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她應該去死 (1)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小言呢？」聖廷楓想著就惱火，要不是這個死丫頭，也不會醉成這樣！「她去買菜了，王爺吃了早飯回去吧！玲兒，給王爺端洗臉水……」
「小姐，來了！奴婢見過王爺……」玲兒放下了水，施了禮，又急忙退出，去端吃的了。聖廷楓洗了臉，靜坐一旁。凝視著雲影，端坐那裡，穿著女裝的她，臉柔美了幾分。娶她做王妃，應該沒錯吧！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不過她是個能幹的人。也許龍依依說的對，他的身邊就要有一個能管事的人。聖廷楓清了清嗓子，起身道：「雲影，我先走了。我明兒讓媒婆來……」「王爺……」「好，不要說了！這是皇太後有心牽線，我保證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雖然我依然無法忘掉那個女人，但我會好好對你，只娶你一個！我走了……」聖廷楓輕笑了聲，他從來沒這樣正經地說過一件事吧！誰說他沒有正經的時候，抬手撫了撫胸口，是啊，永遠都藏起來了。也許這樣，才不會難受，也不會讓別人為難……下輩子，應該是他的了吧？再不然，下下輩子，總是他的吧！再不然一千年後，她們總會相遇吧！龍依依欠她一份情，她要麼別死，死了他就會去追索的……
他的話震憾了雲影的心，那個曾經她四處追擊的強盜，她以為的萬惡不赦的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讓她動容，他說他只娶她一個。他忘不了皇太后，她能理解。她也無法忘記年少時的情，雖然已經天各一方。可是那斷情怎麼可能忘記？
「姐姐，我回來了！王爺，還沒有起來嗎？姐姐，你怎麼了？眼睛又紅紅的……」方小言拎著菜籃子，穿著綠色的裙衣，全然沒有了戾氣，而是透著靈秀。
「沒事，王爺剛回去了！」「回去了？他說什麼了？他就這樣走了嗎？」方小言激動地道。「不是，王爺說，他明兒找媒婆來下聘……」「真的嗎？太好了，姐姐，以後我們就住王府了吧！姐姐……」「小言，你是不是……特別的喜歡王爺……」雲影忍不住探問道。「當然啊……王爺是天下最俊的男人，也是第一個對我好的男人啊！呵……還是我姐夫啊，我當然喜歡……姐姐，你答應了吧！姐姐嫁吧，沒有比王爺更好的了！真的……姐姐要是有了好歸宿，我也跟著吃香的喝辣的……」方小言眼珠子一轉，想起了聖廷楓說過的話。對，她不能說……
「那你……算了，你還小……」雲影輕嘆了聲！「我不小了，過了年就十四了！姐姐，我買了很多菜，我讓玲兒去做！我們上街去買喜服吧！」「不用了……」
「要的，要當新娘子，當然要喜服了！」「不要了，八字還沒有一撇，你這丫頭像麻雀似的！坐下，念女戒……」「姐……姐……」又來了，都是讓她讀這些討厭的書！「聽話，否則我不嫁王爺了，免得連累王爺！」「好，我知道了了！」方小言撅著嘴，為什麼姐姐跟王爺說的話，怎麼越來越像了！討厭……
皇宮，鳳寧殿
龍依依正在看摺子，歐陽逢春進了門。她是只抬了抬頭，繼續忙著，淡笑道：「我馬上好……」「不急，你先批摺子，我出去跟嘯嘯玩一玩……」歐陽逢春又轉而出了門，見龍嘯嘯坐在台階上。來時也不理他，坐在他的身邊，探問道：「怎麼了？你娘罵你了？你闖禍了？」「皇叔，我父皇去哪兒了？我想父皇了，怎麼還不回來？」龍嘯嘯抿著小嘴，眼淚汪汪，撲在了歐陽逢春的懷裡。歐陽逢春抱住了他，不由地感慨。到底是親父子啊，幾天不見就想見了。可是他才三歲不是嗎？聰明人生的孩子也聰明不是，難道懷孕吃的好，真的有講究嗎？紅仙懷孕時，龍依依可是給她開了一個長單子。還有喝什麼牛奶，紅仙也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喝了吐，吐了喝！奇怪的是，後來便也習慣了。說什麼補鈣，反正他不懂，只是害得他好忙，天天給她找吃的。核桃啊、長生果，吃了不下小麻袋……不過，生下的兒子，果然是比別人家剛生下來的老成多了。這個女人不得不讓人佩服的，真想到一千年後去看看……「嘯嘯乖，你爹過些日子就回來了！你爹去辦事了，出遠門了！」
