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 左掌櫃
“喝茶。”玉器行裏，左掌櫃端了一杯茶遞給了坐在玉器堆裏的單雙雙，也挨著單雙雙坐了下來。
“謝謝。”單雙雙接過茶，安靜地道謝。經過了今天的遊覽，單雙雙對左掌櫃的認識已經不是她隻是一個喜歡黏在沈月白身上的八爪魚這麽簡單了。
左掌櫃隨手拿起一件玉器，仔細地端詳著，在不經意間開口，“昨天，你是因為我才那樣做的吧？”左掌櫃所指的，當然就是單雙雙把那一大碗酸梅湯潑到沈月白的身上。
單雙雙看了一眼左掌櫃，頭就低了下去，她昨天什麽也不問就潑了沈月白一身，好像真的是做錯了。
“我和沈老板，其實真的隻是生意上的關係，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不過沈老板年輕有為，待人又謙和有禮，人更是長得英俊瀟灑，要是放在八年前，我還真的說不定會成為你的情敵。”左掌櫃淡淡地笑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單雙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八年前，單雙雙心下一算，這麽說，這個看起來隻有二十七八歲左掌櫃其實已經有三十出頭的年紀了？
“左掌櫃，你是什麽時候認識公子的啊？”既然說了八年，單雙雙就知道，左掌櫃肯定已經認識沈月白不止八年了。
“很久了吧，打從沈老板第一次進十三行，我就已經認識他了，那時候沈老爺還在，沈老板也不過才是一個半大的小夥子。”左掌櫃的思緒似乎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時候的她已經是玉器行的大掌櫃，而沈月白才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左掌櫃，你做這一行已經做了十幾年了？”單雙雙越來越覺得這個左掌櫃了不起了，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卻已經在玉器行幹了這麽多年。
“還是叫我左姐姐吧，我就大了十幾歲，你叫姐姐我還聽著心裏舒服。”放下手裏的玉器，笑著快人快語，雖然她似乎並不怎麽介意自己年齡，但也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單雙雙也笑了，跟著點了點頭，一個連自己年齡都不介意的女人，著實強大。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從很小就已經跟著沈老板的爺爺做玉器了，說起來，我應該算是沈老爺子的最後一個關門徒弟。”左掌櫃繼續開口，原來她和沈家有著這樣密不可分的關係。
“左姐姐，原來你是沈月白的爺爺的關門弟子，難怪你這麽年輕就成為了這玉器行的大掌櫃。”單雙雙也知道，沈月白的爺爺是那個時代玉器工藝最好的手藝人，作為他的關門弟子的左掌櫃，手藝當然是非常好的，這也就不奇怪左掌櫃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玉器行的掌櫃。
左掌櫃搖了搖頭，笑著開口：“其實，我成為玉器行的掌櫃，並不是因為我的師父是沈老板的爺爺，而是因為，沈老板的母親。雙兒，你應該聽說過，沈家的十三行，一直都是沈家的主母在打理。”
“嗯，我聽王媽說過的，沈家本來是龍城的玉器大亨，隻做玉器這一行，可是後來公子的爺爺得到了先皇的賞識，才接下了替朝廷管理十三行的事情，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沈家才有了主母打理十三行的這個開端。”單雙雙早就在王媽那邊聽說過十三行開始的時候的事情，但是卻始終沒有想通為什麽要主母來管理十三行。
“那你知道為什麽十三行是有沈家的當家主母管，而不是當家的老爺來管麽？”左掌櫃的手沒有停下，依舊在玉器堆裏翻覆，不停地翻看著周圍的玉器。
單雙雙搖頭，這個也是她疑問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
“當年，我的師父雖然手藝非常好，但是也是因為他太醉心玉器的磨製，所以對經商的事情並不是非常的上心，即使是好的手藝讓顧客盈門，當年的玉器店卻依舊入不敷出，所以當家的師娘才會開始替師父打理店鋪，沒想到店鋪從此就蒸蒸日上，後來，皇上給了十三行這個事情，師娘就一並接了下來，後來夫人嫁給沈老爺之後，就跟著師娘一起打理，師娘過世以後，夫人就接下了師娘的擔子，打理十三行的一切。”左掌櫃給單雙雙解釋著各中來由，對沈家的家族史了如指掌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那左姐姐，你和沈夫人又是什麽關係呢？”單雙雙想，既然左掌櫃說她能當到玉器行的掌櫃離不開沈月白娘親的幫助，那她就必然和沈月白的娘親有微妙的關係。
