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無恥下流

  服務員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我們：「你們二位，怎麼回事？猶豫啥呢？一個房間住你們倆不是正好？」


  服務員似乎把我和麥蘇當成一對了，眼裡帶著奇怪的眼神。


  我忙對服務員說：「我們……我們想要兩個房間……」


  服務員的眼神更奇怪了，也更加不耐煩了，說：「現在就只有這一個房間了，這幾天來溫泉開會的不少，都包了酒店，這一個房間，你們再不要，過會兒說不定也沒了。」


  怎麼辦？我用探詢的目光看著麥蘇：「要不，我們不住了，繼續往前走，到下個地方去住？」


  服務員一撇嘴：「再往前就要到營口去，那條路上今晚正堵車呢，你們繼續往前走，估摸著下半夜也未必能到。」


  不知服務員這話是真還是假。


  麥蘇沉思片刻，似乎下了決心，對服務員說：「住，這個房間我們要了。」


  我一聽傻了，怔怔地看著麥蘇。


  服務員看著我的神情，抿嘴笑，又搖搖頭，似乎覺得我有些不可思議，然後說：「請出示你們二位的證件……」


  麥蘇掏出身份證遞給服務員，然後看著我：「你的證件。」


  麥蘇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紅。


  我的心砰砰直跳，忙掏出身份證遞給服務員。


  辦完入住手續，我和麥蘇帶著行李去了房間。


  房間在9樓，檔次不低，內部設施也很齊全，一張一米八的大床在房間正中間。


  進了房間，我和麥蘇之間的氣氛突然就有些尷尬起來，一時都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之後，麥蘇輕輕笑了下：「其實，做我們旅遊這行的，女導遊帶團出去，和駕駛員單獨住一間的時候常有，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聽說，也有出現不正常事情的。」我吃吃地說。


  「但不出事的也有很多，不是嗎？」麥蘇反問我，她的目光此時看起來十分純凈和平靜。


  我不由自主點點頭：「是，是……」


  麥蘇笑了笑：「其實，心底無邪天地寬哪……」


  一聽麥蘇這話，我不由暗暗覺得慚愧，麥蘇是坦蕩蕩，而我，似乎齷齪了。


  放下行李，麥蘇說：「洗把臉，我們出去吃飯吧。」


  「好的，董事長，你先去吧。」我說。


  「好。」麥蘇從包里拿出自己帶的洗漱包進了衛生間。


  我坐在沙發上，打量著房間，這才發現房間的衛生間和居住室之間沒有牆壁，是磨砂大玻璃，我坐在這裡能模糊地看到麥蘇洗漱的身影。


  我的心再次砰砰直跳，我擦！


  一會兒，麥蘇似乎洗漱完了，衛生間安靜下來，麥蘇卻沒有出來。


  我接著看到麥蘇的身體坐了下來。


  暈，麥蘇坐在馬桶上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兩眼不眨地看著。


  片刻，我似乎聽到了水流細微的聲音。


  我頓時熱血沸騰。


  半天，聽到了抽水馬桶的聲音，然後麥蘇站起來，接著是水管嘩嘩的聲音。


  一會兒，水聲停了，麥蘇走了出來。


  我深呼吸一口氣，忙低頭擺弄著手機。


  「我洗好了，你去洗洗臉吧。」麥蘇的聲音聽起來很安靜。


  我抬起頭，看著麥蘇平靜的神態，心裡不由又覺得自己有些無恥下流了。


  我胡亂答應著放下手機，然後匆匆進了衛生間。


  我這時想撒尿，猶豫了一下，掏出柱子哥……


  我盡量不想出聲音，但還是無法避免出現了。


  麥蘇一定能聽到的，不知道她聽到這聲音會心裡作何反應，我的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小便完，我簡單洗了把臉，然後出了衛生間。


  麥蘇正在低頭整理自己的行李，我看到她臉色有些發紅。


  我努力讓自己裝得沒事一般：「董事長，我們出去吃飯吧。」


  「嗯……」麥蘇低低地答應著，沒有抬頭，繼續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我猶豫了一下：「那我到樓下大廳等你？」


