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另外兩位
三天之後,七皇子府。
“去了這麽些時日,可查到些什麽?”七爺半倚在榻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跪著的海棠,閑適地玩弄著一隻酒杯。
“回殿下,這麵具幫的主子和劫走雙兒姑娘的麵具人確實是同一個人,而且,這個麵具人確實就是二殿下。”海棠低著頭,將探得的情報回稟了七爺,自那日出府,已經是大半月的事情了,再見到七爺,海棠心裏格外的激動。
“嗬,想不到我二哥還真是有本事啊,不知不覺就建立了這麽大一個幫派!而且,連海棠你都查了這麽久才查清楚,看來確實藏得夠深的。”七爺輕笑一聲,桃花眼往上一挑,語氣裏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這樣一句話傳到了海棠的耳朵裏,立刻就衍生出了另一種意思,海棠的頭壓得更低,“海棠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玩弄酒杯的手一頓,七爺看向了跪在自己麵前的海棠,隻是一下,酒杯又在手裏轉了起來,“此事不怪你,二哥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
“謝殿下!”海棠鬆了一口氣,這些年跟在七爺的身邊,雖然沒有受過責罰,但是伴君如伴虎,誰也猜不到主子心裏到底會想些什麽。
“有雙兒的消息沒有?”關於二爺那邊,七爺其實並不是很關注,隻要他皇帝老子還在,他二哥就不會輕舉妄動。他最關心的,是偷了他的心的那個鬧騰騰的女人,單雙雙的安危。
“回殿下,雙兒姑娘被二殿下帶進二皇子府住了下來,奴婢已經和她見過麵了。”海棠簡略地回答,並不想告訴七爺單雙雙落水,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事情。
聽到單雙雙的事情,七爺細長的桃花眼裏終於閃出了異樣的光彩,“雙兒她還好麽?二哥有沒有對她怎麽樣?”
海棠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七爺的問題,從理論上講,二爺確實沒有對單雙雙怎麽樣,如果娶她不算是怎麽樣的話。而且也是二皇妃對了單雙雙怎麽樣,和二皇子確實扯不上什麽關係。隻是,這一切好像都是因為二爺才會發生,這又算不算二爺對單雙雙怎麽樣呢?
“雙兒她有危險?”七爺手裏的酒杯又停下來,急切地問道。單雙雙要是有什麽事情,他絕對不會放過他二哥!
“不,沒有。二殿下把雙兒姑娘的父母也接到了二皇子府裏,雙兒姑娘是一家團圓呢,哪裏會有危險。”海棠仍舊低著頭,急忙回答著七爺,她絕對不能讓七爺知道單雙雙和二爺今天大婚的事情,不然以七爺對單雙雙的喜愛程度,一定會去鬧出事。在未登大寶之前,她的七殿下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轉著手裏的酒杯,七爺陷入了沉思,他這個二哥,向來不會對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做任何一件事情,為何這次會一反常態,不僅親自將單雙雙從龍城接到陽城,還讓她們一家團聚,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眼下單宰相已經不再是宰相,根本談不上還有什麽利用價值,可是他二哥卻一反常態,這其中,必定有詐!
“海棠,依你看,我二哥他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戲?”從沉思中緩神,七爺繼續看著海棠,問道。
海棠原本見七爺很久都沒有反應,就想抬起頭偷偷看七爺一眼,誰知道冷不丁剛好碰上了七爺的眼神,海棠心裏一驚,立馬又將頭低了下去。
“海棠駑鈍,並沒有看出二殿下意欲何為。”海棠有些心虛地開口回答,現在的情況,是她什麽也不能說。
留海棠在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海棠有幾斤幾兩,七爺怎麽會不清楚。若海棠隻是一個空有一身好武藝的丫頭,他是斷然沒有留在身邊的道理,他看中的,還有海棠的聰明才智和過人的思維能力。隻是今天這海棠,實在是有些反常,憑她的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二哥到底想幹嘛。
將酒杯收入掌心,七爺攥起了拳頭,“海棠,這次恐怕是要辛苦你了,繼續回二皇子府監視我二哥的動靜吧!還有,若是雙兒有任何需要,助她心想事成!”
“是,殿下,海棠領命!”海棠回答,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還好主子沒有繼續問下去,不然她也保不住不會說出那些事情。
七爺一揮手,海棠就刷地一下消失在了七爺的麵前。
鬆開手,七爺手裏的酒杯已經被擠成了粉末,看著那些粉末從自己的掌心緩緩地流落到自己的腳邊,七爺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細縫,這個海棠,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他!
