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我來彌補你的幸福

  難道是左宗霆沒有注意到？ 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因為驢車已經消失在眼帘當中，我們只能下車開始向集市上的人打聽。 「大叔，你知道驢車上的人是什麼村子里的人么？」 「不知道。」 「大娘，你知道驢車上的人是什麼村裡的人么？」 「不知道啊，姑娘你找那個人有事么？」 「你們看到一個驢車么？上面有一個男人，大約有這麼高……」 我不斷拽著每一個路人慌亂的問著，眼眶裡的淚水好似永遠都不會枯竭一樣，一層一層的湧出來。 我倉皇的站在這個陌生的集市上面，到處都是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目的，每個人都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他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傷心，為什麼跟瘋子一樣拉住一個人就問個不停。 我被自己心中的焦灼逼得幾乎發瘋了。 世界那麼大，可是我卻把自己的心丟了。 餘一庚看不下去了，上前隱忍的拉住我的手。 「鍾毓，不要這樣，那個人一定不是左宗霆，若是那個人是左宗霆的話，他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你我，而且他也不會甘於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山村裡面生活的，他肯定一早就聯繫人回a市了，所以那個有可能只是你一時眼花了，那個人一定不是左宗霆……」 「不！我知道那個人一定是左宗霆！」 我固執的對餘一庚說道：「餘一庚，我可能會認錯任何人，但是左宗霆……我絕對不會的，這個人在我生命中佔據了六年的時光，你知道六年是什麼意思么？我生活了二十多年，除了我媽媽沒有任何人在我心中留下這樣深刻的印記。所以我絕對不會看錯的，那個人就是左宗霆。」 我說的斬釘截鐵，雖然我看到的只是一個側臉，但是那刀削斧鑿的線條，那驚鴻一瞥之間已經叫我的心再度泛起漣漪。 卓然於人群的氣質，豈是我能夠錯認的？ 我愛這個人愛到骨子裡面，豈是我能夠錯認的？ 「你太想他了，而且你還經歷了這樣悲痛的事情，這種想念就在煎熬裡面被放大了無數倍，真的有可能只是你眼花了，或者是你思念太甚，產生了幻覺也是說不定的……」 我不想聽，任何解釋都不想聽…… 淚水大顆大顆的從眼中掉落下來。 「就算是幻覺，我也不想錯過任何找到他的機會，我太想他了，一庚，我想他想的整顆心都在痛，我一定要找到他！」 餘一庚被我這個樣子駭的眼眶都發紅起來。 「好！只要你想找，那我就陪著你找！」 我這才在自己強烈的情緒之中注意到餘一庚情緒的不對勁。 他周身像是下了一場叫做傷心的大霧，這場霧氣將他密密實實的籠罩在其中。 我捂著眼睛，哽咽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對不起，餘一庚……」 有一個唇角勉強勾起一抹笑。 「傻丫頭，永遠不要對我說著三個字。」 我被自己內心對左宗霆的瘋狂想念以及對餘一庚深重好的愧疚壓的說不出話來，當場就崩潰的哭出聲來。 唇瓣死死的咬著，那些壓制在心中濃重的情緒才沒有脫閘而出。 餘一庚拗不過我，還是跟著我開始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我不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個幻覺，還是那個人真的是左宗霆。 在一堆灰燼之中生出的希望，我只想緊緊捉住。 不知道問了多少個人，我們終於打聽到桃花村，知道那個驢車是桃花村裡的羅老漢用來磨香油賣香油的。 桃花村並沒有靠近紅河岸邊，反而相隔紅河案很遠，是紅河一個支流旁邊的小村落。 「原來是這樣，咱們終究是有疏漏，很有可能左宗霆是被水流衝到這個支流河流裡面，才被人救起來的。」 不管怎麼說，既然打聽到了地方，終究是個好消息。 桃花村的道路相比較起這裡大多數的道理都要來的崎嶇，我們只能放棄越野車，安步當車，步行著朝著村落里而去。 腳下的路途磕磕絆絆，時不時有瓦礫絆腳，可是我心中生著一團火焰，這火焰的存在使我忘卻了這些路途的艱辛，我只想快一點見到左宗霆，快一點，在快一點。 等桃花村村落一個木製的牌匾呈現在面前的時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遙遙的看到那村落，喜悅就從心底絲絲衍生出來。 「餘一庚，我們到了！」 「嗯，很快就要見到左宗霆了。」 「嗯！」 我跨越了心中萬千的悲傷哀痛，歷經千山萬水才抵達這裡，可是想不到等我看到左宗霆的時候，他看向我的目光竟然是那麼疏遠和冷淡。 他看我的目光透著冰冷的陌生，使我滿腔熱情在瞬間就冷下來。 「你是誰？」 儘管他看向我的目光有著冰冷的戒備和陌生，但是更多的卻還是疑惑。 他看著我的目光是絕對不作偽的陌生。 「你、不認識我了？」 我預想過無數次再度和左宗霆見面的情形，可是卻唯獨沒預料到再度見面，他竟然全部忘記了我。 眼眶裡隱忍了多時的淚水刷刷的落下來。 