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有為他牽腸掛肚過,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如果放不下,心會很痛,很酸,很苦……她忽然覺得眼睛熱熱的,翻了個身將眼睛閉上,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
「行了,你心裡有數就行。早點睡吧。」菊青見她似乎累了,輕輕給她蓋好錦被。
「你也是哦。」夏子夢不想菊青太為自己擔心,硬是擠出一絲笑容。
「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們是閨蜜,你說的閨蜜之間無話不談,不需要遮掩情緒,高興就大笑,不開心就抱著閨蜜哭。」菊青握住夏子夢的手,「要不我把肩膀借給你,讓你抱著哭?」
「噗!才不要呢,老是哭,早晚會被你笑話回來。」夏子夢笑出淚花來。
「好吧,那你抱著棉被哭。不要太想我,否則我夜裡會偷鑽你被窩的哦!」菊青看她終於笑出來,才熄了燭火出了房間。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后,夏子夢突然重重嘆了口氣。
她本想閉上眼睛不讓自己亂想,結果反倒讓過往的一切真真切切浮現在腦海深處,由不得她不去想不去看那些嶄新好似剛發生過的畫面。
半年來的點點滴滴,她以為不多,哪想到回憶起來卻多得驚人,似乎要淹沒她的意識。
然後畫面就忽然卡了磁點,慕容清風的容顏定格在她的腦海深處,怎麼也揮之不去。
「鬧心!」夏子夢抱著棉被翻了個身。
這一次,她努力逼迫自己不再思考。可是卻是逼迫,大腦越亂,要爆機。
夏子夢難過地翻了個身,在似睡非睡,斷斷續續的痛苦回憶中度過了黑夜,迎來了第二天的朝陽。
夏天的早晨來的早,下了一夜的暴雨天還有些涼。可不知名的鳥兒依舊叫得正歡,永遠不知道憂愁。
折騰了大半宿,又沒有睡好的夏子夢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這會兒正睡得沉。
菊青端著早膳進來,見夏子夢還在睡,忍不住去鬧她:「喲,這麼貪睡,莫非是懷上了嗎?」
被她鬧醒,夏子夢不滿地直撇嘴:「菊青,你太鬧了。我要考慮是不是把你休掉換個媳婦了。」
「嘻嘻,好呀,我幫你將王府那位打包來給你當正妻。」菊青說話間已經利落地給夏子夢換好衣裳,梳好髮髻,「聽說你爹正派人滿京城找你呢,你是不是也該露個面,給他解釋解釋你昨晚離開別院然後忽然失蹤的事?」
昨夜夜幕冉把夏子夢送到洛府後,就故意讓馬車在京城裡兜兜轉轉,製造夏子夢到處尋歡作樂的假象。
然後在夜裡子時的時候,夜幕冉把琪琪扮作的假王妃送回了別院。
琪琪身為夜幕冉的影衛,武功自然了得,在別院里轉了一圈就神不知鬼不覺溜出來,回到了天下第一庄。
這些事情,可見夜幕冉是個心細的。而且他是一門心思對夏子夢好,只可惜夏子夢這個榆木腦袋,一門心思都在慕容清風身上。
現在就算她想和慕容清風斷絕關係,可是心裡怕是一時間也再也住不下其他男人,更別說是察覺到其他人的愛慕。
「什麼離奇失蹤,不就是偷溜出來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啊?」夏子夢再沒有心情吃飯。
她屬於那種不能思考,越是思考就越亂,鴕鳥的行為就會冒頭,然後佔據上風。
現在,夏子夢滿腦子想的不是如何面對,而是逃避。
「你這麼想,你爹肯定不會這樣想了。你說要和蕭王和離,他得多高興?估計昨晚肯定研究方案去了,今天急著找你必定是已經等不及讓你和蕭王去辦理和離。」菊青提醒著夏子夢,然後把碗筷硬塞到她手裡,讓她吃飯。
夏子夢不想菊青擔心,有一下沒一下往嘴裡扒飯:「這些我當然知道。我只是不想見他,也不想見慕容清風。唉,就不能緩緩,就算上死刑也要給死囚喘息的機會嘛。」
「早晚要面對的,這種事趕早不趕晚。」菊青也心疼她,可是感情的事情越拖越亂,就跟處理傷口是一樣的道理。
不把傷口裡面的膿擠出來,傷口就不會癒合。即便癒合了,傷口也很容易再崩裂開。
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
夏子夢放下飯碗,攤開手掌用力搓了搓臉:「好吧,麻煩不解決永遠會糾纏著你。」
「要不要我陪你?」菊青輕輕拍了拍夏子夢的手。
夏子夢緩緩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必須自己去面對的,更何況你還有事情要辦呢。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我會讓朋友暗中跟著保護你,有事發生他們會把你平安送回這裡。」菊青依舊有些不放心。
「嗯。」夏子夢點了點頭。
吃過早飯,菊青給夏子夢披上男裝披風,綰了男子的髮髻,掩護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還是照著老規矩在街上隨意兜著圈子,確定十分安全了,夏子夢才以女裝的身份下了馬車。
「放心吧。」夏子夢朝菊青揮揮手,看著馬車走遠了才左拐右拐到了繁華的鬧市區。
初夏的京城,鬧市區可比冬天熱鬧多了。
街上多了好多賣貨的小攤,逛街的、採購的、遊玩的等等行人也是增添了不少,略微顯得有些擁擠。
夏子夢沒有雇傭馬車回夏府,而是無聊地在街上閑逛。
她這樣招搖過市,夏青天得到風聲肯定會自己送上門,她又何必主動回去?
果真如她所料一樣,她只是在街上露個面,還不到一炷香的瞬間,夏青天和夏子言就風風火火出現了。
夏子言騎著高頭大馬,火紅色的駿馬停下來的時候,囂張地不停揚著前蹄嘶啼。
真是物似主人型!
夏青天則是依舊乘坐他最喜歡的豪華軟轎,彷彿只有這種八人抬的軟轎才能彰顯他無與倫比的身份。
「小妹!」夏子言抓緊韁繩,看到夏子夢難掩激動。
他一晚上沒睡,發現她不見了便折騰一晚上,差點把京城掀個底朝天。甚至他還以為她回到了王府,偷偷潛進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