“牡丹。”七爺開口,聲音並不大,但是充滿了威嚴。
刷地一聲,剛才海棠跪的地方如今又出現了一個女子,女子一身黑衣,神情冷漠,“殿下。”、
“剛才你師姐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七爺仍舊半倚在榻上,手中的灰已經全數流落在了腳邊,手裏的空蕩讓他不習慣地揉了揉指頭。
“是。”牡丹回答地很幹脆。
“你覺得,她有沒有瞞我什麽?”這海棠和牡丹雖不是親姐妹,但是卻是在一起長大,兩人的默契高度的一致。
牡丹一頓,旋即回到:“有。”
“哈哈!很好!那麽你現在就跟著她去我二哥府上,看看她到底瞞了我什麽,然後立刻回來向我稟報!”七爺喜歡牡丹的,也就是這一點,她從來都不會說假話。
“是!”話音未落,又是刷地一下,牡丹又消失在了房間內。
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手,七爺歎了一口氣,但願,不要出什麽大事才好,他可不想現在就和他二哥撕破臉皮。
陽城郊外,一塊寫著‘黑’字招牌隨風飄舞的小店裏,掌櫃的黑胖子再一次迎來了他的忘年之交。
“我說,月白啊,去龍城怎麽也不多待上幾天,怎麽就回來了?還有,我那便宜閨女呢,莫不是被你留在龍城了?”黑胖子一邊給剛剛進門的沈月白斟著茶水,一邊絮絮叨叨地問道。
“胖子叔,雙兒姑娘她,她被一個帶著麵具的人抓走了!我和公子正是為了尋雙兒姑娘回來的!”琮兒喝了一口茶,沒日沒夜的趕路讓他的身體處於一個極度缺水的狀態,喝飽了水,琮兒才急忙回答了黑胖子的問題。
“麵具人?”黑胖子突然想到了前幾日幾個黑道好友口裏的麵具幫,莫不是就是那個什麽麵具幫的人劫走了他便宜閨女?黑胖子看了看一直在喝水沒有說一句話的沈月白。
沈月白喝完第三杯水,停了下來,“恐怕,就是他。”這些天,馬不停蹄的勞累,讓他的臉上終於有了倦色,但是,他的一身白衣仍舊是那樣的一塵不染,仿佛真的不食人間煙火。
隻是幾個字,黑胖子就瞬間反應了過來,他之前還在納悶呢,這到底是誰有這麽大能力發展麵具幫這麽大一個幫派呢,如今說是‘他’,那還真的是說得過去了。
“胖掌櫃,快點給我們上幾盤小菜,好讓我們哥幾個吃完趕路!”黑店又進來了幾個人,看樣子並不會武功,隻是純粹趕路的路人。
“好咧,客官您稍等,先喝口茶解解暑,胖子我這就給你們做幾個好菜去!”黑胖子說著,就鑽進了廚房。
那剛剛進來的幾個人坐到了沈月白旁邊的桌子上,喝著茶水,就閑聊了起來。
趕路甲:“哎,你們知道嘛,我們的二皇子,就那個皇上最得力的兒子,今天要納妾啦!”
趕路乙:“這有什麽,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地很,更別說他們是皇子了!改天我要是成了皇子啊,我也娶那麽十七八個老婆,好好樂嗬樂嗬!”
趕路乙的話讓同桌的人都笑了起來,真心是說到他們的心裏去了。
趕路甲又開了口,“就你這熊樣,下下輩子都別想囉!不過話說回來,這皇子納妾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們知道這次二皇子要納的那個妾是誰家的女兒嘛?”趕路甲故作玄虛地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沈月白聽到是二爺的事情,也默默地聽了起來。
“難不成還是個什麽狐狸化成的精?”趕路乙終於忍不住開口,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
“嘿,倒不是什麽狐狸精,不過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咱們單宰相的獨女,單雙雙!哎,你說這單家的千金小姐放著好好的七皇妃不做,跑去做二皇子的妾室,稀奇不稀奇?”趕路甲也不多吊大家的胃口,一下子給說了出來。
“這宰相府不是早就讓大火給燒了麽,聽說單家一家人可全死光了,怎麽現在又冒出個單家小姐出來了?”趕路丙深感不信,對著趕路甲質疑了起來。
趕路甲歎了一口氣,壓低的聲音,“哪是啊,我們家那位就在二皇子府做事,說是不僅這單家的小姐沒死啊,就連咱們的單宰相也活得好好的,她都親眼見過了,這還能有假?”
聽到這裏,沈月白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的雙兒怎麽會嫁給二爺做妾!站起身,一把就將趕路甲的胳膊反到了後麵,“說,你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