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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討個公道

  太子在皇家馬場遇刺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朝堂。大臣們的頭皮都要炸了,紛紛上奏要求徹查,並一致請求近期別讓太子外出了。

  實在太危險了。

  太子雖不是當今唯的一皇子,卻是正統嫡出,又文武雙全。另一位庶出不說,還是個天殘。真要出了事,大臣們得哭死。

  說句難聽話,皇帝死了太子繼位,國家能名正言順的承繼下去,半點波瀾都不帶起的。

  若是太子有一個萬一,老皇帝又生不出孩子了,大臣們就只能扶那個平庸還是天殘的庶子上位了。

  想想就糟心!

  大概刺客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不去對付皇帝,只刺殺太子。

  這些刺客們都是死士,即便蔣禹清及時卸了他們的下巴沒能死成,卻也沒有審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來。

  因為他們都是單線聯繫。連主子的面都沒見過。

  只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水晶蘭紋身,知道是又是前朝餘孽乾的。

  蔣禹清就納了悶了,前朝都覆滅一百多年了,怎麼還有小丑時不時的跳出來蹦躂兩下。

  前朝真就那麼好?若是真的好,百姓們也不至於被朝廷逼得起義了。

  這場短暫的刺殺中,雖無人死,卻有三個人受了傷。全都被送到了和安醫院,蔣禹清也只結束休假回醫院幹活兒。

  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結果還出了這檔子事,任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偏偏回來上個班還能遇上鬧事的。

  來報信的小護士說,鬧事的是位貴夫人,自稱是京中某位大員的夫人。

  不小心被一個孩子撞了一下,摔壞了腕上戴著的翠玉鐲子。這會兒,正吵著要人賠,鬧得很兇。

  肇事的孩子臉色蒼白,身體極其瘦弱,一看就有病在身。此時面對咄咄逼人的貴婦,孩子害怕的緊緊的躲在父親的身後。

  他的父親是個拄著拐杖的獨腿中年漢子,他一邊護著孩子一邊同貴婦道歉。

  「這位夫人,實在對不住。鐲子我們賠,可一千兩實在太多了,我們家實在拿不出來啊!」

  婦人尖酸的道:「我管你拿不拿得出來,沒錢就回去賣房子去,實在不行就賣你兒子也行。不然,就你這個殘廢賣都沒人要!」

  一個醫護聽不下去了,仗義執言道:「這位夫人,明明你自己撞人家的,你怎麼污衊人家撞你,還讓人家賣孩子賣房子賠鐲子,太過份了吧!」

  婦人轉過頭,刻薄嘴皮子掀起,輕蔑道:「關你什麼事兒!

  本夫人的事你個端尿盆的小護士管得著嗎你?他們賠不起,你這麼好心,要不你替他們賠?」

  那醫護憤怒道:「這是賠不賠的事兒嗎?這是你對不對的事兒!我真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人!」

  貴夫人大怒:「你說我無恥,你說一遍?」

  「我就說怎麼了,是你先撞的那個孩子,還誣賴別人撞你,還官夫人呢,我呸!」

  貴婦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讓身邊的人動手打人:「你們都是死人啊,看著我被人欺負也不幫手。

  去,給我打死他,還有那個殘廢和那個小賤種也一起打!」

  「我看誰敢動手!」清脆卻充滿壓迫感的聲音傳來,眾人一見她,紛紛讓開道兒來,歡喜道:「靈惠郡主來了,小神醫來了!」。

  貴婦人似乎也聽到了人群的喊聲,身子抖了抖,聲音也有些顫:「你,你是郡主?」

  蔣禹清冷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本郡主自詡記憶力不錯,確定上次出席宮宴的夫人中,並沒有你!

  所以你倒底是朝中哪位大員的夫人!不防說來聽聽。」

  貴婦被蔣禹清的眼神迫的不敢直視,小聲的說了個名字。

  閆嬤嬤一聽就笑了道:「郡主,如果老奴沒記錯的話,錢大人的正室夫人可是姓周,乃是濱州大族周家的女兒。

  不過老奴倒是聽說,這位錢大人有個寵妾,乃是嫡親的姨表妹,倒是常以正室夫人的名頭自居.……想來便是眼前的這位了吧!」

  這話一出,圍觀的頓時就笑了,鬧了半天,竟是個豬鼻子插大蔥裝相的貨。嘁,什麼玩意兒!

  蔣禹清雙手插進白袍的兜里,似笑非笑道:「即如此,派個人跑一趟錢大人府上,去請錢夫人來一趟。」

  寵妾的臉瞬間就白了。這要讓那個賤女人知道了,就連姨母也保不了她。

  寵妾轉身想要跑,被蔣禹清的人一把按住:「跑什麼?就在這兒等著吧!」

  閆嬤嬤撿起一片斷玉瞧了一眼「呸」了一聲罵道:「不過是百十兩銀子的便宜貨,張口就要一千兩,真是不要臉!」

  旁邊的一個婦人接了話頭道:「要臉也不會去做妾了!」不得不說這話精僻。

  蔣禹清走到父子面前,彎下腰,溫言哄那個孩子:「別害怕,我給你看看,姐姐是大夫。」

  那位殘疾父親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終於沒忍住突然喊了一聲:「小戰神!」

  蔣禹清的一下子愣住了,繼而激動的問他:「您是哪個大營的?」

  這個名號,是她帶回了阿古拉的和哈巴特爾的人頭后,大營的將士們給她起的。外頭人鮮少知道。

  那漢子激動道:「屬下關大成,原是玉門關先峰營的,原,祖校尉麾下。

  在戰場上丟了一條腿,還是您親手給救回來的。後來,您回了玉門關,傷好后我也退役回了老家。」

  蔣禹清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故人,忙親自將人帶到了她的診室。

  並安慰道:「這事兒您無須害怕,一切有我。」

  關大成憨厚的笑道:「我先前是怕的,但見著您我就不怕了。我知道,您定會給我們父子討個公道的。」

  蔣禹清問他如今生活的怎樣?

