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不知究竟是麗兒的力氣用完了還是由於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終於,麗兒停止了怒吼,而直接合上了眼睛,顯現出一副對於現在的自己絕望了的神情。
謙胥剛剛想要和她說些什麽,便是聽見麗兒開口了,這一次她沒有過激的語言,隻是用一種非常輕的語氣說道:“哥哥,你殺了我吧。”這個“哥哥”二字一出口,是把謙虛生生地怔住了,就這樣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久久的沒有緩過神來。
在謙胥的記憶之中,似乎自己與麵前這個女孩子的孽緣便是從這個稱呼開始的。
——那年
剛剛來到凡間的謙胥便是來到了一個農人的家中,作為他們的獨子自然是十分受寵,而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地方除了玩之外有什麽能夠曆練的地方。
而有一日一個小姑娘便是突然跑了過來,說是要他和他們玩。當時他在被眼前這個長相極為清秀的小姑娘那糯糯的一聲“哥哥”給生生地愣在了原地,且不說在仙界幾乎除了琴落、竹椮和子學之外便是再也沒有什麽人會和自己講話了,更不要說是有什麽女孩子叫自己哥哥。
從那一刻起謙胥就仿佛是牽上了命運之線的一端,兩人的孽緣便是由此開始。
來到凡間的謙胥一開始的時候便是極為“幸運”的獨自找到了一個秘境,當時還不懂得什麽叫做陷阱的他隻是感歎著他自己的好運氣,可是卻沒有想到過,竟是有人要利用他將仙界給攪亂。
在這個極為容易就拿到了秘寶的秘境之中,謙胥得到了基本修神的書,自從那一刻起謙胥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將自己成天關在房間之中苦心修煉,發誓要在不日之後快速的成長,爭取在回到仙界的時候讓那些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刮目相看。
可是天真的他確是不知道,每一天小小的麗兒便是無聊的蹲在外麵等著他實現以前那個“哥哥答應每天都陪你玩”的諾言,卻是每一天抱著一種“哥哥隻是努力練功想要保護我的”借口回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而自以為是有了很大成就的謙胥確實不知道,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自己會用自己最為珍惜的那個女孩的心頭之血作為入魔的祭品。
麗兒最後一次叫謙胥為哥哥的時候便是在麗兒的意識最後彌留在世上的時候。但是,那一聲哥哥確實與以往的不同,這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有驚恐、有解脫、有無奈,但是,更多的,也可以說更加讓謙胥感覺到絕望的,是麗兒的失望。
赫然從過往的記憶之中清醒過來,這回是輪到謙胥激動了。謙胥一下子是從剛剛才坐下去沒有多久的椅子上麵蹦了起來,有些驚慌地說道:“不…我絕對不會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讓麗兒覺得奇怪,謙胥立刻是將情緒給穩定了下來,在唇邊揚起了詭異的笑容,惡作劇似得將唇湊到了被困在椅子上邊不能夠動彈的麗兒耳邊,似是呢喃細語地說道:“嗬,像這樣輕易的擺脫痛苦,你想的可是太美好了呢。”
突然,麗兒一下子是睜開了眼睛,一口便是向著謙胥的臉頰咬去,而謙胥像是有預料的一般將腦袋稍稍的一側,麗兒的唇便是被謙胥給捕捉到了。謙胥狠狠的咬著麗兒的唇,舌頭在她唇上微微用力的舔著,想翹開她的牙冠。麗兒緊緊閉著唇,鼻子有點酸,謙胥單手在她的下顎微微用力的一捏,舌頭便迫不及待的遊了進去,粗暴的在她口腔中掃蕩。
麗兒想要躲開,可是謙胥卻是怎麽也不可鬆口,直到是麗兒像是絕望似得閉上了眼睛,謙胥這才終於是放過了麗兒。
謙胥舔了舔嘴角,不禁有些好奇麗兒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感受,便是抬起頭來望著麗兒。而當他看著眼前隱隱有淚珠在眼眶中滾動卻瞪大眼睛不讓淚水落下來的麗兒,心中不由得有了些歉意,可是這嘴上確實不擾人,說著極為傷人的話。
