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報仇
穿心散是種無色無味的毒藥。
普通人若是服下了穿心散，不到十秒，就得一命嗚呼。但如果把作用目標換成魂修，這個效果就得大打折扣了。
幽狼在「黃金肉片」裡面下了整整三種毒藥:「穿心散」、「醉魂液」還有「留香引」。
從一開始，他就沒指望「穿心散」能把夜梟毒死。穿心散只是第一環，目的是引起夜梟腹痛，讓他動用魂力去解毒。
重點是第二種，「醉魂液」。與「穿心散」不同，「醉魂液」是一種專門針對魂修的毒藥。它能夠軟化身體肌肉，讓中毒者變得酸軟無力。這種毒藥看似功效不錯，但實際上，讓人詬病的地方很多:它見效慢，而且需要中毒者調用魂力，它才能慢慢生效。
它唯一的優點，就是價格便宜。而且，它是幽狼所能找到的唯一一種針對魂修的毒藥。
第三種毒藥是「留香引」。它能讓中毒者嗅覺失靈一段時間，但更大的作用，是它的特殊香味，會長時間殘留在中毒者身上，以供追蹤。
幽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在夜梟面前晃了晃，說道：「醉魂液，你應該聽說過吧？」
「原來是這玩意！」
夜梟臉色鐵青，忽然出現在了幽狼身前，兩手成爪重重擊向他的兩側太陽穴。
幽狼似是早有準備，幾乎就在夜梟出現的同一時間，他猛地一個後仰，一腳蹬出，正中夜梟小腹。
夜梟倒退三步，臉色鐵青。因為腳踝受傷的緣故，他的速度已經大減，再加上「醉魂液」的持續作用，此刻他的身體機能，還不足巔峰時期的三分之一。
「不能跟他們磨下去了。要是再來個區衛，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眼見自己的攻擊已難以一擊奏效，夜梟心中萌生了退意。他調動魂力，在幽狼三人眼中留下一個原地等待的假像，真身則偷偷往三人身後的巷子口摸去。
一米兩米三米……夜梟嘴角微微翹起，眼看就要繞過幽狼三人。
「別急著跑啊。」
幽狼忽然開口，朝著左側空氣踢出了一腳。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一腳正好命中夜梟真身所在。
夜梟一驚，忙抬手擋下這一腳。與此同時，他的真身暴露了出來。
零三反應極快，面對身邊突然「多出」的夜梟，條件反射般劈出了一刀，赤紅色的刀刃亮起一道圓弧，成功劃過夜梟的腰側，帶出了數粒血珠。
「啊！」夜梟雙眼瞪得滾圓，只覺中刀部位如被烈火燒過，疼痛難忍。他手捂著傷口，連退了好幾步。
零三不敢貿然進攻，守在了幽狼身側。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夜梟死死盯著幽狼，內心第一次出現慌亂。
「很簡單。」幽狼笑著閉上了雙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眼睛閉上，用心看。」
「不愧是狼哥。」秋揚從地上爬起，腰間的傷口仍在緩慢流血，他卻像是沒事人一般，中氣十足地喊道：「孫子，你死到臨頭了！」
零三沒有吭聲，但紅獄低垂的刀尖，卻是不斷地散發出森冷殺機。
「好，好，好！」夜梟連道三聲好，眼中先後閃過絕望、兇狠與決絕。他仰天長嘯一聲，身上突然出現了詭異的灰色氣流。
「是你們！逼我的！」
驟然風起，夜梟的頭髮根根豎起，臉色變得無比猙獰。與此同時，他腰側與腳踝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速戰速決！不能給他時間恢復！」
幽狼大喝一聲，協同幽影之狼當先沖向夜梟。雖然不知道夜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事情正在向一個未知的方向轉變。
秋揚微微一愣，連忙也沖了過去。
唯有零三還停留在原地，他看著灰色氣流，眼中露出疑惑。
「這個氣息，為什麼有一些熟悉？」
「死！」夜梟雙手成爪，對準率先撲到的幽影之狼做了一個「X」型的交叉撕裂動作。這一式攻擊來得奇快，直接便命中了幽狼之狼！
「砰！」
幽影之狼哀嚎一聲，頓時化為虛無。
命魂被打散，幽狼當即受到了反噬。他還沒來得及揮拳，口中已是一口鮮血噴出。
夜梟橫跨一步，右爪自下而上，撩向了幽狼胸腹之間。
「狼哥小心！」秋揚及時趕到，一個衝撞頂中了夜梟。幽狼連忙往旁邊一滾，免去了開膛破肚的下場。
夜梟踉蹌退了兩步，馬上便穩住了身形。他飛起一腳踢中秋揚腰間的傷口，緊接著左手一抓，一把扣住了秋揚額頭，推著他撞向了邊上的石牆。
「砰！」秋揚的後腦勺與石牆來了一次強烈碰撞，鮮血止不住地從腦後流了出來。
眼見二人險象環生，零三連忙上前，揮刀劈向夜梟後背。
似乎曉得這刀厲害，夜梟放下秋揚，急忙向左閃避。
「殺！」
零三大喝一聲，憑著上次在腦海中驚鴻一現的刀法招式，對夜梟發起了猛攻。
說來也奇怪，被灰色氣流包裹的夜梟雖然攻擊速度和力量得到了大幅增強，但他原先最為詭異難對付的「感官欺詐」卻是沒有再使出來。
這便給零三創造了機會。
他的攻擊夜梟不敢硬抗，只能四處躲避。儘管夜梟的速度力量皆在零三之上，但因為缺乏武器，出招畏首畏尾的他完全奈何不了在刀法上「進退自如」的零三。
於是乎，局面變成了零三追著夜梟一頓猛砍，攆得他上躥下跳。
幽狼和秋揚相互攙扶著，一時看傻了眼。
「這，零三的刀法跟誰學的？」
「不知道，我可不懂這些。」
「狼哥，那我們還上嗎？」
「不上了。」幽狼搖了搖頭，「上去反而影響他發揮。」
他倆互望一眼，乾脆坐到了地上，津津有味地觀戰起來。
零三的刀法越使越順。
儘管夜梟不斷閃避，其身上仍是不可避免的中了好幾刀。與此同時，包裹著他的灰色氣流開始逐漸變淡。
突然，他怪叫一聲，撇下零三掉頭就跑。
零三一怔，他的腿腳速度可遠不及夜梟！
「不好，他要跑。」秋揚從地上蹦了起來，「狼哥，咋整？」
「不必驚慌，我的幽影之狼能追蹤他。」幽狼淡然道。
「可是，可是你的幽影之狼剛才被打爆了啊，恢復需要多久？」
「我靠！」幽狼瞬間不淡定了。
夜梟帶著怪笑，一溜煙功夫便跑到了離巷子口不遠的位置，眼看就要被他逃出生天。
就在此刻，地上的一具「屍體」突然動了！
白條獰笑著爬起，一把抱住了夜梟的大腿。
「嘶！」夜梟大驚失色，揮起右手一下接一下拍打在白條頭上。
鮮血如注般流下，可白條就是死活不放手！
終於，一道紅光閃過。
夜梟獃獃地看著穿過自己胸口的赤紅刀尖，撲通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