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萱一會兒給太后講解一下戲曲,一會兒纏著慕容清風聊天,彷彿她才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
眼看,她的尾巴就要翹天上去。
夏子夢瞧著勾勾嘴角,有點火大。可偏偏他們仨聊得都是以前的事,什麼先皇啊,什麼小時候不懂事啊……她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而太后呢,已經給足了夏子夢面子,此刻也沒多少人在,自然不會再給她什麼好臉色。
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晾在了一邊。
夏子夢看著太后、葉梓萱和慕容清風有說有笑,難免覺得落寞。
她一低頭,端起酒盞,就打算借酒消愁。
「胡鬧,酒是你能喝得嗎?」慕容清風不知什麼時候突然湊過來,伸手奪過她手中的酒盞,「你沾酒就醉,而且喝酒總是傷身的,喝茶吧。」
夏子夢哀怨地看著他:「這個時候喝酒才不傷身,不然很容易內傷的。」
慕容清風差點沒繃住臉,爆笑出聲:「不喜歡看戲?我帶你去後花園轉轉?」
後花園?這個不錯。
夏子夢立刻笑彎了眼角,還沒等點頭呢,就聽到葉梓萱那嬌滴滴恨不得掐出一條河的聲音:「表哥,太后說戲不錯,要賞呢?」
葉梓萱一臉可憐又著急的模樣,似乎在為賞金髮愁。
「讓辛管家賞便是了。太后,我離開會兒,梓萱陪著你好好過過戲癮。」慕容清風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
葉梓萱見他要走,又見夏子夢也跟著起身,知道他們要單獨離開有點著急。
「表哥,****是要到前頭敬酒嗎?我是不是也應該去,畢竟今天我也過壽呢,不出席可能會不合規矩,被人說堂堂的昊陽郡主不懂禮儀。」葉梓萱也站起身,就要跟上去。
夏子夢的腳步一僵,沒回話,卻偷偷拉住慕容清風的手指。
慕容清風明白她的意思,更何況也不想葉梓萱跟上來打斷他們兩個人的甜蜜,便想要拒絕:「梓萱,我和你****……」
「相爺到,夏將軍到!」突然傳來的一聲,打斷了慕容清風的婉拒。
哇,她要不要拍手稱讚,讚許夏青天這對父子?
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正好解了她的局,讓葉梓萱再不能做狗皮膏藥死纏爛打。
「爹來呢,我去迎接。」夏子夢說著看慕容清風,用眼神詢問他要不要跟來。
慕容清風正準備跟上去,就聽太后掐在此時不著痕迹地輕咳了一聲。
夏子夢和慕容清風同時回頭,看到太后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對哦,太后和夏氏父子關係很僵,仇敵見面分外眼紅啊。
「我自己去吧,你陪著太后。」夏子夢也有點擔心夏青天和夏子言會藉機生事,便提議自己去。
慕容清風想了想,點頭同意:「也好」。
太后本來就不想見夏家父子,更不想看到夏子夢。如今見夏子夢要走,便開了尊口:「替哀家給夏相帶個好。對了,夏相一向不喜歡看戲,無需過來伴駕。」
「媳婦代爹爹謝過太后。」夏子夢行過禮,看了慕容清風一眼,才轉身離席。
直到看不見夏子夢的背影,慕容清風才戀戀不捨收回視線,重新坐回椅子上。可是他人在此處,心卻早隨著夏子夢走了,有點失神。
離開戲台,夏子夢剛到院子里,就瞧見了夏青天父子倆。
「爹,怎麼親自過來了呢?你還在養身子呢,不該過來,這一路上多顛簸啊。」夏子夢關心地扶住夏青天的胳膊。
夏青天頓時感到一陣窩心,欣慰地笑了:「我最寶貝的女兒過壽,怎麼可以不過來親自祝賀?來,看看,這是爹給你帶來的賀禮。」
賀禮?
