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飛天便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下,架起凌九離開。
她是「記仇」的,凌玉山打斷她一次話,她馬上就要打斷回來,不然,時間過久了,她就……就……忘了。
原本,她是想一出了金殿,就用御空術帶著凌九飛走的。
可是,凌九說什麼也不同意,一定要讓她架著他,一步一步地朝宮門外走去。
飛天心道,難道,他是想故意留下一個傷心悲涼的背影讓他的父親心生不忍和愧意?她再重生一次,也不會相信,他那個父親會對他生出一絲不忍和愧意好不好?
不過,她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她想,凌九現在這樣子,看起來無所謂,心裡,還不知道有多難受呢。都不如她初見他時那麼愛說話愛戲謔嬉笑了。
還好別人不知道飛天的心裡活動,不然,一定會反問,凌九什麼時候愛說話愛戲謔愛嬉笑了?!分明是個萬年冰塊好不好?
「要不先去御醫院?」
「不需要。」凌九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可是你的傷……」
話未說完,便被凌九推開,隨著一聲骨響……
飛天睜大了眼睛,看著凌九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胳膊給重新接了上去。
心中說不出的酸澀感。
他經歷過什麼?
才會把這些事情,都看得比吃飯喝水還隨便。
這哪是一個傳說中深得聖寵的皇子該有的經歷?!
「不過是脫臼罷了……你……嚇到你了?」凌九抬眼看向她,目光清涼。
飛天搖了搖頭,「你,不疼么?」
她光看著聽著,都覺得疼。
就算前世,為了替前世的楚飛雲報仇,受的苦楚,她也不曾這樣徒手把脫臼的胳膊給接上去過。
別看它殺前世的凌昊時那般英勇,其實,她可怕疼了。
「疼?!」凌九玩轉著這個字,片刻后將向前走去,「沒有人在意,疼給誰看?」
無非,是增加那些人的笑料罷了。
如何會不疼?
只是,已經早已疼到麻木罷了。
飛天怔了一怔,倒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他受傷,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甚至可以看到透過衣料滲出的血跡。
可是,他有兄長在,有父親在,卻無一人過問他的傷情。
莫名地,覺得這個高大的背影,消瘦、單薄。
飛天快步追上去,扶住他。
凌九身形僵了一僵。
她不是被嚇到了嗎?不是應該馬上逃離嗎?
「你腳上有傷,我扶你。」
凌九唇動了動,拒絕的話,沒有說出來。
「你,不害怕?」
「為什麼要害怕?倒是你,明明有傷,為什麼一定要走,不用御空術?」
在飛天看來,這個時候,就該愉快點回去療傷。
為什麼?
聽到了那兩個人說的話,便知道他們要找的是她。
不知道那兩個要找她做什麼,在他弄清楚前,不希望那兩個人找到她。
他不答,飛天以為是她猜想的那個答案,「現在,已經離皇宮很遠了,我們可以飛了嗎?早點回去把傷口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