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小潔癖
第19章有點小潔癖
袁湛對祁右池微笑只是出於禮貌,閻璟西眼裡閃過的緊張還是挺有趣的。
今天的祁右池依舊被閻璟西冷臉趕走,不過他倒是跟袁湛相互道別,可惜的是沒拿到社交號或者手機號碼等聯繫方式。
有緣自會相見。
原地只剩下將奶茶放在屈起膝蓋上袁湛和捧著杯廉價咖啡的閻璟西。
喝過廉價咖啡才知道一分錢一分貨的昂貴咖啡的好。
時間越晚,海邊的人數越少,小孩被家長牽著離去,小情侶相攜著離開。
在祁右池離開后袁湛和閻璟西誰都沒有開口,雙雙盯著起伏不定的海面,各自沉思。
袁湛並不想繼續在海邊吹海風,起身用手背蹭蹭臀部上的細沙粒:「回去了。」
剛才坐下來時他就脫下拖鞋,這會兒腳底都是細沙,腳伸進去走路不舒服,索性踢掉拖鞋,給閻璟西一個「拎鞋」的眼神。
「袁湛淇,你夠了啊。」閻璟西開始醞釀情緒。
袁湛舉起自己的雙掌:「哪天你手受傷,我也可以幫你拎鞋子。」
閻璟西踢踢腳邊的沙子,一句話真的把他心底那點脾氣都說沒了。
看著逐漸走遠的袁湛,閻璟西認命拎起袁湛的拖鞋,快步跟上。
這些天下來,閻璟西沒有發現,他看到袁湛背影的次數越來越多,印刻在腦海里印象越發清晰。
追上袁湛,閻璟西問他:「剛才那個男的你認識?」
袁湛斜睨他一眼,笑吟吟說:「以前不認識,不過今天認識了。」
閻璟西氣一滯:「什麼意思。」
袁湛說:「就是我們相互留了聯繫方式,以後就是朋友。」
閻璟西:「他能是什麼朋友,居心叵測。」
袁湛靜靜看他兩秒:「當年你不喜歡我,也跟我結婚,不也是居心叵測,閻大總裁,你可沒資格評價別人。」
被說得啞口無言的閻璟西:「……」
袁湛扭頭苦澀一笑:「當然,也是我自己自願的,怨不得你。」
閻璟西無言以對,袁湛現在太有自覺性,並不再奢望從他身上獲取所謂的「喜歡」和「愛」。
一場談話就此冷場,不知今晚是傷了誰的心,又或是攪亂了誰的心中那灘池水。
夜幕降臨。
滿腳都是沙子光腳回到酒店的袁湛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衝個澡。
他的手掌在結痂,並不是不能動,讓閻璟西給他找來兩人防水手套,進浴室洗澡去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是沒有問題的。
閻璟西是鬆了口氣,袁湛卻是想著好處怎麼可能讓閻璟西一直得到。
昨晚兩人同睡一間房,閻璟西起得早,袁湛假裝不知道,就此揭過不提。
今晚閻璟西睡前更為小心,為避免昨晚同床一事再次發生,他趁袁湛還未睡下前提醒他自己睡的房間,並小心翼翼將門關上。
袁湛對閻璟西的過激反應反而若有所思,是個好兆頭,要是閻璟西壓根兒沒想過避開他,那才證明他這兩天的努力完全浪費表情,而現在,有戲。
一夜無話。
一覺睡到自然醒。
醒來的袁湛起床時沒看到閻璟西,倒是聽見服務生按門鈴,對方送來拿去乾洗的衣物,袁湛讓服務生放一旁,等閻璟西回來后再裝箱子。
起得太晚,早餐都冷掉了,袁湛倒不在意,啃掉一根油條,喝下一杯豆漿,暫時先填飽肚子。
閻璟西的會議起碼要開到中午,時間還早,在對方回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得自己度過。
思考著是否要到附近買點什麼當紀念品,這還沒出門呢,門鈴又響起,但這一次不是皮膚有點黝黑的服務生,而是兩張漂亮的面孔。
一位是杜橙,一位是杜橙他堂姐彭酈婭。只見杜橙手中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袁湛請他們進屋,態度好友溫和:「你們是來給我們送行的?」
杜橙忙將兩大袋特產放好:「對啊,表哥忙得都沒時間上我家吃飯,我媽買了好多特產給準備讓你們帶回京市,不少海產在京市都買不到。」
袁湛:「今天周一,你不用上課啊。」
杜橙眨眨眼說:「上午沒課。」
袁湛知道他撒謊,但沒戳穿,轉而望向一直沒插得上話的彭酈婭:「彭小姐也不用上班?」她拎的不是特產,而是一個行李箱,這是想搞事情。
彭酈婭指指自己的行李箱:「我到京市喝我好朋友的喜酒,早上跟閻先生說過,下午跟你們同一個航班去京市。」
袁湛心想在他不知道地方,這位頗有心機的彭小姐做了不少事情。
喝好朋友的喜酒確實是個非常不錯的借口,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常人直接坐飛機就走了,還特意跑到他們這兒跟著一塊兒出發?彭酈婭有可能發現了什麼,若是沒料錯,杜橙已經將白月光被求愛的視頻一事告訴了她,彭酈婭聰明,相信已經發現了端倪。