「嗚嗚……為什麼父皇出遠門不帶嘯嘯一起去呢？嘯嘯也想去……我要去……」「不哭了，等你娘空下來，不是常帶你去玩嗎？」「皇叔，我給你做兒子好不好？」「啊？」歐陽逢春一臉黑線！剛剛還要自己的爹，現在要給他做兒子了。孩子的話果然是信不得，像三四月的天說變就變的！「我跟皇叔回家，跟小弟弟一起玩……」「就為了這個啊？你這孩子，那你讓你娘多給你生幾個小弟弟啊！」歐陽逢春惡寒！這個孩子不好惹，三歲就能說會道，雖然聽起來還有些吃力。可是說的很清楚很完整！長大后，不知道有多精呢！看來，要跟他處理好關係……他兒子再大些，當然要送進來，一起讀書識字的！也好跟小皇帝培養培養感情……
「我娘肚子沒有小弟弟啊！」「等你父皇回來，就有小弟弟了！」「真的嗎？父皇會帶小弟弟回來？」「不是帶回來，是回來了，就有了……」歐陽逢春一臉黑線，要是帶回來一個小的，那還了得啊！
「你們在說什麼呢？嘯嘯，娘完事了，對不起了……」龍依依歉疚地望著兒子，她已經很努力的工作，儘快地處理好一切了。反正法令都已經下去了，培訓過的欽差也一個個下去了。過些日子再去查查成效，這年頭也不過這麼點事。
「娘……父皇會帶小弟弟回來嗎？」龍嘯嘯眨巴著晶亮的眸子，探問道。
「你希望他帶，他一定會帶回來！」龍依依扯了扯嘴角，攬過了他。
「小孩子不懂，不會的。對了，聖廷楓今兒找媒婆去提親了，讓我進宮，跟你說一聲！」歐陽逢春想問又有些遲疑，可是她微蹙的眉，還是讓人擔心。可是她要是有事，能說一定會說的吧！她向來不喜歡別人追問，再說，她跟蕭不銘的事，他似乎也有所顧忌，不好多問！
「是嘛，喜事啊！好，那我們出宮吧，去衣鋪！讓人準備做新服！我正想改良現在的衣服呢！由長袍改為褲裝！特別是軍隊里的，以後都要慢慢的換……」
「好，我很期待，要是好，我也要做！」「好……」這年頭的人要是不能接受，至少可以做成像藏服一樣，這樣行動才方便吧！「出宮了……去玩了……」龍嘯嘯開心地拍起了手……「看吧，父母都是自由天地里的人，將他關在這裡，他也覺得煩。天天像出去玩，這要是大了，真怕他跑了……」龍依依輕笑道。
「那就讓蕭不銘……好了，反正是父子！蕭不銘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龍依依淡淡地道。「不知道？百姓都在傳會不會打仗，說蕭不銘跑了？這不是真的吧？」歐陽逢春見話到了這個份上，玩笑似地道。
「仗應該打不起來吧！不過他會不會回來，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守不住自己，就算回來，也不用進這個宮了！」龍依依深嘆了口氣，淡然一笑。
「什麼？你這是開玩笑呢？蕭不銘不是這種人，他對你可是忠心耿耿！」
「呵，但願是吧！所以他走了，我什麼也沒有說啊！」「百里雲音為何要找他回去啊？草原上不是還有很多的兵馬嗎？」「說是草原上，又分了幾派，是因為有些人對蕭不銘讓他們退兵不滿！說是本來可以佔領中原，享受中原好日子，所以……」
「這些蠻族還是真想得天真啊！我們中原豈是他們想占就占的……」「沒讀過書，還沒有文明的地方，只有用刀劍說話，你就說了，也說不清的。這些人大概越想越不甘心了吧！」龍依依輕嘆了聲，真是很無語，天下這麼大，有些事真的是難以預料！「這些人……蕭不銘會處理好的，我們走了……今兒到府上吃了晚飯再回來吧！」歐陽逢春笑道。「好啊！」「不過，多帶點侍衛，以防不測……」