  關大成苦笑了一下道:「至少還留了條命不是嗎?」

  他的兒子關明沐卻突然道:「娘親嫌棄爹爹殘疾了,就跟別人跑了,還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

  不要我也不要爹爹了。後來我又生了病,爹爹就去別人家裡借錢。

  別人不願意借錢給爹爹,爹爹就把房子賣了,帶我上京城看病。」

  漢子的眼眶紅了,他一直不願讓兒子知道這些事,可兒子還是知道了。蔣禹清的心裡也堵的厲害問:「那你們現在住在哪裡?」

  關大成頓了一下才道:「城外的土地廟裡!」

  蔣禹清沒再說話,只是默默的給孩子看完病。

  孩子的胃裡的長了息肉,俗稱瘤子。好在是良性的,因為長的太大,導致孩子一直吃不下飯,噁心嘔吐,厲害的時候甚至嘔血。

  他們在老家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當地的和安堂便建議他們來京城的和安醫院試試。

  這種病,按道理是要開刀的。可孩子才六歲,開刀的話對身體傷害太大。

  蔣禹清決定採取保守治療,這個「保守治療」就是給病人催眠后,用回春術給它治療。

  一天一點,治個三五天的也就痊癒了。

  關大成聽說兒子的病能治,頓時高興壞了。連聲對蔣禹清說謝謝。

  蔣禹清又道:「孩子需要治療,你們父子倆住在破廟也不安全。

  去我家住吧,我家地方大有的是空地方,且而我每天給孩子治病也方便些。

  其實醫院的宿舍樓也有空房間,但在三樓。這上下樓的,對關大成來說極不友好。而且國公府足夠大,收留他們父子綽綽有餘。

  關大成聽完更是千恩萬謝。蔣禹清笑著道:「都是同一個大鍋里撈過飯吃的袍澤,不必言謝!」

  外頭小護士來報,說錢夫人沒來,錢老夫人來了。錢老夫人是外頭那個女人的親姨母

  蔣禹清眸光瞬間冷了下來,喊了小護士來照顧孩子。對關大成父子道:「走,咱們去討個公道!」

  先前不知道關大成是故人,蔣禹清都沒打算讓那女人好過,如今知曉她欺壓的是自己人,蔣禹清更不會放過她。

  雙方見了面,錢老夫人道:「是老身管教不嚴,讓這蠢婦衝撞了郡主。

  郡主有什麼條件儘管提來。但凡老身能做到的,絕不推辭,還請郡主原諒則個!」

  蔣禹清冷笑一聲:「確實!一個妾室打著正房的名頭在外頭囂張跋扈,貴府果真好家教。

  自己到撞到了別人,還誣賴孩子撞她,一個破玉鐲子張口就讓人賠千兩白銀,賠不出來就要人家賣房子,賣身!

  不若老夫人回家問問您兒子,他敢不敢這樣做!」

  錢老夫人讓她懟的一句也說不出來。

  「至於條件,好說。就讓她給苦主磕三個響頭,並大聲承認自己誣賴人,並賠償苦主白銀千兩。」

  錢老夫人皺著眉道:「一千兩,會不會太多了點?」

  蔣禹清雙手插兜,似笑非笑道:「多麼。本郡主給您算算哈!

  其一、她撞到苦主,苦主是個孩子還是個病人,這一撞使得他的病情加重,以至於需要住院治療,這醫藥費住院費得掏吧,勉強算個三百兩。

  其二、孩子恢復健康需要營養,這營養費也少不了,就算一百兩好了。

  其三、孩子需要住院,他父親就需要在醫院看護他,不能出去幹活掙錢。這誤工費,自然也得算上。一百兩。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自己犯的錯還誣賴孩子。

  張口就要賠銀子,賠不出來就要別人賣房子賣身,其間各種言語侮辱。

  苦主不僅名譽受損,而且身心嚴重受到創傷。這名譽損失費,心裡創傷費,不得千兒八百兩的。

  細一盤算,這一千兩都要少了,本郡主果然是太善良了。

  就應該學學這位(錢夫人)來個獅子大開口,要個三千五千兩的。也能發個小財不是!」

  四周悶笑聲一片,錢老夫人被她懟得臉色青黑青黑的,交著牙道:「好,我們給。

  但磕頭這事,能不能免了。她再怎麼著,也是我錢府的主子之一,沒得給個平民下跪!」

  蔣禹清抄起自己放在導診台上的杯子「啪」的一聲,砸在錢老夫人腳邊,碎片四濺。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爆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本郡主討價還價!本郡主給你臉了。將士們在前線出生入死,就保護了你們這樣的東西嗎?你們配嗎?

  別說是你,今兒就算你兒子錢大人來,她也得給我磕!

  本郡主倒要看看,誰人敢攔!來人,動手!壓著她給我磕,重重的磕!」

  蔣禹清極少動怒,上一次動怒還是四年前,那一次五千多韃子葬身戈壁,屍骨無存。

  隨著蔣禹清一聲令下,立即出來兩名精壯的侍衛壓著那妾,一腳踢下,跪在關成大父子面前。

  閆嬤嬤上前按住她的頭,「咚」的一聲撞向地面,只一下就見了紅,三個響頭磕過,那妾便抱著嗡嗡作響的腦袋,癱在地上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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