但這些都不重要,到京市后,她會明白通往閻璟西心裡的那條路是有多窄狹,有多艱辛。在她面前,還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白月光,若是他們二人對上,一定是「乾柴烈火」,他要不要給他們煽煽風助燃。
還沒出發袁湛都有點同情這位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彭小姐,祝她的京市之旅玩得愉快。
袁湛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能跟彭小姐同行是我們的榮幸。」
彭酈婭客氣回應:「是我打擾你們才是。」
杜橙說:「姐,你們就別客氣來客氣去的,聽得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袁湛笑著說:「彭小姐比我大兩歲,我叫聲酈婭姐?」
彭酈婭現在的內心大概是扭曲的,但在杜橙面前她還是保持自己淑女的作派。
「當然,可以。」彭酈婭皮笑肉不笑應道。
關於年齡的話題彭酈婭並不想繼續下去,她放下名貴的包包,在屋內轉了轉,看到搭在沙發上未收起的衣服。
「你這是還沒收拾嗎?」彭酈婭看到不屬於袁湛尺寸的衣服來了勁兒,「我正好沒事,可以幫你們收拾行李,你手也不方便。」
「沒關係的,璟西待會開完會會回來收拾。」袁湛揚揚自己手掌,無比嬌氣地說。
「是,是嗎?」一聽到待會就能見到閻璟西,彭酈婭莫名有些激動,更要堅持給他們收拾行李,袁湛攔也攔不住。
彭酈婭其實是想摸摸閻璟西的衣裳而已,不過他們兩人的衣服都掛一塊兒,一時間也分清哪件是袁湛的,哪件是閻璟西的,索性都疊放到一起,至於貼身的內褲,作為未嫁女,她還是有幾分矜持,只將大件的放進箱子,其他的就真的等閻璟西回來再收了。
有外人在,擺著幾條內褲和幾雙襪子也不好看,只好將未收拾內褲的襪子全塞進行李箱內,還讓杜橙將箱子蓋上。
彭酈婭這才從一頭熱中感到幾分尷尬,她現在才在意起來袁湛和閻璟西的衣服是混一起的,他們還有私密的衣物。
杜橙倒沒看出自家堂姐的尷尬之情,而是自顧從冰箱里拿出一罐橙汁,咕嚕嚕地往喉嚨里灌,是真的渴。
「袁哥,姐,你想喝什麼,我給你們拿。」
「不用了。」彭酈婭強壯鎮定。
「幫我把冰箱現榨的西瓜汁拿出來。」袁湛可不跟杜橙客氣。
對於非要搶著收拾他們行李的彭酈婭,他是非常無語,所謂淑女的矜持見到喜歡男人物件就丟掉,要是見到真人豈不是要上天?
不等袁湛有沒有思考出來彭淑女見到閻璟西會不會上天,閻璟西就刷卡進了房間。
看到多出來的兩個人,還一位女士,他先是紳士的朝對方點點頭,轉頭看見袁湛正在喝西瓜汁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都沒注意到他回來。
「啊,閻,璟西哥。」彭酈婭緊張得有點語無倫次。
閻璟西面色淡然:「這麼早過來了,正好一起吃午飯。」他轉向杜橙,「杜橙你不用上課?」
杜橙翻白眼:「哥,你怎麼也跟袁哥一樣,問同樣的問題,我上午沒課。」
閻璟西抬手給他的一栗子:「撒謊。」
杜橙忙縮脖子避免挨打,這才說實話:「嘿嘿,還不是我媽,你小姨,死活讓我把兩大袋海產帶過來讓你們帶回去,她特批我今天不去上課。」
閻璟西:「回頭一定要好好跟小姨說說你。」
「嬸嬸就寵著小橙。」彭酈婭見縫插針跟閻璟西搭話。
閻璟西沒接,看到兩人擺在客廳里的行李箱,有點驚訝,他以為是袁湛收拾的:「都收好了?」
「是酈婭姐幫忙收拾的,我只負責整理小物件。」袁湛咬著吸管說。
閻璟西不由得看彭酈婭一眼,望向袁湛:「怎麼好意思讓別人幫忙,我回來再整理也夠時間。」
袁湛毫無誠意讚美:「酈婭姐人特別好,搶著要幫我收拾。」
一口一個姐的,彭酈婭在閻璟西面前的裝嫩和賢惠差點就土崩瓦解。
閻璟西見過袁湛箱子的狀態,他不相信一個暫時手殘的人能將小物件收拾得有模有樣。
一打開,果然,下面疊好的衣物,上面是亂扔的內褲、領帶、襪子,簡直就是兩個風格。
作為一個勤勞有點小潔癖和強迫症綜合體的暖男,閻璟西將箱子拉回屋子重新整理被扔得亂七八遭的小物件。
生氣?沒有,他心甘情願。
彭酈婭第一次跟閻璟西如此靠近,拿不准他的脾性,小聲問杜橙:「他是不是生氣了,在意我自作主張收拾行李一事。」
杜橙茫然地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倒是袁湛忽然想起什麼,用三人都能聽見的音響說道:「哦,我想起來了,璟西有點小潔癖,不太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彭酈婭一聽,差點咬碎一口烤瓷白牙,你剛才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