  「嗯……」麥蘇又答應了一聲，還是沒有抬頭。


  我於是先出去，在樓下大廳等麥蘇。


  此時，我的心裡十分複雜，我不知道這一夜將無法度過。


  大約五分鐘之後，麥蘇下來了。


  酒店對過有一家西餐廳，我們決定去吃西餐。


  剛出大廳，一股凜冽的寒風呼嘯而來，我不由打了個寒顫，這東北的冬天真夠冷的。


  「董事長，你冷不冷？」我問麥蘇。


  麥蘇搖搖頭，大大的眼睛看著我：「還行。」


  我點點頭，然後我們一起穿過馬路進了西餐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餐廳里客人不多，空蕩蕩的，顯得很安靜。


  服務員過來點餐。


  「董事長，你吃啥？」我看著麥蘇。


  「牛扒，七成熟的。」麥蘇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接著看著我：「先生，你呢？」


  我想了想：「和她一樣的，也是七成熟。」


  服務員點點頭，接著說：「二位還要點酒水嗎？」


  麥蘇看著我：「要不咱們喝點酒，暖和暖和身子？」


  「行，沒問題。」我看著麥蘇說。


  麥蘇隨即點了一瓶白蘭地。


  服務員走後，我習慣性掏出煙，麥蘇隨即沖我擺擺手：「楚先生，餐廳禁止抽煙哦……」


  我不好意思地將煙收起來。


  「其實我不反對你抽煙，但要看場合，要控制量。」麥蘇說。


  「嗯，嗯……」我點頭答應著。


  「其實，有時候，我也會偶爾抽一支的。」麥蘇狡黠地笑起來。


  我樂了：「沒想到的實在你會抽煙啊。」


  麥蘇點點頭，接著臉一板：「這事不許對外說哦，不然，就是敗壞領導形象，要遭受革命紀律的制裁。」


  「是，保證不說。」我忙點頭，不由又吐了吐舌頭。


  我不知道麥蘇什麼時候會抽煙，也不知道她抽煙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這樣想著，不由覺得很好奇，又很新鮮。


  「其實我一個人的時候，晚上加完班，也會喝點紅酒。」麥蘇說。


  「哦……」我看著麥蘇。


  「喝點紅酒是有助於睡眠的。」麥蘇說。


  我點點頭：「董事長，你經常會失眠嗎？」


  麥蘇不置可否，說：「我現在的位置，要考慮的事情是很多的，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


  說著，麥蘇發出輕微的一聲嘆息。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麥蘇這話，看著麥蘇的神態，心裡不由有些疼憐之感。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我對麥蘇產生這種疼憐之感，雖然我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疼憐她，但還是心不由己。


  雖然我和麥蘇現在關係已經比較融洽了，雖然麥蘇也說要把我當朋友看待，但在我的內心深處，我仍然感覺到自己和麥蘇之間有一道深深的鴻溝，那道溝壑是無法逾越的現實。那現實就是麥蘇是擁有億萬財富的超級美女富豪，是四海集團高高在上千人敬仰掌管所有人命運的大老闆，而我，只是社會底層一個南漂打工的窮屌絲，只是四海集團數千員工里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我和麥蘇之間，是天壤之別，是不在一個層次和檔次的。


  其時，我自己不得不承認，在麥蘇面前，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內心裡還是帶著不由自主的自卑和卑微心態的。


  這，或許就是現實決定的，這，或許就是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或許就是位置決定層次，這，或許就是層次決定心態。


  雖然我的內心裡帶著不屈的倔強和不撓的意志，但我面對麥蘇，卻還是會時常感到底氣不足。


  或許是麥蘇的氣場過於強大的原因吧。


  我正胡思亂想著，麥蘇這時無意中往門口方向看了一眼，突然眼神一亮。


  我隨著麥蘇的目光往門口看去，眼神也不由倏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