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凝滯了一瞬,隨後慢慢化開。
「胡妃受難,那鎮南王妃呢?」先為主僕,後為姐妹,想來,鎮南王妃也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老鎮南王先是瞪圓了眼,吹了吹鬍子,對飛天強調,「你得叫她嫂子!」才開始說鎮南王妃的事情。
飛天摸了摸鼻子,差別待遇啊差別待遇!不過,她並沒有因為這個而心生不滿,反而,因為「嫂子」這個稱呼而覺得心中有種暗暗的甜,對這個嫂子無比好奇。在楚家,即便有楚飛雲在,她也沒有感覺到多少親情,倒是在這鎮南王府,一草一木間,似乎都凝著散不開的親情。
老鎮南王開口沒說幾句,忽又停了下來,「小丫頭,你不生氣?」
飛天茫然,「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為什麼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飛天反問。似乎老鎮南王問的,當真是一個又奇怪又好笑的問題。
老鎮南王在飛天貓眼石一般靈魂而深邃的眸子的注視下,面上神情雖沒什麼變化,心底卻有些底氣不足起來。「本王是因為棋兒才認你為義女的。而且……」成了鎮南王府的郡主,有些事情,便是無法置身事外的了。
後面的話,老鎮南王沒說,飛天卻也明白他想說什麼了。咯咯笑了起來。
「你怕胡妃是妖,鎮南……哦,嫂子是妖,我成了鎮南王府的郡主,也被掛上妖的名聲?」
飛天從善如流地念了一聲「嫂子」,念得老鎮南王心中一喜,又被她的問題問得一噎,他雖然沒有說這樣的話,但心裡確實有這樣的顧慮的。外面的人不知道這些事情,都以為當鎮南王府的郡主是件多麼難得多麼好的事情。
難得倒是真的,好,卻不見得。
是以。這麼多年來,他不是沒有見到過和鎮南王妃眉眼相似的人,卻從沒有要認她們為義女的想法。
有些東西,外表看似光鮮,內里,卻是層層毒瘴。一旦沾惹,生死難料。
老鎮南王吹著鬍子,大白鬍子蓋住了他鼓起的腮幫。
一雙眼,盯著飛天,瞪著老圓,似乎在說,「難道不是?!」一個與這些事情半點關係的無辜人,被強行牽扯了進來。
縱使有個郡主的身份,那又如何?連鎮南王妃和盛寵一時的胡妃都躲不開的劫難……
見飛天半天不答,才憋著氣又問道:「你,不怕?!」
飛天笑夠了,才繼續問道:「我怕就可以解決事情了?又或者怕了,就可以置身事外了?這些事情,可以變回到與我無關的狀態了?」
「那自然不行!」聽到飛天連著吐出的三個問題,老鎮南王想也沒想就吹鬍子否決了。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怕?為什麼要生氣?」
老鎮南王怔了一瞬,隨後,反應過來,飛天這是把他兩個問題的答案都回答出來了,而且,她是當真不生氣,當真不害怕。
一雙眼中放出精光來,正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