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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產房是面照妖鏡

  當然,這事兒蔣禹清並不知曉。她也沒那閑功夫管這些有的沒的。

  截止五月二十日,報名學習天醫術的已有三百多人,報名學護理的更是多達五百多人。

  這其中,不乏許多成名已久的名醫,甚至太醫院的。

  五月二十二日,經過一天的考試,最終確定了和安醫學堂第一批學員的名單。

  上次觀摩過手術的吳越、齊銘、程風三位金瘍大夫,赫然在列。

  五月二十五,學堂正式開學。臨床醫學科十位正式學員,並五位編外人員。

  這五人,就是邱神醫師徒孫五人。他們既是學生也是老師。只是其中一個自打那天被姑娘追打逃跑后,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師徒幾人各有所長。每每其中一人講課時,其他的都會坐在下面認真的聽講。

  堂下的學生,若是不懂也可舉手提問,老師也會盡心的解答。

  正是由於他們這種不藏私,不拘泥於規矩小節,只專註傳播醫學的無私精神,深深的打動了台下的學員們。

  他們也紛紛拿出自家的獨門絕技,或是不傳之秘與大家分享交流,極大了促進了大夏的醫學發展。

  失蹤人口陸邑在開學三天後的一個深夜,終於回來了。

  身上的衣服又臟又臭不說,甚至破成了碎布條拍。好在那張臉沒事。

  他一回來就問有沒有吃的。蔣禹清看他的臉青灰青灰的,顯然是餓壞了。

  蔣禹清只好叫醒廚娘,給他做了碗雞蛋面。這傢伙吃的狼吞虎咽的,頭也不抬。

  蔣禹清十分好奇,這貨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麼才弄成這樣?

  但終歸沒好意思問出口。只是著人給他準備了水和衣服便回去睡了。

  次日,蔣禹清去回春院吃早飯時,陸邑正在院子里練功。見她在一旁看得興緻勃便收了扇子道:「小師妹,想學嗎,想學教你?」

  蔣禹清搖了搖頭。

  學武這事兒得持之以恆。她現在要學醫,又要當老師教學,抽空還要上莊子里轉轉,哪怕是晚上,也都得去靈境里修鍊,哪有那美國功夫學武。

  還是算了吧!

  況且,她現在修鍊小有所成,一般的武功高手,真未必是她的對手。

  師徒幾人吃過早飯,就往和安醫院去了。

  剛到醫院,就聽到急診處亂鬨哄的,還有人在哭。

  原是剛送來的一個奄奄一息的難產婦。

  孩子倒胎,腳先出來的,羊水已經流幹了,血一滴滴的往下淌,才這一小會兒就在地板上淌了一小攤。

  穩婆也是實在無法,家屬這才送到和安醫院的。

  這情況,只能剖腹還必須要快。

  蔣禹清讓其人去準備的術,自已留下來把情況跟產婦的丈夫一說。

  男人當時就不同意,嚷嚷起來:「不行不行,我媳婦怎麼能讓別的男人看了,說什麼也不行。」

  都說產房是照妖鏡,能看出一個女人是不是嫁對了人。

  很顯然,這個產婦運氣不太好,嫁了頭沙文主意的豬。

  在這盲婚啞嫁的古代,她沒有權利自己選擇丈夫,所以只說她的運氣不好。

  特么的,都什麼時候,這男人還有心情計較這個。

  但為了產婦,蔣禹清還是忍住了怒氣。

  為了自己的話更加有說服力更有氣勢一點,她甚至爬上一張高凳子,站在那上頭同男子據理力爭:「我們是醫者,是大夫。

  在大夫眼裡只是病患,沒有男女之分。難道你想看著你的妻子和孩子死在你面前嗎?」

  男子當然捨不得。

  他家裡窮,娶個媳婦不容易。

  但做手術就意味著她媳婦會被別的男人看光身子,這相當於給他戴綠帽,他是絕計不能忍受的。

  男人雙手抱頭捂臉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蔣禹清恨不能打死這迂腐的狗東西,怒吼道:「我們是大夫,是人,不是神仙。你妻子冒著生命危險在給你生孩子,延續你家的香火。

  你為了你那點子可憐的大男子自尊,置你妻兒的性命於不顧,你還是男人么,狗屁!」

  男子的妹妹之前一直在照顧產婦,聞言也哭著勸道:「哥,你就簽字吧。嫂嫂就快要不行了,難道你真想看著她死。」

  男子不為所動,冷著臉就是不鬆口。產婦還有些微弱的意識,眼淚順著眼角滴滴滾落。可見,丈夫的話她都聽見了。

  雙方正在僵持的時,打外頭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一個中年婦人。

  一見面婦人就重重的給了男人一個耳光,大罵道:「我打死你個畜生玩意兒,早知道你么冷血無情,老娘當初生下你就該溺在尿桶里。」

  原來這中年婦人,竟是產婦的婆婆,男子的老娘。她先前是去借錢去了,所以才來的晚

  婦人打完了兒子,焦急對蔣禹清道:「小神醫,求你們救救我兒媳婦,多少錢我們都治。

  如果、如果有萬一,請先保我兒媳婦,她還年輕。孩子……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

  婦人說著,已是哽咽不已。

  蔣禹清聞言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婆婆,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

