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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女俠

  鎮國公世子接上手臂的當天就回了家。

  雖邱神醫一再囑咐此事不可為外人道也,但這並不影響元家人對蔣禹清的滔滔敬仰之情,對她的本事可謂佩服的五體投地。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麼神通,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自己兒子的斷臂修復得天衣無縫。

  但是她被皇帝陛下抱著離開時,那蒼白的臉色卻是做不得假的,想來是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也使得元家的人,對帝后更加死心塌地。

  因為邱神醫的囑咐,又過了半個月,鎮國公才帶著依舊「包著手臂」的兒子進宮謝恩。

  對於這件事情,鎮國公世子的感觸是最深的。他幼時為蔣國公所救,到今年又被皇后所救。說蔣家父女是他命中的貴人也不為過。

  尤其是這次的斷臂事件,他原本以為他這輩子就此廢了,沒想到被皇后以大神通接了回來,完美無瑕。

  他心裡簡直把皇后當做了再生父母,他決定了,以後誰跟皇後過不去,就是跟他過不去,跟元家過不去。

  因為蔣禹清有孕。就有朝中大臣上書,建議皇帝重開選秀,廣納後宮。

  景衍為絕他們的念頭,直接在大朝會上當著群臣的面,承諾今生只此一后,永不納妃。

  那大臣大呼:「陛下此舉不合禮制。況皇家子嗣單薄,更應選秀納妃為皇家開枝散葉。」

  景衍道:「開國的太祖皇帝也只有一位皇后,不若卿也去跟太祖皇帝討論一下禮制的事情如何?」

  那位大臣立即被噎住了。

  這時元允直接站出來懟道:「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做什麼!

  誰不知道你家有兩個女兒,仗著皮囊長得好看些,整天在京城裡這家詩會,那家茶會的瞎蹦噠,還自封了個什麼京城第一才女的可笑名頭。

  打的什麼主意,真當別人不知道嗎?不是本國公看不起你,就你家那兩個草包女兒,給皇後娘娘提鞋都不配。

  你還想著把她們送進宮爭寵,簡直做夢。嘁,諒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那位大臣臉都氣白了,怒道:」你休得胡言亂語,壞我女兒名聲。我根本就沒那想法。」

  元允可不會給他半點面子:「我呸!沒那想法,你在這裡瞎逼逼什麼!就上回我家老爺子過大壽。

  陛下給面子親臨我元府,你家那個大女兒當著皇後娘娘的面幹了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擱我這裡充什麼大尾巴狼呢?」

  這話一出,當真是把臉皮子都給他撕下來了。

  那大臣被氣得眼珠子爆凸,指著元允「你、你、你了「勉強擠出幾個字,突然白眼一翻,碰的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真暈還是裝暈。

  御座上的皇帝,以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喊來禁軍,把那位大臣給抬了下去,順便喚個太醫來看看。

  至此,再無人敢就皇帝選綉納妃的事情提出異議。

  前朝發生的事情,很快就難傳道了蔣禹清的耳朵里。下朝後景衍跟她說起此事,蔣禹清也是樂不可支。

  「朝中這麼多武將,也唯有鎮國公元允的嘴皮子最是利索,懟起人來,許多文官都不是他的對手,也算難得了。真不知他是從哪裡學來的本事。」

  因為這個,散朝的時候蔣文淵拉住了元允,特地表達了感謝。

  他是皇后的親父,國丈,在皇帝納妃這件事上,就算他心裡再不喜,明面上也不好多言。元允幫他說話,可算是給他出了口惡氣。

  元允知道他的心結,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小事一樁,咱倆誰跟誰呀?而且我兒子的胳膊還是皇後娘娘救回來的呢。」

  兩個人邊走邊說,約好了晚上各自帶兒子一起,去泰安燒烤小聚一回。

  衛靈蘊進宮來看她,蔣禹清把人帶到了御花園中摘菜。

  如今的御花園,成了宮中所有人最喜歡來的地方。不是因為今天的御花園比從前美,而是因為在御花園裡可以體驗到種菜和收菜的樂趣。

  蔣禹清了把今天晚上要吃的菜摘下,又挑了一個大西瓜讓宮人拿去洗切了,送來臨湖水榭。兩人一邊坐著吃瓜,一邊說話。

  衛靈蘊的丈夫肖鳴,去年秋考中了舉人,自覺學問不到家,如今已經進了國子監專門讀書,只待三年後再考會試。

  兩個人說起在滄州的元舞陽,衛靈蘊道:「前陣子聽我娘說,元姐姐同她夫君大鬧了一場。

  起因是她夫君在外頭養了一個青樓出生的外室,那外室想過好日子,就背著她夫君找上門來,跪在她面前哭鬧著,想要進門為妾。

  元姐姐氣得發了狠,當場把那外室打了一頓。又把她夫君給叫了回來,當著她婆婆和那外室及所有小妾庶子女的面,先是把他狠狠的打了一頓,打斷了兩根肋骨,接著又使人按著給他剔了個大光頭。

  並揚言,再敢在外面亂搞女人,就直接剁了他的子孫根,讓他再也當不了男人,再一封休書給他休了。這下可算是把她家裡那群妖魔鬼怪們給震住了。

  她那夫君可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幾年前家裡又出了事,若非鎮國公府幫襯著,他們這一房也險些受了牽連。如今家裡的情形每況逾下。