夏子夢好奇地往夏青天身後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好傢夥,夏青天身後跟著二十個小廝,兩人抬著一箱子沉甸甸的的珠寶,一共十箱。頭五箱都是金燦燦的金元寶,後面三箱是珠寶首飾,最後兩箱是上等的綾羅綢緞以及胭脂水粉和香料。
「爹,這也太……就只有這些?太尋常了吧。」夏子夢差點脫口而出太多,急忙改了話題遮掩過去。
今天王府不比平常,人多眼雜,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夏青天沒懷疑,其他人倒要生疑,徒添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不止這些。」夏青天哈哈大笑,這個女兒就這點還沒變,喜歡銀子啊。
他擺了擺手,夏子言立即湊上來,獻寶似的把懷中揣著的東西遞給夏青天。
這是一個很薄的,用金色絲帕包裹的小包。看重量和大小,不像是放了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
「小妹,爹為了給你慶生可是絞盡心思啊!」夏子言像是猜謎似的,遲遲不公布答案。
夏子夢就好奇起來:「爹,這裡面難不成是什麼仙丹妙藥,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世上哪有那東西,都是騙人的。爹這個,實惠著呢,保管你滿意。」夏青天將金色小包遞給夏子夢,示意她打開看看。
神神秘秘,會是什麼呢?
夏子夢好奇之下將小包打開,只見裡面竟然放著幾張發黃了的紙,上面不知道塗鴉了什麼東西,越看腦袋越大。
「爹,這是?」
「你不是拿到了航海權嗎?聽說已經準備差不多,八月份就可以出航開拓新的航線了。這幾張地契是海上幾個島嶼的,爹買了下來,送人去打理。這樣你的船沿途經過,可以上島休息補充淡水和食物。怎麼樣,爹這份禮物,可算是煞費苦心了吧?」夏青天一邊解釋,一邊笑吟吟地看著夏子夢。
這個……
夏子夢握著契約的手一抖,不由覺得這份禮太過厚重。
「爹……」夏子夢愣是把拒絕的話吞進肚子里。
她不是怕夏青天猜忌,而是不忍拂了夏青天的一片用心。這是他以父親身份對女兒的愛,她怎麼可以拒絕?
「其實這個,勉強還算可以了。」夏子夢偷偷吸了吸鼻子,壓下心中的酸楚和感動,才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哭鼻子。
「我就說吧!錢財對我妹子只是玩具。這玩意才是妹妹心頭愛。」夏子言勾了勾嘴,邪魅地看向夏子夢,然後也掏出一張紙來塞給了她。
「這又是什麼啊?」夏子夢打開來看了眼,眉頭不由得挑起來,「房契?好端端送我房子幹什麼呢?」
「這才不是普通的房子,這是東郊的一處風景如畫的大院,風水極好。多年前,先皇相中此處,想用來興建避暑的別宮。後來先皇駕崩此事耽擱,前幾年,皇上準備遵從先皇遺旨,大興土木修建別宮。可你哥哥是何等人物,這種寶地怎麼可以落空。」夏子言神秘兮兮湊上來,在夏子夢耳邊低語。
他越說臉上越是得意:「我趁著打了勝戰,從皇上手中討來那塊地,並且建立了別苑。現在,哥哥把最喜歡的避暑別苑送給你啦!」
「我要這個幹嘛,又不是沒得方住。」夏子夢還是不懂。
夏子言就急著直跺腳,繼續在她耳邊嘀咕:「我知道你對房子也不愛,不過……別苑裡不只是有房子,更有你最愛的各族美男。那質量,那數量……堪比皇上的後宮佳麗。我已經命令佩雪把他們****得個個乖巧。妹子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去嘗試一下當女王的感覺,那滋味妙著呢!」
後宮?美男?
夏子夢的臉瞬間變成了熟透的番茄。
這個夏子言還真是投其所好,不過是投正牌王妃的所好,她不可不好這口。而且一個慕容清風已經讓她應付起來頗感吃力,再來一堆男人,她還不分分鐘名歸黃泉,死在床上了?
尤其是當她腦海中浮現這樣一幅畫面——美奐絕倫的古典房間內,一張能並排躺下十多人的大床上,她坐在中央,四周全是裸男,正膜拜著她,抱著她大腿,請求寵愛……
靠,這畫面太讓人噴血,太顛覆三觀了。
夏子夢腦袋瞬間變成了一團漿糊,臉頰又紅又燙,快要如開水一樣沸騰了。
「爹,看吧!我就知道,這份禮物妹妹肯定喜歡。」夏子言把夏子夢的驚嚇當成激動,向夏青天炫耀。
夏青天對於夏子夢喜好男色的表現,不僅沒有感到失望,反倒放心和滿意。
他拍拍夏子夢的肩膀,笑得****:「女兒悠著點啊!身體是**的本錢,如果累壞了,將來怎麼幫爹爹運籌帷幄?要不要爹爹送你一點秘葯,保管夜夜笙歌也不在話下。」
夜夜笙歌的秘葯?
