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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死不明

  “櫟兒,渴了吧,是娘沒用……等等,再等等啊,很快就到了……”女子沙啞的聲音從芙櫟的背後響起,那種聲音就好像是用沙子摩擦鐵皮一般沙啞,同時也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聽到這句話,芙櫟本能地想要回話,卻猛地發現自己甚至連張開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火辣辣地日光烤著毫無樹木掩蓋的沙漠,讓人感覺到皮膚之上有一種燒灼感,久久無法散去。更何況是緊緊貼著地麵的芙櫟呢?芙櫟的神誌從一開始的清醒漸漸地轉為迷糊。


  忽然,一股清流濕潤了芙櫟早已幹得起皮了的嘴唇,芙櫟本能地張開了嘴,開始時,芙櫟隻是心中有些隱隱的疑惑,為什麽這個身為母親的人早不將水拿出來止渴,要在這個時候喝,要知道,若是在渴的時候喝水隻會覺得永遠也喝不夠,往往喝下的水要比隻感覺有一點點感覺時要多的不是一點點。


  而在芙櫟的舌尖觸碰到那液體,有些急不可耐的將那也吞下時,芙櫟卻有些愣住了,她嚐到的不是那種屬於水滑過舌尖的那種清爽甘甜,而是那一種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味道。那一種類似於鐵鏽一般有些有些粘稠的液體。


  芙櫟在心中有一些震驚,她想過好多種各種各樣的不同的理由,不是因為不到最後一秒不能動用救命糧食的這種生活在底層的人才會有的小人物心理,又或者是在旁邊找到了水源這類被上天眷顧的僥幸心理,亦或是那種找到了救命恩人的願望,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世的母親僅是會用自己的血來給予她那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櫟兒,渴了吧…沒事的,娘這兒還有很多水,要是…要是你可得話就多喝一點吧,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女子的聲音之中似乎帶著一點哽咽,不是實在為她們母女的處境而敢到可悲還是看著自己的孩子竟是因為自己,小小年紀就要受這般苦而感到悲傷……原因不得而知。


  這番話若是讓一個真正的六七歲孩子聽了,怕是會對自己娘親的話深信不疑,以至於忽視這“水源”究竟來之何處,最多是在自己喝飽了之後問一句“為何今日的水味道如此之怪,是否由於時間過長而變了味之類的……”可是,在這個六七歲的孩童身軀之內的靈魂早已是換了個芯。


  前一世小小年紀便被主人家調離了娘親身邊的芙櫟,主人家美其名曰說是讓芙櫟不會過多的依賴於母親,以至於養出個就像個小姐一般嬌氣的脾性,其實隻過是想要避開那些家生子的父母的眼,來吩咐那些半大的孩子做一些已經是超出他們所能完成的事。


  所以,芙櫟從未明白究竟什麽事母愛,或許在她很小的時候曾經體會過,可是這些記憶早已被那時間的遠遠長河而磨得隻剩下淺淺的一點印記罷了。她哪裏會想到,作為娘親的女子,竟是愛孩子到了一種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隻求給孩子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想到這裏,芙櫟想要伸出舌頭,用唾沫幫她這一世的娘止血,可是這樣的一個動作,在芙櫟的娘看來便是可到極點,想要吮吸血液的動作。那女子見此,狠了狠心,一咬牙,將手腕上那個原本就已經是血肉模糊的手,變得更加模糊甚至讓人覺得,若是再用力一點,便可以看到那白花花的骨頭。


  芙櫟聽見身後女子那故意壓低的痛呼,心中不僅是更加的焦急了。女子手腕上的鮮血就如同噴泉一般噴湧而出,在那被太陽烤的金黃的沙子上灑下了一道道美麗卻又恐怖的痕跡。


  那女子見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不願意浪費,一腳深一腳淺歪歪扭扭地跑到了芙櫟的身旁,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對著自己的那個看起來極為虛弱的女兒說道:“櫟兒,來,來,娘又給你接水來了,快喝吧,不然一會就被太陽給搶了去了……”


