覺到了讓人舒心的溫暖。
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葯人大叔了啊。
「葯人大叔,我沒關係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我真的不是他的親人。其實我真正的親人在哪裡,我不知道,也從來沒見過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