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鐵干
此刻的重揚,也是經過梳洗打扮過的。
整個腦袋也絲毫看不出挨過打的痕迹。
顯然,他也得到了治療。
給他們治療的,正是重樓。
重樓在很小的時候,便對很多東西感興趣。
其中便包括醫術。
這裡的醫術指得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之間的醫術。
而是專門煉製給修士服用的丹藥的醫術。
也就是我們所說得煉丹。
為此,重樓還專門前往神秘的藥王谷拜師學藝。
雖然並沒有人知道他的這段具體經歷。
但是自他回來之後,煉丹的技藝明顯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重樓看著惡狠狠地盯著侯越的重揚,不禁心中苦笑。
只得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表弟,飯菜可還滿意?要是還想吃什麼,我去叫下人準備。」
侯越放下酒壺,也不說話,拿著一碟醬牛肉使勁地往嘴裡扒拉。
實際上,他早就已經吃飽了,只是重樓的話讓他很不舒服。
這裡是侯府,憑什麼他一副主人家的模樣,搞得自己才是一個外人一樣。
這明明是自己的開局福利好不好。
好像自己才是白鹼灘侯家的唯一繼承人吧。
侯越並沒有將他的情緒表現出來。
因為他想弄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這個便宜外公,到底想對他做什麼。
「花鐵干呢?」
侯越拿起桌上的茶杯漱了漱口,頭也不抬地問道。
他知道,根據身體之前的記憶,他就是這麼個性格。
從小沒有靈根的侯越,已經變得十分的偏激和執拗。
誰都不放在眼裡。
他必須保持和之前一樣的性格才不會露出破綻。
啪!
重揚拍桌而起,正準備發作,卻被重樓一把攔住。
哼!
侯越一聲輕哼,並不理他。
重揚想起醒來之時,花鐵干交代的話。
不由強壓怒火,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侯越。
見他並未發作,候越瞟了他一眼,面露譏諷之意。
對於比他弱小的人,他是一概不會放在眼裡的。
重樓看著這倆個刺頭,不由頭更痛了。
「爺爺一直沒睡,在書房等你,既然表弟想去請安,那便由我引路。」
一定要將這倆個傢伙分開才行,免得再生事端。
重樓心裡這般想著。
「不必,我還找得著路。」
侯越已經特別反感重樓這主人家的口吻。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在自己的家中,卻有寄人籬下的感覺,誰都不會舒服的。
很明顯他已經越來越習慣自己的新身份了。
侯越起身,並沒有看他們倆個,徑直走出門外,朝著候刑的書房走去。
一路走過,越走,侯越的心越往下沉。
不停有僕人和守衛向其行禮,可他卻一個臉熟的人都沒有看到。
而其他人卻是認識他的。
很顯然,白天的事情弄得動靜不小,大家都是認得他的。
到底怎麼回事,這白鹼灘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很快便來到了書房門外。
稍微站定倆秒,才推門而入。
這本來是侯刑的書房,可現在在裡面的,卻是花鐵干。
侯越並沒有敲門,因為裡面的不是侯刑。
花鐵干見侯越進門,放下手中的書本,朝著侯越微微一笑:
「你醒了,來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花鐵干坐在本屬於侯刑的那張大椅子上,目光緊緊地盯著侯越。
侯越強裝鎮定,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自顧自地倒了杯茶,端起茶杯,輕輕呡了一口,才將目光抬起,看向前面椅子上的老人。
他的記憶中對花鐵乾的名字並不陌生,可他對花鐵干這個人卻很陌生。
這一切,都因為以前的侯越是個沒有靈根的廢物。
在修真者的世界里,沒有靈根的人,是不值得被關注的。
而侯越也不是那種會拿著熱臉去貼冷屁股的人。
自然,倆人幾乎沒有怎麼見過面。
花鐵干是一個精瘦的老者。
個頭並不高,應該還不足一米七,紅光滿面,自然身體很好。
鬚髮皆白,但卻打理得很乾凈,一看便是一個很有規矩的人。
很難得,他能忍受侯越的不守規矩。
「以前那個椅子上坐的是侯刑。」
侯越並沒有接他外公的話,只是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掌握主動,要不然很容易露餡。
花鐵干眉頭微微一挑,但並沒有發作。
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侯越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侯刑,已經有三年沒有回來過了。」
這下輪到侯越發懵了,他手中拿著茶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記得,侯刑和花如玉是和他一起去了那個山谷,舉行那場可怕地祭祀。
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場祭祀當中。
這麼說來,豈不是自己也在那土底下埋了三年?
「你說什麼?三年是個什麼意思?那我娘呢?」
侯越心中終於慌了,站起身來,急切的問道:
雖然這具身體已經更換了主人,可侯越還是能感受到強烈的悲傷之意。
他擁有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
可即便他怎麼努力回想,都想不起來關於那場祭祀的具體細節。
他只知道,所有人都死了。
可即便他知道,他還是問出了這樣的話。
他明白,自己是受了這身體原主人記憶的影響。
花鐵干並沒有立刻回答侯越的問。
而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侯越,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動作。
「不光侯刑沒有回來,花如玉、侯管家、當初你們去荒祭的所有人,都沒有回來。」
花鐵干突然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
「可是現在,你回來了。」
侯越似乎並沒有聽到花鐵干後面所說得這句話。
他的大腦在嗡嗡作響,感覺身體都失去了力氣。
不由得往後一倒,癱倒在了椅子上面。
他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了茶杯,茶杯跌落在地毯上,打了倆個旋兒。
他的失態,一半是因為受記憶的影響,一半是害怕。
難道,自己被發現了嗎?
花鐵干感覺得到,侯越是真不知情,不由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想探究的,無非是當年祭祀的真相,還有自己女兒的生死。
良久,侯越終於緩了過來。
他雙眼失神,臉色蒼白地問道:
「那你說得三年,又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三年,是指從你們出發去荒祭那天開始,到今天為止,已經有三年多了,確切的來說,是三年又二十九天,過了今晚,就是三年零一個月了。」
花鐵干不由有些傷感,他從侯越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
實際上,他早就不用再問,要是花如玉還活著,那麼今天回來的,就不是侯越一人了
似乎這件事情,對一個老人來說,打擊過於大了,原本精神抖擻的花鐵干,好像一下子被人將精氣神抽走,頹然地倒在椅子上。
「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