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雙刃劍

  吃過晚飯，海霞媽媽收拾家務，海星又進了自己房間看書去了，海叔對我說：「小楚，我們到海邊去走走吧。」


  我和海叔一起到海邊散步。


  又是一個月色皎潔的夜晚，夜風吹來，海浪衝擊著沙灘，發出陣陣低沉的濤聲。


  我知道海叔約我出來，肯定有話要說，絕對不是單純的散步。


  我們在海邊走了一會，海叔說：「小楚，我不是一個好奇的人，但我直覺這次你突然到我們家裡來，應該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我默默地點點頭：「是的，海叔，我知道海霞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你和海嬸，不過你既然提起來，我願意告訴你。」


  海叔站住，看著我。


  我於是把自己的事情和海叔說了一遍。


  聽我說完，海叔轉身看著大海，半晌說：「會功夫，其實是一把雙刃劍，如果你不會武功，那麼，你這次可能要遭受奇恥大辱，發泄的機會都沒有，甚至你真的會被那幫惡人下狠手送了性命。但也正是因為你會功夫，才導致你在拘留所蹲了十天，才導致你暫時到這個島上來避難。」


  海叔的話說到我的心裡了，我不由點點頭。


  海叔又看著我：「從這件事里，從海霞和我平時談論關於你的話語里，我能感覺出你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好青年，你嫉惡如仇路見不平，你血氣方剛積極向上，你的人品和性格是我讚賞的，恰如年輕時候的我……」


  我看著海叔。


  海叔深呼吸一口氣：「小楚，你願意跟我學習功夫嗎？」


  我一聽大喜：「海叔，小楚求之不得，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著，我準備向海叔行拜師禮。


  可是，我剛要下跪，海叔卻伸出手穩穩托住了我的胳膊。


  我有些愕然，看著海叔：「海叔，你這是……」


  海叔低沉而肅然地說：「小楚，我只說教你功夫，卻沒有答應收你為徒，所以，你我之間，只能是叔侄，卻不能是師徒關係。」


  我大感意外，看著海叔。


  海叔繼續說：「先輩早有訓誡，海家拳不得傳於外人。可是到了我這一輩，只有海霞一個女兒，海霞又不是練武的料，眼看著海家拳到了我這一代要失傳，我時常為此夜不成寐，愧對先輩。現在遇到了你，你天生就是練武的料，有這基礎，而且，你又是一個品質優秀的人，傳到你手裡，我放心。但我又不能違背先輩的規定，所以，我可以傳授你海家拳，但不能收你為徒。」


  海叔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點點頭：「海叔，我理解你的想法了，你能對我寄予如此重託，能對我如此信任，我定不負海叔厚望，一定學好海家拳，一定遵守前輩訓誡，一定好好做人做事……」


  海叔欣慰地點點頭，隨即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我：「這是海家拳的套路和詳解，你先把這個研讀透徹，按照上面的路數練習，期間我會給你進行指點……」


  我恭敬地接過小冊子，收好，然後沖海叔鞠了一躬：「海叔，雖然你我沒有師徒之名，但在我楚天心裡，你永遠是我的長輩和師傅。」


  海叔拍拍我的肩膀：「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開始練習了。這本拳譜你不能帶走，希望能在你離島之前能把這些口訣和路數都背下來，都理解透徹。」


  我鄭重地點點頭。


  人常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次我來島上避難，卻有兩大收穫，一是能有充足的時間向海星討教經營管理知識，二是意外得到了海叔贈與的海家拳拳譜。


  回到海霞家裡，海叔很快就和海霞媽媽休息了，海星房間里還亮著燈，他正如痴如醉看我帶來的書。


  我回到房間，大致瀏覽了一下拳譜，心裡很興奮，如獲至寶的感覺。


  夜漸漸深了，海星也休息了，我將拳譜收起，點燃一支煙，站在窗口，看著窗外深邃夜空中的一輪彎月，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陣陣海濤聲，心中突然對瘦小丫充滿了無比的思念。


  說不定瘦小丫已經給我留言了。


  一想到這裡，心裡不由一盪，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微博。


  可是，我失望了，瘦小丫沒有給我發來任何信息。


  我的心裡有些發涼，一種不祥的感覺在我心頭湧出，昨晚正聊得好好地瘦小丫怎麼突然就消失了？難道她出了什麼意外的事情？為什麼她到現在還不出現？

  我的腦子裡湧出各種不好的猜想，但隨即又覺得不大可能。


  想了半天，最後將焦點凝聚到我一直沒有告訴她我在海州上班這個事情上，或許瘦小丫是感覺我在欺騙她而真的生氣了。


  雖然覺得她沒有理由真的為此生氣，但翻來覆去看聊天記錄，實在找不出她突然消失的其他理由了。


  我於是給瘦小丫留言：「小丫，昨晚我們正聊得好好的，你突然就消失了，我很困惑，也很焦慮，我不知道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很不安，我很牽挂，整個白天我的腦子裡都是你。你已經深深鐫刻在我的腦海里，銘刻在我的心海里，我今生都無法將你揮去。此刻，夜深了，我獨坐電腦前，翻看著我們以往的聊天記錄，心裡充滿了甜蜜和柔情，又充滿對你的思念和想念。人生難得一知己，你已經走進我的生命中，我的靈魂已經附著在你的靈魂之中，今生今世我願意追隨你，無論你身在何方，無論你飄蕩何處……小丫，出來吧，我時時刻刻等待著你的出現……」


  說完這段話，我看著聊天窗口怔怔發獃，渴望著奇迹的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始終不見瘦小丫的回復。


  我不死心，又說：「小丫，如果你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我在海州上班而生氣的話，那我給你道歉，深深道歉。我不是無意要和你隱瞞的，我只是沒有更改微博的註冊地點，而你又一直說大家是虛擬空間的朋友，你對我在哪裡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我粗心大意了，我忽略了這一點。小丫，不要因為這個生氣，其實我在哪裡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在這個虛擬的空間里能夠彼此深愛。小丫，你知道我有多麼需要你嗎？你知道你已經將我的內心全部佔據嗎？你知道你的突然消失對我是一種多麼深的一種煎熬嗎？我知道對於相愛的兩個人來說，欺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可是，我真的不是欺騙，我只是大意了。小丫，如果你一直不出來，我寧願去西塘挨家挨戶去找尋你，如果你離開了西塘，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說完這段話，我深深吸了一口煙，內心充滿了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