  那男人真要被元姐姐休了,且不說大男人臉面上掛不掛得住。再失了鎮國公府的幫襯,他便什麼也不是。

  他男人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懇求元姐姐再給他一個機會,原諒他一回。當即拖著受傷的身體,把那外室和兩個未生養過的小妾都給賣了。

  如今府里還剩下的那兩個小妾,也都老老實實的,不敢再挑釁她半分,如今的日子總算是好過了不少。

  要我說她早就該這麼幹了,堂堂鎮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還怕一個破落戶不成,分分鐘收拾了她。從前過的那般委屈,都是她母親把她教的太過賢良淑德了。」

  蔣禹清也覺得衛靈蘊說的在理。做人做事有原則更要有底限,不能一味的聽長輩的話,因為她們的話也未必全部正確。

  太過善良在別人眼裡就成了軟弱,軟弱便代表著可欺,結果幸福了別人,苦了自己,何必呢?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要讓著你?

  兩人又聊了一些京城裡好吃的好玩的。衛靈蘊說明天是月中,寶月樓又有拍賣會,而且拍賣的都是遠洋船隊從遙遠的南洋帶回來的寶物,問她可有興趣去看一看。

  蔣禹清想到,自打她上回在醫院給鎮國公世子接了斷臂后,已經好多天沒有再出過宮了。

  明天左右無事,出去看看也好。去完拍賣會,順便再回蔣國公府看看家裡的長輩們。

  送走衛靈蘊后,她跟景衍說了明天要去寶月樓玩的事情,景衍也沒攔她,只是叮囑她務必要照顧好自己,最好再帶上幾個宮女。

  蔣禹清想了想答應了。她的肚子漸漸的大了,日常行動確實沒有以前那麼方便,帶幾個宮女在身邊也好,可以幫她做些小事。只是人一多她就只能坐馬車出行了,她最怕就是麻煩。

  罷了,且先忍忍罷!等生完孩子就好了。

  次日,蔣禹清在約定的時間裡,準時到達寶月樓,與衛靈蘊匯合。

  衛靈蘊把她女兒也給帶來了,小姑娘今年十歲了,長得亭亭玉立,很是招人喜歡。

  幾個人正要進去,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大聲呼救:「快來人啊,有人掉進水裡了!」蔣禹清一聽,趕忙往湖邊走去,衛靈蘊見狀也牽著女兒趕緊跟上。

  此時湖邊已經圍過來不少看熱鬧的人,亂鬨哄的一片。離岸邊十來丈的地方,一艘小船底朝天,倒扣在水面上,幾個人影正在湖水裡浮沉掙扎,大喊救命。

  岸邊,有幾個漢子已經下了水,正往那處游去,預備救人。他們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撈起了其中的兩個男人,往岸邊游來。

  只有一個大姑娘,死死的攀著翻扣的船,死活不願讓救人的漢子去拉她。

  漢子怕她溺水,又不敢硬拉她。

  正在僵持中,突然一道鵝黃色的靚麗身影騰空而起,以湖中的荷葉為借力點,幾個起落就飛到了那翻扣的小船上,俯身輕輕一拽,就將那落水的女子,從湖中提了上來。

  緊接著腳尖再次在船底上輕輕一點,又是幾個蜻蜓點水,帶著落水的姑娘回到了岸邊。全程連鞋子都不曾打濕過,可見輕功十分了得。

  就連武藝十分不錯的衛靈蘊也忍不住大讚一聲「好俊的輕功」。

  因是夏天,衣衫輕薄。鵝黃衣服的俠女,怕那姑娘走光,一上岸便將她護在懷裡,大聲問:「誰有多餘的外衫,暫借一件與她披上。」可謂是極細心了。

  蔣禹清遂讓宮人速去馬車上取了一件備用的外衫來,遞與那姑娘道:「若是不嫌棄就用我的這件吧!」

  眾人看清她的面容,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正要跪下請安,被蔣禹清用眼神制止了。

  那俠女接過她的衣服,道了謝,與那落水的女子披在了身上,送她走了。

  這時又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妹,你怎麼也在這裡?」竟是她哥哥蔣禹川。

  「今兒有空,打算去寶月樓看看。你呢,也是來參加拍賣會?」

  「嗯。今兒休沐,約了朋友一起來看看。聽到這裡有人喊救命,就跑過來了。」他頓了一下,看著黃衣女俠離去的方向問蔣禹清:「妹妹可知方才救人的那位姑娘是誰?」

  蔣禹清搖了搖頭,突然意識到什麼,笑著調侃蔣禹川:「哥哥難得有感興趣的姑娘,小妹即便不知,替哥哥查一查也不是什麼難事。」

  蔣禹川的臉「騰」的紅了,結結巴巴道:「妹妹說笑了,我也就、就那麼一問,不必查了。」

  雖然都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兄妹兩個卻不在同一個包廂。於是就此分開,各走各的,只是約好,拍賣會上散了以後一起回家。

  蔣禹清一進寶月樓,就被侍者請到了最頂級的包廂。坐下后,她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掃描下面的大眾席,竟意外的發現那位救人的女俠也在。

  眼珠子一轉,遂讓宮女去請她前來包廂一同敘話。

  宮女領命而去,剛打開門,便看到她哥站在門外:「小妹,我被朋友放了鴿子,可否允我同你和衛家姐姐一塊兒搭個伴。」

  蔣禹清挑了挑眉,巧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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