「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出門，沒事！」龍依依淡笑道。「以防萬一嘛！蕭不銘不在京，難保也有人暗中做手腳！雖說現在京城裡一片祥和，畢竟才太平不久！要不，將聖廷楓幾人也找來，咱們先聚一餐，如何？」「不用了，他剛剛安下心，別去打擾他了！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沒事的！」「小心為上！」
龍嘯嘯奔向了宮門，歡聲笑嚷。龍依依也隨他，歐陽逢春淡笑道：「這孩子真是一日不見一日長啊！」「現在自己有孩子了，感觸良多了吧！我也是，做了老媽子才知道其中的辛酸苦辣！」「是啊，想著過年，要去看看父母了！可是呢！丈母娘在家呢！」「那有什麼？你去好了，讓她到宮裡來陪我們！」「我自己去就行了，紅仙帶個孩子不方便！」
「別拿不方便當借口，到過年，孩子也大了，帶著去也沒事了！不過，最好是將兩老接到京城住幾天……」「是啊，正這樣想呢！」歐陽逢春笑道。雖說父親還有孩子，可是母親只有他一個兒子，身為兒子，總要心儘儘孝心！只是沒想到，他的父母已經在路上了！
龍依依很忙，忙著籌備聖廷楓的喜事，又忙著朝事。蕭不銘不在，重擔全都落在她的肩上了。歐陽逢春也很忙，因為父母來了，麻煩來了。母親向來強勢，指揮這指揮那的，還時不時對紅仙也指手劃腳的。這紅仙從小沒有父母，也是養成的倔強的性格，加上龍依依身邊呆了許久，也不是那服軟的人。加上婆婆總說些刺耳的話，說什麼，哪有娘跟著女兒走的，聽得紅仙自在是不快的。
歐陽逢春兩邊說好話，可是丈母娘還是不高興，決定要回江南了。丈母娘要回江南，紅仙自然是更不高興，也放心不下。母女抱著哭了，說要一起回江南。
「然後呢？」龍依依抬了抬眼瞼，真是的，歐陽逢春的娘，她是見識過的。本來她也是她的媳婦，這個老太太不僅難弄，還有些二百五，不分狀況。如今這兒子當了王爺，加之紅仙家勢單薄，定是看不上的。要不是生了兒子，沒準被趕出家門了。可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才幾天的事，她又不好出面啊！
「然後就雞飛狗跳了唄！皇太后，你可要給我支個招啊！我一個腦袋都二個大了！」歐陽逢春耷拉著腦袋！「切，說來說去，是你太軟弱了。你娘是你娘，可你娘也要講道理啊！要是不講道理……」「她就是不講道理啊，我要說重了，她哭鬧的，我又不能罵她，又不能打她的！」歐陽逢春蹙眉道。
「好，你是孝子！趕明兒，我下個旨封你為天下第一孝！」龍依依斜靠在榻上，慵懶地道。「你別說風涼話好不好？」「這樣吧，讓紅仙還有娘帶著孩子，到宮裡來住段日子吧！你娘那裡，你自己搞定，別以為我娘家沒人！」龍依依輕嗔道。
「這話說的，你也不能都偏向一方啊！好似我欺侮了紅仙……」「行了，你回吧！我下道聖旨，派人去接老太太進宮！封老太太是一品誥命，賜建沈府，追封義父為忠國公，呵呵……這可是你找我來支招的，可別說我以權欺侮你娘！」
「是，沒準還真行！那我去了！你要馬上啊！」歐陽逢春苦笑了聲，也好，未不知投胎在哪的岳夫大人還討了個忠國公。「對了，現在分店開了幾家了？一晃要半年了，我得看看經營狀況！」「好著呢，已經在各州都開了店了！等州府開好了，再往縣府發展！只是，我怕當地的商人會造次！」歐陽逢春擔憂地道。
「怕什麼？我們收購的不都是當地的鋪子嗎？州府的店，先不要暴露了身份了！」「知道，牌子都不一樣呢！」「嗯，只有在各地都設個鋪子，才能真正知道當地的情況！那些人都可靠吧？」龍依依詫然地道。「可靠，都是一選再選的，就算他們知道了，這是我開的鋪子，又如何呢？對當地的官府也有震懾力啊！」
「是啊，而且各地收上來的東西，我們可以內部調動，不可能會有一路銷不掉，一地缺貨的狀況！」「你吩咐的，我一定會辦好的，你快下聖旨吧！我回府了……」
「知道了，我哪敢不辦啊！家寧天下興，你雖不在朝堂，可是我的幹將！」