  “娘……娘……”芙櫟用她僅剩的那最後一點力氣,對著那名女子說到。那女子到底還是聽到了芙櫟那輕微就好似沒有一般的聲音,十分艱難得彎下腰去,而一邊手上也不忘將那“水源“滴在芙櫟被血染得鮮紅的嘴唇之上。


  “咳咳……”芙櫟才一張嘴,一股鮮紅的血柱便直直的灌進了芙櫟的喉嚨,灌進了氣管之中,一時間,芙櫟隻感覺肺部那僅存那一點隻供維持生命的一口氣也被這件事弄沒了,咳了幾聲的芙櫟漸漸的覺得自己的腦袋被放空。


  在昏迷之前,芙櫟隻是隱隱約約聽見女子斷斷續續卻又十分焦急地呼喚聲。


  ——仙界


  “皇兄,這琴嫿仙子所附身之人的陽壽已經,所以……”逍遙老君有些焦急地向坐在椅上氣定神閑的仙帝稟報道。“雖說琴嫿仙子所附身的那個凡人陽壽已經可是,在其的身軀之中早已不是什麽凡魂,而是仙根,所以說,這一世,琴嫿仙子會如同凡界所稱的高壽那般活到八十生辰那日。這時的昏迷不過是仙魂與凡身之間的融合罷了,不必如此緊張。”


  “可是……”逍遙老人雖說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聽到芙櫟危在旦夕的消息卻也有些焦急。


  “你不必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在仙界,難道還像那些初到仙界的小仙一般無知嗎?”說到這兒,先帝有些不耐煩了,在他看來,現在的芙櫟差不多已經是一顆半廢的棋子了,畢竟一個走火入魔過的仙人,難保她不會有第二次。“琴嫿仙子命中注定會有有緣人來助她一臂之力的,所以你不必如此擔憂這琴嫿仙子的處境。”


  到底還是自己的弟弟,仙帝也不會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狠狠的責怪他,隻是用稍微嚴厲一點的語氣來警告逍遙仙君,他似乎快逾矩了罷了。


  而事實的狀況是否和仙帝與他說的呢?

  芙櫟隻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在急速下降,似乎是墜入了一個沒有底深洞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芙櫟感覺自己的身體終於是是落在了一個平地上,但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甚至是一點點衣角的輕揚都沒有,這一切發生就仿佛僅僅隻是一場夢罷了。


  此時的芙櫟,隻是覺著眼皮有千斤重,無論她怎樣掙紮都無法睜開辦法。芙櫟的心中有了一絲對於周遭這些未知的環境的恐懼。


  過了許久,忽然,在芙櫟的耳邊出現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緊接著是嘈雜的聲音,似乎是一隊前行的商隊,其中卻有著不似商隊模樣的形式,其中參雜著年輕女子的巧笑倩兮以及孩童的嬉笑打鬧聲,完全不像是那種為了護送商品或是其他貴重商品而著急趕路,反倒是像那些富家小姐或是富家公子心血來潮來沙漠周圍來個遊玩。


  “哎?那裏似乎有個孩子!”隻聽見一道女聲有些震驚地喊道。或許是由於女子的話讓人們過於驚訝,原本嬉笑打鬧的聲音就仿佛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下消失在了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上,冷清的可怕。


  不隻是誰反應了過來,喊了一聲道:“快,快過去看看。”緊接著的便是一陣急促而又有些雜亂的腳步聲。下一秒,芙櫟隻覺得一陣風以及一串清脆的銀鈴聲來到了耳邊。


  一個打扮一瞧便是富家小姐的女孩見芙櫟的嘴唇周遭以及衣服上沾有著血跡,眼神之中微微透露出了一點點嫌棄的意味,對著旁邊正準備上前去瞧瞧情況的同伴,小聲地勸道:“那個孩子滿嘴的血跡說不定是失血過多而亡的冤魂呢!你若是過去說不定會招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呢!……”


  隻見那女孩身邊原本身邊一直想往人群之中探地女孩有些猶豫地收回了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那句“究竟是什麽事?”這句話。而再看看眾人,雖說麵上皆是帶著些關心,可是卻沒有哪個人有一點點想要伸手去救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芙櫟。