夏子夢差點沒哭出來。該不會慕容清風也有這種秘葯吧,不然咋會每一次都和她徹夜大戰了?
而且她每一次都累得半死,第二天下不來床。而他呢,卻依舊精神振振,****的體質就跟奧特曼似的。
不對,是打了雞血加強版的奧特曼。
「大哥啊,這個我不要。我看,你還是送給爹吧。」夏子夢彷彿捧著燙手山芋一樣,火速將房契拋給夏青天。
夏青天慌忙接住,隨後哭笑不得:「子夢啊,爹可不好男色。」
「我不管,爹也好,大哥也好,這一屋子男人送你們了。」夏子夢抵死不從。
笑話,這東西拿到手讓慕容清風知道,還不把她推倒,狠狠****個三五七天的啊?
光是想夏子夢就覺得頭皮發麻了,哪敢讓其變成現實。
「爹不好男色,大哥我也不好啊。」夏子言也是哭笑不得,而且還著急,這是他送妹妹的禮物。
往年妹妹不是最愛了,今年怎麼都不要了呢?
莫非——
「妹妹別怕,哥保證一切有我,蕭王不敢把你怎麼樣!」夏子言認為夏子夢不敢收,是因為慕容清風的緣故了。
這一次他還真猜對了。
只可惜他猜對了開頭,沒猜對結尾。
「他自然不敢把我怎麼樣。不是怕他,是我不要。」夏子夢嚴詞拒絕,但是又怕他們起疑,於是找個很好的理由,「咱們國家的男人翻來覆去都那個樣子了,吃多了膩歪。將來等海上貿易弄好了,弄點外來的美男,不然我這興趣還真是提不起來。」
「還是妹妹有見識啊,近來大哥也有點膩了。包在大哥身上,大哥這就讓那姓莫的去弄。美男呢都歸妹妹,至於美女呢,都是我和爹的了。」夏子言一陣狂喜,好像馬上回到家就可以享用數不盡的大美女。
「大哥……」夏子夢又一次被震到了,驚得嘴巴大張,能塞下一個雞蛋。
夏青天立即用眼神狠戳了一下夏子言:「一點都沒有你妹妹懂事。今天這裡人多口雜,咱們沒說什麼都有人添枝加葉,你再說點什麼,等著被人陷害呢?」
「爹,我知錯了。」夏子言再沒笑容,耷拉著頭做深刻的反思和檢討去了。
夏子夢尷尬笑了兩聲。她剛剛只是驚訝,才不是責怪夏子言。
不過夏青天這樣誤解了也好,省得她再費口舌解釋。
父子三人聊了會兒,笑聲漸大,引來不少官員。他們看到夏青天就跟蒼蠅看到了有縫的蛋,一個個前仆後繼往上撲,就好像晚了一步蛋就是別人的了。
「太後來了?」夏青天和夏子夢三人一邊往裡走,一邊問著夏子夢。
夏子夢點了點頭:「早來了,正在戲台看戲呢。唱的曲子是『八仙賀壽』,瞧著也快唱完這一曲了。」
「太后在,我也該去見見,以免落人口舌。」夏青天頓下腳步,就要奔向戲台。
夏子夢急忙阻攔:「爹,太后說了,爹不喜歡看戲可以不去請安。」
「傻女兒哦,太后這樣說,爹就更應該去了。」夏青天拍了拍夏子夢的肩膀,「走吧,爹帶著群臣也去湊熱鬧,聽聽戲。」
他這話音剛落,立刻得到群臣的響應,竟沒一個說不好的。
而那些不吭聲也不歡呼的,大多是慕容清風的幕僚,也有一些是中立派,誰都不幫。
眼見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夏子夢卻毫無對策,只能跟著夏青天的腳步,等著和慕容清風回合,再作打算了。
不一會兒,一行人就到了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