歐陽逢春這才出了殿，龍依依寫好了聖旨，讓太監拿來了印，然後送去王府。不一會兒，聽得侍衛報聖廷楓來了。龍依依揉了揉太陽穴，真累啊！蕭不銘在不覺得，不在，事事親為，真是累啊！連打了兩個哈欠，笑問道：「今兒想起進宮了？」
「我當然要來啊，你說的千年喜事，我怎麼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啊？」聖廷楓其實就想進宮來看看她，他還是忍不住，心想，孩子斷奶還要一斷時間呢！
「又一個找我辦事的！我讓人在趕呢，不是下個月成親嗎？你急什麼？」
「我是好奇，不是急！你怎麼了？好像精疲力竭的樣子。見我來了，就裝累是吧！宮門口碰到歐陽逢春了，他來幹什麼？」聖廷楓探問道。
「我能不累嗎？我要批摺子，管國事！還要忙你的婚事，還要管歐陽家的婆媳之事，我容易嗎？」龍依依蹙眉，深嘆了口氣。「誰讓你管這麼多事的，當女人就生孩子得了……」「什麼？你當女人是豬啊？」「嘿嘿……差不多吧！」「去你的，雲影的眼睛好些沒有？你多去看看她，一個人失去了光明，那是很痛苦的事。」
「還是老樣子，只是看到一抹光影吧！到是知道白天黑夜的，瞎了就瞎了唄，這女人要是眼睛好好的，我也不敢娶！」「呵，也有你不敢的呀？不過，你有什麼不敢的呀？你怕她管你？還是想在外面花天酒地，被她上前，將你拎回家，有失面子！看她的樣子，不像會河東獅吼！再說你也不是服軟的主！要說，怕的還是我，就怕你們天天打個你死我活，老百姓一編故事，一定將我也編進去！」龍依依戲謔道。「少來，我說，我要成親了，蕭不銘不回來喝喜酒嗎？」聖廷楓淡淡地道。
「不知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喂，你就不怕，他看上別的女人了？」
「呵，如果是這樣，我會恭喜他！」「什麼？你腦袋生鏽了吧？還是你，想跟別人共享一個丈夫？也是……」「我看是你的腦袋長瘡了，你們男人都是一路貨色，只許自己放火，不許別人點燈！我可不是這樣的人……」龍依依冷哼了聲。
「你朝我發什麼火啊，又不是我！你就不該讓他出去，男人在外面久了……」聖廷楓訕笑著，止了話。算了，再說下去，她估計要難受了。
「是啊，人心都是會變的！有時候，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所以得不到，心中的留點遺憾未償不是件好事。如果一個人想做什麼都能唾手可得，實際上，他到最後越活越沒有興緻，這就是天才的煩惱！如果愛一個人，只要他幸福，那麼我也會幸福。就好比，你們都幸福，我也會感到幸福。」
「又不是你得不到！」他是很希望讓她得到的，是她自己不要！
「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小孩子氣。這跟你的成長經歷有關，因為你要生存，在你的意識里，只有搶到手，才是最好的。搶到吃的，才能不餓。搶到錢財，才能享受。愛情不是搶來的，這需要緣份。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吃的，住的，僕人，不有女人，可是買不到情！我真心的祝你幸福。聖廷楓，你是個好男人！你們都是，這是我的幸運！如果不是有嘯嘯，我一個也不會選……」
「為什麼？好男人為何不選？蕭不銘也不選？」「是啊，因為我也是個講義氣的女兒，選了誰都會傷了另外的人。我知道，你們都愛我！可是為了孩子，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加上蕭不銘形勢所為，我只能選擇他。你們三人中，我最覺得愧疚的是你，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過河拆橋。實在是，我無法接受，一個女人同嫁四個男人，我想你們也不會接受！也許開始，你們可以和平共處，也許我能調控好關係，可是情淡了呢？時間久了，總會淡的……到那時就是禍起蕭牆……而且我想我也不會長命……太累，對不起……這是我早就想對你說的話，不要怪我，以後一定要幸福，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好嗎？」龍依依凝視著他，眸子微紅！這個男人雖然放蕩不羈，可是對她的付出，對她的情，讓她感動一輩子！