  況且,手術時只會露出肚子,產婦的其他地方都是蓋起來的。」

  蔣禹清再次遞上手術同意書,婦人擦了眼淚麻利的按了手印,甚至按著兒子的頭逼著他按了手印。

  蔣禹清將東西放在前台,交待她們一定要送到院長辦公室去。就匆匆去了換衣間換衣。

  蔣禹清親自給產婦做了椎管內麻醉,也叫半身麻。

  這種方式對胎兒的安全性高,是常見的剖宮產方式。

  之後上了血袋,產婦失血過多,不輸血,她活不到下手術台。

  臨上手術台前,蔣禹清為了給產婦打氣,趴在產婦耳邊道「你有一個好婆婆,所以哪怕為了你的孩子和你的婆婆,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相信我們,你們和孩子都會平安無事的!」

  產婦流著淚點了點頭。

  大師兄田光今兒有事沒來,今天主刀的是師父邱神醫,副手是田商陸及另兩個醫學堂的學生齊銘、程風。

  他們也是上次觀摩過手術的三位金瘍大夫之二。

  蔣禹清是麻醉師兼職指揮。至於陸邑,則純粹是打醬油的。

  這貨回來的晚,竟是啥也沒趕上。

  蔣禹清決定,回去后就對他進行特訓,絕不讓他墮了扁鵲谷的名頭。

  這次是師徒幾人第一次進行活人的剖腹產手術。

  之前雖有幾例,不過都是難產而亡的屍體,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剖腹產對母體傷害太大,不然能好好的順產,誰特么願意挨上一刀。

  現代的醫生都主張能順產盡量順產,更何況是這封建的古代。

  手術從外而內要切開七層,依次是皮膚、皮下脂肪層、前鞘、肌層、腹膜層、子宮漿膜層最後是子宮肌層。

  儘管是第一次給活人做剖腹產手術,可之前有過無數次類似手術經歷的邱神醫,手上功夫十分穩當。

  當層層剝離皮肉,看到子宮裡活著的胎兒時,大家都鬆了口氣。之後小心的麻溜兒的將孩子抱出來。

  程風接過,利落的清理掉包裹著孩子的羊膜和胎脂,剪掉臍帶。

  之後在孩子的小屁股上輕拍了拍,孩子頓時哇哇的大哭起來,哭聲十分有力,小腿兒亂蹬,是個十分健康的壯小伙兒。

  拿襁褓給孩子小心的裹了,放在一邊墊了厚毛毯小搖床上。

  母親那邊已經開始縫合,先是子宮肌層……最後是皮膚。用的都是羊腸線,這種縫線可以被人體吸收,病人不必再受拆線之苦。

  將近一個時辰后,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程風抱著那個他親后剪斷臍帶的孩子,滿面笑容的跟著蔣禹清走出來。見此家屬趕緊圍了上去。

  蔣禹清摘下口罩,綻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幸不辱命,母子平安。」

  聞言,手術室外圍觀的人群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神醫,當真是神醫啊!」

  產婦的婆婆接過孩子,看了眼孩子的紅潤的小臉蛋,滿心的歡喜。她很快又抬起頭問:「我兒媳婦呢?」

  蔣禹清十分欣賞這位果敢開明的婦人,道:「她很好,馬上就會被送到加護病房去。

  她剛做完手術,十分的虛弱,需要格外細心的照顧。

  您一會跟我來,我教您怎樣做!」

  「好,好,多謝小神醫了。」

  沒一會,邱神醫也出來了。田商陸和程風、齊銘銘幾人推著產婦從手術室出來。

  產婦的丈夫似乎終於良心發現,上前幫著一起推病床。

  看到妻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男子的臉上終於閃現了幾分心虛來,輕輕的喊了聲產婦的名字。

  然而產婦已經昏睡了過去,並沒有聽見。

  蔣禹清相信,即便她醒著,怕也不會搭理。

  女人一旦心涼了,男人就離涼不遠了。

  這個產婦是不幸的,卻又是幸運的。

  不幸的是她嫁了個堪稱冷血的丈夫。幸運的是她遇到了一個把她當親女的婆婆。

  兩天後,換藥的時候,婆婆親眼看到兒媳婦肚子那上猙獰的傷口。

  想到兒媳因為生孩子受的罪,再想到自家兒子的冷血。

  憤怒的婆婆按著兒子的頭讓他親眼看看,他媳婦兒為此受的傷害。

  看著妻子腹部的慘狀,男子終於紅著眼低了頭。

  蔣禹清聽說后,也很是唏吁,只希望這個男人能夠痛改前非,對妻子好一點。

  做手術給病人的葯,都是靈境里拿出來的。蔣禹清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

  大夏的醫學始終要立足於本土,不能過度的依靠外掛。

  她尋思著,先得把最常用,最基礎的消炎藥給弄出來再說。

  一個消毒用的醫用酒精,一個是殺菌消炎的青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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