“你很聰明。”左掌櫃抬頭，看著單雙雙說道，一般人被她這麽一說一定會順著她的思路走，但是單雙雙卻能跳離她的思路，找回自己的思路，“因為我是師父的唯一一個女弟子，所以學成之後就一直跟著師娘在玉器行裏打點，後來，師娘過世，沈夫人需要一個幫手，就讓我當她的幫手，並且把我當女兒一樣地對待，沒有過幾年，我就在沈夫人的帶領下，當上了玉器行的掌櫃。”
“soga，難怪你說是因為沈夫人了，這麽一說，確實是這樣。可是，沈夫人不是在生下公子之後就過世了麽？”單雙雙明白了一些，但是之前沈月白說的她也沒有忘記，這樣的話，時間上根本就沒有辦法銜接上啊。
左掌櫃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在關注她們之後，才鄭重地朝單雙雙搖了搖頭，隻是不說話。照左掌櫃的意思，就是沈月白的娘親並沒有死去，而是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在她身上，並且，這個秘密沒有任何人可以再知道。
既然不能再知道，單雙雙當然也不能再問下去，想到左掌櫃是沈月白爺爺的嫡傳弟子，就掏出了脖子上的鳳佩給她看，“左姐姐，你跟著公子的爺爺，有沒有見過這個玉佩？”
“龍鳳佩！雙兒，你爹是···？”看到單雙雙的鳳佩，左掌櫃驚訝地叫出了聲，她似乎沒有想到單雙雙會有龍鳳佩。
“我爹是當朝宰相啊，左姐姐，你認識這個龍鳳佩對不對？”單雙雙也激動了，既然左掌櫃認識這個龍鳳佩，又是沈月白爺爺的徒弟，說不定她知道這個龍鳳佩的一些事情。
左掌櫃看著單雙雙，很久沒有說話，過了許久，終於才開口，“我認識龍鳳佩，有一次我去看師父看到師父正在打磨這個，後來，師父就自殺了。雙兒，這個龍鳳佩是我師父耗盡心血才打製出來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啊！”
不論左掌櫃知不知道龍鳳佩的秘密，單雙雙都知道不應該再問什麽了，總之，關於龍鳳佩，單雙雙隻能期待那些知道故事的人主動開口了。
“你知道，沈老板為什麽把你帶來這裏麽？”忽然，左掌櫃抬起頭，對著單雙雙開口。
“那個，應該是公子覺得Nike將軍他們比較喜歡我，所以才會讓我來的吧。”單雙雙囁嚅地開口，她真的要算是史上最憋屈的主人了。
左掌櫃又笑了起來，笑得格外明朗，還帶著她特有的妖嬈，“雙兒，才剛剛說你聰明怎麽這下就迷糊了？你要知道，沈家的十三行，除了各位掌櫃和夥計，可隻有沈家的主母和外賓才能進來。”
額，單雙雙心裏暗想，她既不是外賓也不是十三行掌櫃，那她就應該算是十三行新晉的夥計吧？
看著單雙雙迷茫的眼神，左掌櫃也就知道她一定還沒有反應過來，“雙兒，你可不能算是我們十三行的夥計，沈老板交代的，我沒有把你當夥計看待。”
“啊，那公子要你把我當什麽啊？”單雙雙突然的恐慌了，不會吧，她連十三行的夥計都不如！
“主母，沈家的主母。”左掌櫃也不繞彎子，直接告訴了單雙雙。
主母！單雙雙的腦子嗡地響了一下，沈月白把她當作沈家的主母帶來十三行，也就是十三行的一把手，有木有搞錯！
“雙兒，和你相處了一天，我也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沈老板的眼光是不錯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帶著你開始熟悉十三行的各個環節和各個掌櫃，我希望你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好好地學習怎麽打理十三行。”左掌櫃嚴肅地說著，風塵盡布的臉上帶著一絲堅決。
單雙雙也認真地點了點頭，從來沒有想過沈月白已經把她當成了沈家的女主人，不過既然沈月白這樣地信任她，她就應該好好地跟著左掌櫃學習，不要讓沈月白失望才對。
“嗯，很好，剛開始或許會有點累，不過你需要堅持。”左掌櫃也對單雙雙是充滿了信心，看著她的眼神裏都是希冀。作為沈家關係最密切、十三行裏沈月白最得力的助手，左掌櫃也希望能為沈家培養出新一代的主母。
“看你們倆，聊得挺歡啊！”沈月白的聲音，突然從單雙雙的頭頂傳了過來，單雙雙抬起頭，發現沈月白正一臉愜意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