聖廷楓眸中閃動著無奈與憐惜，上前抱住了她，輕聲道：「最後一次，我知道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小白跟梁子秋棄你而去，因為不想看到你的眼淚。眼淚不屬於你……」龍依依闔上了眼瞼，珠淚滾落。心裡說不出的感覺，讓她快要窒息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到這一步。她應該選擇浪跡江湖，去盜盜墓，去四處玩玩的。可是人生就是如此，選擇了第一步，開弓就沒有回頭的箭。她的心裡此刻想到的是蕭不銘，別離讓她懂得了情，懂得了思念……
「呵……你可是答應我的，要好好幫我籌辦婚禮的……還有啊，蕭不銘要是不好，你就來投靠我吧！我帶你私奔，所以你別怕，你有我做後盾，別讓那蠻子佔了上風！」聖廷楓扶正了她，勾著痞痞的笑容，看似玩劣卻又多情。
「知道了，對了，既然回來了，你想當什麼？除了丞相……」龍依依感激地笑道。「你小瞧我，為什麼我就不能當丞相啊？梁子秋當丞相，還不是你幫著的！」
「當丞相要協調各官員之間的關係，很累很煩，而且什麼都要懂一點。你行嗎？就你這脾氣，沒兩天將所有人都得罪光了，你成了光桿丞相，有意思嗎？」
「也是，爺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什麼也不想干，反正銀子花就行！」
「那怎麼行？男人遊手好閒，總非好事！你還想在刑部嗎？」「我才不要，雲影都瞎了，我要再送次命，誰來救我啊！我沒想好，先休息休息，等有想法了，再來找你！」聖廷楓淡淡地道。「隨你……」
送走了聖廷楓，龍依依突覺得空落落的。望著藍天白雲，嗟嘆聲聲。蕭不銘到哪裡了，難道真要起戰火了嗎？他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吧！為什麼她的心裡這樣揪結，這是她從未有過的，她龍依依何時這樣擔心過一個男人？
關邊，五月的北方一片嫩綠，停戰後，昭明的軍隊設卡於關內。關外的大片水草肥美之地都已經由牧民所有了，按理說，草原上的百姓四處可以放牧，牛羊也吃不完的草，為何又起爭鬥。當然，蕭不銘明白，他們的民族本來就是好鬥的……
出了關，一望無垠的草地，蕭不銘的嘴角勾起了笑意。熟悉的青草味道，讓他的記憶回到了童年。雖然長期在中原，可是他的血液中，依然流淌著這個民族的血。他是草原的子民，他多麼想有一天帶著兒子與龍依依一起來草原，一家人賓士在草原上，讓她們看到他曾經生活的地方……可惜，總是那麼多的事！難怪她一直不想當什麼皇帝，真的很累。可是命運撐握在別人手中，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是她說的話，她是迫不得已，也是為了很多人才走進宮殿的。她真是不一樣的女兒，有著草原一樣寬闊的胸懷……
「子蕭，能不能歇一歇啊！我累得不行了！」百里雲音夾了夾馬腹，追上前，大聲喚道。這一路，日夜兼程，只在荒郊野外休息片刻。他這是真的著急，還是想以此來躲避與她兩人的相處。百里雲音喚了數聲，都不見他回頭。慍怒地急拉僵繩，馬兒一聲嘶鳴，揚起了前蹄，幾乎立直，將馬背上的百里雲音拋了出去。百里雲音尖叫著，打了個滾，才沒有被馬兒踩到。卻被一陣痛楚，擊地快要暈過去。
「雲音……」蕭不銘聽到了嘶鳴聲，這才調頭而來。躍下了馬，上前扶起了她，驚聲道：「怎麼了？傷哪兒了嗎？」「好痛……我的腿，好痛……」百里雲音的淚水止不住地淌了下來，為什麼？非得她死了，他的眼中才看到她的存在？