  “你還好嗎?”忽然,一句極為溫柔的男聲猶如天仙下凡一般拂進了芙櫟那如同死灰般沒有任何波瀾的心中。可是,那男子的下一句話卻讓芙櫟的心更是痛傷了幾分。


  那名說話的男子或許是等了許久也不見“陷入昏迷”的芙櫟說話,於是那原本溫柔的聲音變得有那麽一些不耐煩。


  那男子的語氣之中不再似原本那話一般溫和,而是有了幾絲暴躁的成分,他說道:“若是你在不睜眼,便是真死了,若是放在這也怪刺眼的,便找侍衛把她埋了,真是晦氣。”


  聽到了這話,芙櫟不知怎的仿佛全身充滿了力氣,就好像所有儲存的力量在這一瞬間全部地爆發出來。芙櫟猛地將眸子睜開,一雙極美的眸子映入眼簾,不辜負他的聲音,那人的眸子甚至可以說是整個人都仿佛用這世間最有才華的畫師一筆一劃精心描繪出的最美的作品,。若是說上一世芙櫟的眸子清澈見底,讓人看的十分的清爽,那麽這男子的眸子給人的感覺便是神秘。或許第一眼看過去,你會認為他對你即使深愛,因為在他的眸之中存著的深情似乎隻是屬於你,也隻有著你的倒影。可是若是看久了,他的眸子就仿佛一個漩渦,讓人從認為他愛你漸漸不自覺得到你深愛他。因為在他的眸之中似乎你能找到所有你認為美好而又得不到的東西。


  芙櫟與男子對上的那一刻,心中竟也是一怔,隨機就仿佛回過神來一般,將眼一合似乎是要將這個讓人著迷的男子拋出腦外·。


  “嗬,這不是醒了嗎?果然是需要外界的刺激呢!”別看男子那精致·而溫和的容顏,似乎這僅僅隻是為了掩飾男子那幾位讓人不舒服的話語而特意安排的。


  “落公子,罷了吧,她隻是個孩子,看起來她的狀態並不好,我們先回鎮上吧,將她洗淨。”旁邊一個有些微胖的富家小姐似乎是看不慣男子對於一個處境如此悲慘的孩子繼續毒舌下去,於是便好心說道。


  而這時,芙櫟卻早已不在意他們到底談論的是些什麽,她唯一記掛的便是她這一世的娘,那個愛她如命的娘究竟去了哪裏,究竟是生又或是死,這些情況,她皆是有些焦急。


  “娘……娘……”由於喉嚨過於幹燥所以芙櫟隻能發出單字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他在說什麽?”有一個心細的九、十歲左右半大的孩子眼尖地發現了芙櫟發出的聲音。


  “她是在喊…娘?”似乎是聽出了芙櫟真正的意思,那些個稍大的小姐似乎有些母性泛濫了,皆是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小小的芙櫟。聽到此話,眾人習慣性的望了望四周,然而被暴露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的沙子上除了各種動物的腳印,竟是連芙櫟的腳印也完全不見了。


  “我們快回客棧吧,她不是要喝喝水嗎?”幸虧還有幾個思路清晰的人,見現在若是還繼續行進下去怕也是不可能了,於是便提出了最為符合現在狀況的提議。


  沒有辦法,若是要回到沙漠邊緣必須要先讓那個孩子上駱駝的背上,可是那孩子現在也已經陷入昏迷,甚至可以說是連坐的力氣都沒有,更是不可能自己乘駱駝,這也就表示在這些人之中必須有一個需要有一點犧牲精神,將那個孩子護在懷中。


  而在場的眾人雖說隻有那麽一點歲數,可是畢竟是生活在商賈之家,自然是不傻,這一點簡單的道理隻能給人怕是一看就明白,於是說眾人一邊故意撇開話題,一邊向後退去,甚至是就連那些跟在主人家後頭的小廝也是一臉嫌棄,畢竟在他們看來若是在途中這孩子死了,說不定還要無緣無故被定罪,即使說是不被責罰,總是有些不吉利的。


  “我來吧。”說話的是這隊人之中除了下人之外唯二的男子。當他說出這話是,不出意外的接收到了眾人那種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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