“嗬,你就是這樣來恨我的嗎?”謙胥的眼神之中帶著一些對於眼前麗兒軟弱以及立場不夠堅定的鄙夷。
“滾。”麗兒像是已經習慣了謙胥對自己以這樣的一種語氣說話,於是這一次沒有在像之前的那樣發怒,隻是從唇邊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來。
要是有麗兒能夠動的話,麗兒一定會狠狠地將唇上他的所有氣息全部抹去,直至將自己的嘴唇擦破皮了怕是也不會在乎。“嗬。”謙胥心中既是有些慶幸又是有些悲傷,隻是留下了一個“哼”便是走了出去,不再回頭。隻留麗兒一個人在房間之內無聲的哭泣。
可是,哭泣的麗兒卻不知道,謙胥在她的門外足足站了有半個時辰,直到她哭累了睡著過去,謙胥才進來將她給抱起來輕輕地放在了床上,用手指輕輕地擦著她眼角殘留的淚珠,口中輕聲地說著“對不起”三字。
謙胥不是不想要將麗兒當作寶貝一樣疼愛,可是,現在他的身份是在沒有能夠達到保護她周全的地步,唯一的辦法便是讓她在他的刺激之下快速的成長起來,能夠堅強到若是有一日他不在她身邊也能夠活得快活,而不會落得一個與他一樣悲慘的結局。
——漓國
茶館可以說是八卦匯聚的地方,隻要是在皇室或者是哪位大臣的家裏出現了任何的一些小事情,在這茶館之中一過濾,可是說立刻便是會變得眾人皆知。
“唉唉,你們知不知道,最近那個前來和親的那個鑫國齊將軍家的大小姐啊?”一個人似有意若無意地說道。“唉,知道知道,”“唉,不就是那個七八年前執意要嫁給謙王的那個癡情女子嗎?”一旁的人聽到竟然是有這等八卦便是立刻聚集了過來。而看著聚集過來的越來越多的人,那個提起這個話題的人不僅是講的更加的興奮了。
“唉,當年啊,這個謙王妃嫁進謙王府之中,人人都在說她是個癡情的女子,說謙王真是個好命的,這樣一幅容顏也難怪能夠吸引這樣一個美麗且地位極高的女子。”那個講故事的人故意是吊了吊旁人的胃口,隨後才接下去說道,“可是啊,你們知道嗎?我聽我姑姑的兒子的朋友的妻子的媽媽的鄰居的小叔說啊,最近這些日子,其實謙王妃早就是不再謙王府之中了。”
“為什麽呀?”“咦?騙人的吧,謙王妃不是和謙王很恩愛的吧?”“你那朋友是誰啊?怎麽亂說話?”這樣的話一出口立刻是引起了下麵的一群人的不服聲。
“哎哎哎,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聽我姑姑的兒子的朋友…”那人還沒有說完,便是被人打斷,“直接說重點啊!”“好好好,看你們這群人,真是八卦,他說啊,其實這些年謙王妃和謙王爺的感情不是很好,經常是聽見謙王妃被謙王爺嫌棄呢!說不定是謙王妃受不了了,一氣之下回娘家了也說不定了呢。”“不可能,不可能,騙人的。”眾人當然是不信,於是便是陸陸續續地回到了位子上,不再去看那個講話的男子。
可是,眾人確是不知道,當事人便是做在這個茶館之中。
——茶館的頂樓
剛剛與自己的下屬商量好三日之後要與鑫國的齊將軍一起合謀攻打現在的漓國君主謙王爺在喝茶的時候自然是聽見了這事,心中有些緊張,卻是一直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妍兒這麽愛自己,自己這樣指責她隻不過是因為是在沒有什麽話能夠與她交流的,隻能夠用這樣的一種辦法來掩飾尷尬,妍兒一定能夠理解自己的!再說妍兒明明就是自己讓她先去避一避的,怎麽可能就這樣回去不再回來了呢?而且妍兒都幫自己叫了援軍,就連嶽父大人剛剛與自己談的時候也是帶著笑容的,一定不會。”
可憐的謙王,原本挺聰明的一個腦袋瓜子,隻要一遇見齊妍的事情立刻就變成了一個智商為零的傻子。這會兒根本就是沒有想到其實剛剛齊將軍的笑容之中全都是不懷好意,隻不過是由於這麽多年在軍中待下來染上了一身正氣,所以才沒有察覺出來,說白了,就是長著一張偽善的臉罷了。齊將軍剛剛在心中早就是將麵前這個耽誤了自己女兒快十年的傻子罵了千百回了,哪裏會是很讚賞的看他呢。
——齊妍那裏
坐在府中時不時繡繡花的齊妍此時完全是沒有了任何的心理負擔,現在便是已經在為陛下做起了荷包。這麽多年以來,齊妍在謙王的威脅之下就是連衣裳也給他做過,可是唯一有一件東西,就算是謙王怎麽樣的旁敲側擊,齊妍一律要不是裝作自己沒有聽懂的樣子,要不就是裝作羞澀的樣子混混過去,怎麽也不肯答應。那便是荷包。
而如今,齊妍坐在微黃的燈光下麵帶著幸福的笑容繡著荷包,秀完一個樣式便是輕輕地拂過那凹凸不平的繡式,腦中不禁是想象著陛下那道這個荷包之後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