「這麼這樣不小心啊！一路都沒事，到了草原了，怎麼……」蕭不銘的話沒有說完，百里雲音憤怒地推開了他，怒吼道：「是啊，我笨，我蠢，我就是一個蠢女人！日夜兼程，人都受不了了，何況是馬。耶律子蕭，你走，我不要你管……我高興摔下來，你管不著……」蕭不銘微蹙著眉，歉疚地道：「對不起，我是心急……」
「你回你的中原吧！你已經將草原忘了，將這裡的一切都忘了。是我自作主張，我不該去找你。一個人心不在這裡，怎麼會顧這裡百姓的死活呢！」百里雲音掙扎著起來，跌著腳，強忍著疼，上前去牽馬。蕭不銘扶住了她，對於她，他心裡充滿了愧疚。百里雲音甩開了他的手，冷然地道：「不要碰我……」
「雲音，我是對不起你，可是這都是天意。我以為你死了，你也以為我死了，所以……」「是我死了，我的心死了，人還沒有死。我真恨自己，為什麼當年不跟父母一起死了！耶律子蕭，我恨你一輩子，你背叛了父母，背叛了我，背叛了草原……」百里雲音強忍著痛，掙扎著上馬。額頭滲出了豆大了汗珠，臉兒傷白。恨他，現在恨不得他死……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蕭不銘愣在那裡，望著她的背影，黯然神傷。見她的身影一晃，蕭不銘健步上前，抱住了她，驚聲道：「小心……行了，不要成為跛子，就不要亂動。坐好，我看看……」「不要你管……」「我能不管你嗎？雖然我們成不了夫妻，可是你在我心裡就如同妹妹……」「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既然不能，你就不要給我希望。你不要管我，生死由我……」百里雲音捂住了嘴，痛心哽咽。
蕭不銘脫下了她的靴子，還好沒有斷腿，只是腳扭了，立刻腫脹了起來。蕭不銘從包袱里拿出了藥瓶子，將葯敷在她的腳上，慢慢的搓揉！百里雲音凝視著他的臉，更加的難受。她愛他，她是那麼的愛他，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嗎？她甚至無法接受耶律子義的感情，耶律子義怎麼能跟他比？不懂詩文，不懂音樂，有的只是草原人的粗野。可是她是中原人，她要的男人不是這樣的！有時她也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可是真的忘了……他本來就是她的丈夫，百里雲羅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是她的母親造的孽！憑什麼還由她坐江山？不，她應該去死……
「好些了嗎？我扶你上馬。我們走吧，得趕回上都！」「子蕭……你對我真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還是因為百里雲羅？如果沒有百里雲羅，你會娶我是吧？」百里雲音攥住了他的手，眸子里閃動著殷切的光芒。「這是天意，不要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有妻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跟她沒有關係……」「怎麼會沒有關係？難道你忘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了嗎？是她的親生母親派兵殺死了你的父母……」
「不……跟她沒有關係！李楠鳳已經死了，李家也滅了。這些害我們的人，都已經被除了。大仇已經報了……」「你是說，她真的不是百里雲羅嗎？那麼她是什麼人？是妖精嗎？子蕭，所以你被她迷了魂，所以那些男人……」
