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薑是老的辣

  雖然榮老爺子口口聲聲討伐麥蘇，但我心裡卻堅信麥蘇一定是無辜的，堅信榮老爺子一定是冤枉了麥蘇。


  原因很簡單，我相信麥蘇的人品。


  面對眼前固執的榮老爺子，我有些無奈，他是如此的自信，自信地有些狂妄，他是如此的執著，執著地有些偏執。


  我沉默了片刻，說：「老爺子，你相信你一定能擊垮四海嗎？」


  「怎麼？你認為我沒有那個能力？」榮老爺子帶著傲慢的口氣說。


  「我不是懷疑你和榮氏的能力，我知道老爺子是商戰高手和老手，也知道榮氏家大業大實力雄厚，但是，在四海無意於和榮氏發生任何衝突和矛盾的前提下，榮氏如果一味非要和四海過不去，步步緊逼，窮追不捨，有那個必要嗎？你應該明白，四海對榮氏做出了多少忍讓，或許你認為這是四海的膽怯和懦弱，但是，在外界看來，或許也未必就是這樣……」我說。


  榮老爺子哈哈笑起來：「我從來不認為四海是在退讓和忍讓我榮氏，他們只是縮頭烏龜而已，他們根本就是害怕和我榮氏正面交鋒，外界怎麼看？當然是在我實力強大的榮氏面前，四海避戰畏戰，他們根本就不敢和我硬碰硬來一場真正的戰鬥。我巴不得他們敢於直面我榮氏，但是他們敢嗎？不敢，從來就不敢……不管是麥蘇還是肖峰，他們心裡都明白，只要和我榮氏交鋒，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我心裡一陣嘆息，榮老爺子的固執和自信有些不可救藥了。


  我說：「其實，榮氏旅行社最近發起的針對四海的價格戰，受損失的還是榮氏自己，現在榮氏旅行社已經是背上了虧損的包袱，進不得退不得，進，繼續虧損，退，社會和客戶都不答應，但四海卻沒有和榮氏進行任何價格戰，而是避開了榮氏的攻擊，另闢蹊徑，你認為這也是畏縮和膽怯嗎？」


  榮老爺子看著我，點點頭：「不過，你說的對，我榮氏旅行社現在是背上了虧損的包袱，是有些進退兩難，但是，我告訴你，我榮氏的家底子大了，這點小虧損，對我來說不過是毛毛雨。而且，進退兩難也只是暫時的，很快榮氏旅行社就會走出來，我能走進去，就能走出來，簡單地很。至於你說四海不和我榮氏進行價格戰，這隻能說明四海很狡猾，它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和我打價格戰，他們知道和我進行價格戰的後果，算他們運氣而已……」


  我輕輕呼了一口氣，看著榮老爺子。


  榮老爺子繼續說：「至於你剛才說的另闢蹊徑，呵呵，我現在承認你們集團里有高人，知道避開我的鋒芒，轉而進行外線作戰，按照我本來的設計，你們四海無論如何也是咽不下這口窩囊氣的，一定會上下同仇敵愾和我榮氏來一場硬碰硬的戰鬥，進而這戰鬥從旅行社擴展到集團，進而發展成為兩家集團的一場戰役……可惜，肖峰這次竟然就真的忍住了，麥蘇也竟然忍住了……」


  榮老爺子的話讓我心裡有些驚悚，果然和我之前料想的一樣，榮氏挑起旅行社戰鬥的目的深邃地很，是要藉此來激怒四海，設套在靜等四海鑽進去，進而和四海進行一場戰役性的決鬥。


  如果按照榮老爺子的設想四海一步步鑽進去，那麼，依照現在四海和榮氏的實力，結局必定是對四海不利的，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而榮老爺子竟然在我面前毫不避諱說出了自己當時的如意算盤，不知是什麼用意。


  榮老爺子兩眼直視著我：「小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出這個另闢蹊徑外線作戰主意的人，應該是你！」


  我一愣，看著榮老爺子：「四海集團高人云集，你為何認為是我？」


  「因為四海集團現有的所謂高手，我基本都能摸透他們的做事風格和管理習慣，特別是肖峰，按照肖峰的思維習慣，他這次是一定會真刀實槍和榮氏幹起來的。他是集團總裁，如果他非要這麼干，麥蘇是攔不住的，麥蘇的性格我了解，在四海，有些時候她是要容忍肖峰幾分的……」


  「按照你這麼說，那為何四海沒有和榮氏幹起來呢？」我說。


  「因為，一定是有人提出了更高明的方案，而這個方案得到了麥蘇的堅定支持，沒有麥蘇的支持，四海集團里誰也擋不住肖峰。麥蘇對肖峰雖然忍讓三分，但是，在某些重大問題上，她如果要堅決反對，肖峰也是要知趣的，畢竟麥蘇是集團董事長……」榮老爺子說。


  我心裡暗暗吃驚榮老爺子對四海的了解，似乎他摸透了集團高層每個人的管理風格和特點。


  「所以，從目前你的位置和做的事情來看，我認定，提出這個方案的人，只能是你！是你提出了這個方案，而且，你的方案得到了麥蘇的堅決支持！而你的這個方案，其實並不合肖峰的胃口，但肖峰沒有辦法，只能妥協並付諸實施……」榮老爺子帶著自信的口吻說。


  我不由被榮老爺子精密的分析折服了，姜到底是老的辣，榮老爺子到底是久經沙場，經驗到底是豐富，他竟然輕而易舉就分析出了真相。


  看我沉默不語，榮老爺子繼續說：「小子，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我搖搖頭：「不，在你面前，我沒有得意，只有驚悚。」


  我此時說的是心裡話。


  榮老爺子自得一笑：「驚悚就對了，不過這也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你提出的這個思路和方案，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的，這也說明我沒有看錯人，假以時日，你在職場會是一匹烈馬，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當然，這需要時間，也需要伯樂，我現在為你惋惜的是，你投胎錯了地方。在四海，你的才能和才華是得不到淋淋盡致的發揮的，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栽一個大跟頭……」


  我一愣：「此話怎講？」


  榮老爺子冷笑一聲：「很簡單，在四海，雖然會有麥蘇支持你，但是，會有人不希望看到你在四海的進一步上升和發展，會有人隨時在背後給你致命一擊……」


  我的心一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榮老爺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年輕人，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現在你不明白，以後你會有切身體會的。在職場，對你這樣的人來說，最容易的是做事，最難的反而是做人和人際關係的處理。千萬不要以為你得到了那個臭丫頭的賞識就萬事大吉了，小子，小心點吧，今後你的路還長著呢，今後你要經歷的摔打還多了……當然，我還是那句話，榮氏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著，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歡迎你來……」


  說完，榮老爺子自信地笑起來，然後背起手踱步走了。


  看著榮老爺子離去的背影，琢磨著他說的那些話，我的心裡起起落落，變得不踏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