若是可能，我多麼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可是我知道不可以，我已經見到左宗霆了，不管他記得我不記得我，我都要帶著他回去，回去我們的家裡面，哪怕還要經歷一次五年前痛徹心扉的冷漠對待，我也絕對不要放手。 都說生活是一出狗血的戲劇，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樣狗血的劇情竟然會發生在我和左宗霆的身上。 一時間，看著左宗霆那疑惑而戒備的目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但是還好，只要他還留在人世間，只要他還活著，不管他記不記得那些過往，他終究是我的愛人。 我只要他活著。 想到這裡，我擦去臉龐上縱橫交錯的淚水，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對著他緩緩伸出自己的手，說道：「你好——我是鍾毓，很高興認識你——」 餘一庚在一旁詫異的瞠大了眼睛。 左宗霆到底還是跟著我們回到了a市，只是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身邊緊緊跟隨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看到小姑娘的時候，我忍不住瞠大了眼睛。 因為這個小姑娘竟然和年輕時候的我有著三分相似之處，一樣的怯生生的眼睛，白皙細膩的皮膚恍如上好的象牙，一樣的長長的黑髮，一樣的自卑嬌怯的目光，恍如一隻受傷的小兔子，甚至不敢抬頭和人對視。 我的身份對左宗霆說了之後左宗霆並不輕信，反而是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牢牢地護著恬愉。 是的，那個小姑娘叫恬愉。 看著左宗霆和恬愉之間的相處，我好像是在看著年輕時候的我在和左宗霆戀愛。 心中肆虐的還是酸澀和難受，可是那我卻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撕心裂肺。 因為我發覺自己再度懷孕了。 是在和左宗霆舉辦婚禮的前一夜有的這個孩子。 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對於這個孩子我視若珍寶。 我有時候在想，我已經和左宗霆真心的相愛過了，哪怕左宗霆徹底的忘記我了，深深的愛上了恬愉，決心要和恬愉在一起，我也是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因為我心裏面的那個左宗霆永遠不死，不論我走到哪裡，又或者他走到哪裡，那個左宗霆一直都在我心中不死，會在我的心裡執拗的長成一棵樹，會在我的心裡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枝繁葉茂。 所以即便看到恬愉和左宗霆在一起親密的說話，我也能很平靜。 儘管內心已經撕心裂肺，我依舊可以笑得很淡然。 我有了左宗霆的孩子。 是那個深愛女王的左宗霆的孩子，只要有了這個孩子，我想我即便是一個人也照樣可以生活的很安定。 我想這樣我就真的可以擁有一個親人了，這一輩子它都不會和我分離。 有時候左宗霆會奇怪的看著我。 「你真的是我的妻子么？」 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是他卓絕的工作能力並沒有退卻，這好似是植根在他身體里的本能，回來a市之後，沒有多長時間，他就已經將左氏集團打理的井井有條。 恬愉也在a市的大學裡面入學，大部分時間恬愉都會在學校學習，但是只要學校放假，他們兩個人就會窩在一起。 我心中的嫉妒在不可遏制的生長，尤其是在暗夜裡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摸著自己的肚子的時候，我不止一次的想到要這樣一走了之。 餘一庚也曾經不止一次的來勸說我。 「鍾毓，那個愛你的左宗霆已經死了，你完全不必在這樣心如死灰的婚姻裡面苦苦堅持，你已經苦了六年了，難道你還想剩下的餘生都一直這樣苦下去么？」 我何嘗願意看著宗霆和別的女人這樣親昵，他們在戀愛，我看的出那是熱戀的狀態，發亮的眼睛，唇角的笑，都是從心中流泄出來的甜蜜。 可是他們的甜蜜卻是戳在我心口的刀子，一刀一刀凌遲致死。 「鍾毓，跟我走，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會當做親生骨肉來愛護，反正現在的左宗霆也不見得會對你的孩子多愛護。」 我搖頭。 「一庚，左宗霆一直都住在我的心底的，你還記得么？在左宗霆失蹤消失不見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勸說我的，我就是靠著你的這句話一路堅持到現在的。現在也是一樣，我不能叫我肚子里的孩子沒有爸爸，我會離婚的，等到左宗霆和我攤牌的那一天，我絕對不會留戀，現在的這個宗霆不是我心裡的左宗霆，但是他曾經是，我答應過左宗霆絕對不會主動放手，那我就不能食言。」 「此一時彼一時，我們都沒有想到過左宗霆會失憶，現在是特殊情況，你的身子本來就虛弱，現在還懷著孕，日日看著心上人和別人親熱，是個人都會受不了的。你放手吧，回到我的身邊來，我一定會將左宗霆虧欠你的東西全部都還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