「雲音，我不許你污辱她！你恨的是我，不該是她。她所做的事，都是大恩大義。如果你放下仇恨，你會發現，她是了不起的女人。比這個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出色……」「放下仇恨？可是我的父母，我的兄妹，我剛出生的弟弟，都死在了她們的手裡！我是想放下仇恨，可是她搶走了我的男人，我天天獨自站在草原上，望著無際的草原，你知道這是什麼心情嗎？子蕭，我也是人，我也是女人，為什麼我的努力，你就沒有看到呢？你卻為了她，將我們都趕回了草原……」
「雲音，我沒有趕你回草原！她也沒有，你是昭明國的郡主，燕王府為你留著。你隨時都可以回去……」蕭不銘的虯眉擰成一條線，她為什麼就不能放下，重頭再來。這一路她溫和開心，他以為她放下了。沒想到，她是這樣的恨……
「回去？那空空如也的王府，還有誰在等我回去呢？唯有孤獨，夜夜在夢裡哭醒……你太狠了，你真的太狠，太絕……你將我逼到了絕境！」百里雲音痛苦地闔上了眼瞼，淚如雨下。「你還年輕，你還可以……」蕭不銘看著她，也是窒息般地難受。「還可以嫁人嗎？隨便找個人就可以嫁了？可以讓你心安理得了嗎？」
蕭不銘黯然，看著如此痛楚的他，他也不好受。蹲下了身，勸道：「雲音我沒想心安理得，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可是現在，我已經娶了她，我也有了兒子。請你將我這無情無義的人忘了，從頭開始吧？子義對你那麼好……」
「我對你不好嗎？如果可以，為什麼你不能娶我？」百里雲音凝視著他，質問道。蕭不銘無言以對，輕嘆著別開了頭。百里雲音撲進了他的懷裡，輕撫著他的臉，哀求道：「我求你，你能不能常回來草原，來看看我！只要一年回來幾次，好嗎？她在中原，我在草原，我們井水犯不河水。你對我也是有情的，不是嗎？等我有了孩子，有孩子陪著我，我就不孤單了……」
「雲音……」蕭不銘愕然，她在想什麼？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草原出事了嗎？她緊緊地抱住了他，吻住了他的唇。氣息湍急，她的心在瘋狂的跳動。魂牽夢縈，一路上她與他說笑，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說著話。現在回到草原了，她要他……
「雲音……你這是幹什麼？放開我……」蕭不銘不敢置信，這是百里雲音嗎？好陌生，那個溫溫而雅的郡主，怎麼變成這樣？百里雲音緊緊地抱住了他，哀求道：「子蕭，不要這樣對我！我也是你的妻子，我與你有父母婚約，我與你的牌位成為親，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汗妃！你活著，就能不算數嗎？」
「放開我，這就是你找我來草原的真正原因嗎？」蕭不銘的臉冷了幾分，雖然愧疚，可是他厭惡這樣的她。「這只是其中之一，子義根本不是當大汗的料，每天跟人喝酒，他根本不懂如何讓草原更加強盛……子蕭，我愛你，我只要你每年回來一次，好不好？不讓百里雲羅知道，行嗎？子蕭，難道你的心真是硬如鐵石了嗎？我就這樣不堪嗎？子蕭……求你，給我一個孩子，給我一個能陪我，能說話的人……」百里雲音百般地哀求，手探向他的下身……
「雲音……你瘋了……」蕭不銘抓住了她的手，一個翻身，滾出了幾步之遠。單膝跪在草地上，低斥出聲。「子蕭，我只要一個孩子，你都不能給我嗎？你對得起我嗎？難道她對你是情，我的情就什麼也不是了嗎？我為你做的比不上她嗎？」百里雲音趴在草地上，痛苦怒嚎。難道她的情就不是情嗎？
「雲音，我愛的是她。我已經背叛過你，難道再讓我背叛她嗎？那我蕭不銘何以立世，你當我是什麼人了？」他怎麼可以這樣？龍依依一定會放過他的。不能，他絕對不可以！她說過，感情容不得一點背叛……
「那麼她呢？你的女人可是三夫四夫的，你為她守節！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怎麼又立世了呢？耶律子蕭，我真是沒想到，你是這樣高尚的人……」